第一个给时渠回复的当事人是江瑶。
她表示可以用自己的账号发布关于何晨的所有故事。
不只是跟她的,所有不想暴露自己但想嘴两句何晨的都可以找她代发。
时渠跟她确定这样做可能会带来的风险,请她务必仔细考虑。
她秒回自己已经考虑过了,然后在群聊里开始“接单”。
时渠捧着手机,看一个接一个弹出来的消息。
这个群的人数一直在扩充,都是群成员们拉进来的,已然成为了何晨的吐槽大本营。
仿佛受到江瑶的鼓励,又有第二位“接单”人出现了。
看,事情总是有新的转机,
也许,她可以有第三种选择呢?
身后脚步声响起,时渠立马切换界面,划走,锁屏。
何夕调好了吹风机,从后面拍拍她的肩:
“小渠,坐过来一点。”
时渠就顺着她的手坐过去,微微仰起脑袋让姐姐给自己吹头发。
热风翻起发丝,有细密的小水珠飞溅,像下起一场小小的桂花雨。
时渠觉得现在的沉默有点诡异,但是风筒呼呼地吹着,说话也听不清。
是错觉吧。
有风吹过的地方就是会气压变低啊。
自然现象而已。
头发吹得差不多,何夕按停了风筒:
“小渠用的是自己的护发精油吗?”
杂音突然消失,显得世界更加寂静。
时渠抬头看她:“嗯,浴室的好像用光了,我就拆了自己带来的。”
何夕:“淋浴间外面的储物柜里有备用,洗护用品用完了都可以去那里拿新的。”
时渠的“好”字还没说完,热风又吹起来了,吹得她头发糊了满脸。
何夕替她拨开,将她几乎仰到底的脑袋托起来:“还有一点没干。”
“哦,好。”
当热风再次熄灭的时候,时渠想要起身,却被何夕按住了肩膀:
“先别动。”
“咔哒”几声轻响,
一股橙子味散开来,散成柑橘、西柚、桃子……
它们在何夕的掌心被揉开,到最后,揉化出一缕白茶香。
细细密密地粘上时渠的头发。
她又仰起头:
“好香啊。”
跟何夕姐姐的味道很像。
她转身跪坐起来,抱住何夕,脸埋在她颈间:
“但是姐姐要更香一点。”
何夕的手仍放在她头上,手指在发丝间穿行。
她想问你不记得这个味道了吗?
这是好多年前你身上的橙子味。
我因为你喜欢上柑橘调的一切,你现在却痴恋桂花。
就像你求我带上你一起,我心软妥协,你却在……
你是在想逃跑吗?
到底有什么事是必须要瞒着我的?
你在计划着什么呢?
你真的如你所说,接受我不需要时间吗?
可是连我自己的母亲都厌弃这样的我。
何夕真恨自己爱胡思乱想。
她一时心软,不仅把时渠卷进了自己的家事,还卷进了自己的情绪。
正当她又陷入新一轮的胡思乱想时,时渠突然揽住她的脖子,亲在她的脸颊:
“喜欢你。”
果然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能通过靠近来缓解。
再凑近一些,空气里的果香还没有散去,她将她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挑逗她的耳垂:
“有多喜欢?”
时渠被她逗得缩起脖子:
“天天喜欢、年年喜欢,准备一辈子都喜欢。”
柔嫩的耳垂在她指尖变换形状,这地方摸起来手感很好,不知道口感是不是一样好,
何夕这么想着,弯腰张唇含住。
“唔——好痒。”
耳后,这是身体的敏感点。
何夕故意在那里绕圈:
“嗯?会痒么?让我想想,还有哪里会……”
她的嘴唇眼看要往下去,时渠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
“不行不行,不能现在想。”
客厅太大了,还有一整面落地窗,天还亮着……
这太羞耻了。
何夕也似恍然惊醒,立马拉开距离:
“好,那就不想了,我去换衣服,小渠想一想晚上吃什么?”
进到衣帽间,何夕松了口气。
还好及时刹住了。
不能,不能每次都想着用这种方式来缓解。
成了瘾,就戒不掉了。
时渠不是**的工具,不可以把她当成泄欲的玩具。
这些事,本就该由她自己来解决。
家庭上的、情绪上的,不可以因为时渠在旁边,就理所应当地朝她索要帮助。
她当然可以有事瞒着她,
她当然可以去计划自己的事,
她当然可以……
不可以,逃跑不可以。
讨厌她,也不可以。
她褪下衣物,指尖抚上自己的身体,突然就有些收不住。
这里的香薰也是柑橘调,就像刚刚抹在时渠头发上的精油。
时渠想跟上去解释,说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她只是不习惯在那么大的客厅。
可是当她来到主卧,衣帽间的门半掩着,细碎闷哼从缝隙里流出。
她的大脑瞬间宕机。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躲进了另一间卧室。
为什么?
为什么?她明明就在旁边。
是她这两天,做得不够吗?
还是何夕不想要她……
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
齐玥觉得面前这两个人氛围有点怪。
不是说好一起吃饭吗?三个人吃饭,只有她一个人在讲话也太诡异了吧!
以她的视角,她能想到的,这两个现在的问题就只有曝光何晨这事。
她给时渠使眼色:
“你跟她说了?她同不同意?”
时渠委屈:
“没有,我不知道。”
齐玥:
“那现在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时渠:
“看手机。”
——时渠:群里消息你都看了吗?江瑶说她可以实名发文,还有这几个姐姐,也愿意用自己手里的账号发声。[图片]
——齐玥:所以呢?你打算怎么搞?
——时渠:也许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江瑶。
——齐玥:你是说,把你手上的东西全部移交给她?然后拒绝鲸姐?
——时渠:我真的不想把星海扯进来。
——齐玥:那也……行吧,那这事先瞒着夕姐?
——时渠:我暂时还不敢说……
“齐玥?”
一直沉默的何夕突然出声。
“啊,在,怎么了姐?”齐玥把手机按灭了。
“你这些天多带时渠出去走走吧,她总闷在家里怕她无聊。”
时渠转头看她,不明白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是不想让她再去律所了吗?
“我……不能跟你去律所吗?”
何夕没有看她,专注拨弄碗里的菜:
“开会很枯燥,又全是跟你无关的人和事,你不用陪着我。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时渠看着她不说话。
齐玥连忙应下:
“好好好,我带她出去玩,D市好玩的地方还是很多的,这些天带你逛个够!”
何夕依旧没有看时渠一眼,只是提醒齐玥:
“你们要注意安全,小心别又弄湿了衣服,她生病才刚好。”
齐玥自然点头:“好。”
时渠终于转回了头,对上齐玥的视线,她面露苦色:
“这下更不敢说了。”
-
第二次分房间睡的请求,是何夕提出来的:
“明天我会很早离开,怕吵到你,今晚就这样睡吧。”
时渠想起前几天粘着她说“忍不住”的何夕,
脑子里是八个大字:
用过就扔,始乱终弃。
哼!这有什么了不起!
不是要我做我想做的事吗?
那我就做到底!
依旧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群聊,熟悉的“秘密行动”。
正好不用找借口了,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齐玥去走访这些当事人了。
时渠把自己整理好的资料全部发给了江瑶,让她来做这场“曝光”的执剑人。
这是目前最完美的方案,兼顾可信度、攻击力和正当性。
——江瑶与何晨相处过,她的发声不算贸然插手。
她是这场棋局的天降奇兵,不受现有关系网任何一方的束缚,她的出剑必然轻快利落、直击痛点。
而时渠,就这样成了敢做不敢当的逃兵。
确定这件事自己可以摘得干干净净,时渠团起被子,塞紧自己前胸后背的缝隙,沉入梦乡。
大雪又席卷她的梦境。
这次,没有彩色的指示牌和交通灯了,目之所及全是灰败的雪。
街道长长的,像光秃秃的针管,插进浓浓雪雾里,时渠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四周都是行人,她们神色匆匆,不知去往哪里。
每个人都无视时渠的询问,她们机械得像雪花在大地上的投影,杂乱无章,毫无生气。
时渠一直走一路看,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脸。
是何夕姐姐!
她提起冻得发僵的腿,朝她跑去。
可是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另一个女人的脸看不清,但她们的手握在一起。
时渠揉了揉眼睛,在她身边的又变成一个男人,抱着小孩。
再揉,又变成她们,抱着小猫和小狗。
时渠想喊她,可是她们的眼神却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时渠反应过来,她只是这个世界的侵入者。
暴风雪令大地震颤,巨大的漩涡将她吞没。
“你就是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
“她甚至不需要对你负责,哪怕她后来找个人结婚,你也会乖乖让位的吧?”
“小狗不乖,又没用,那当然就会被丢掉啊。”
-
时渠站在何夕的床前。
她觉得自己可能在梦游,她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到这里。
眼泪不知道流了多久,打湿她的衣襟、袖口和脚尖。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听到似有若无的啜泣声,惊坐起来:
“小渠?”
“姐姐……”
“怎么了?”何夕的声音近了些,手碰到她的衣摆,“姐姐在呢。”
时渠跪上床,
“姐姐别丢我。”
何夕抓到她的手:
“没有丢你,只是……不想把你卷进来。”
时渠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凭着声音往前进:
“你不想让我插手,我就不插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学……”
何夕听不懂下半句:“什么想要什么?你学……”
下一秒,她就知道时渠说的是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烫?”
时渠解她的衣服:“热,热的。”
何夕去抓她的手:
“你是不是在发烧?齐玥今天带你干什么去了?”
时渠躲开她:
“没有,没有,姐姐,解不开……”她急得直哼哼。
何夕伸手解了,抱住她:
“只能一下,然后我们去量体温,好不好?”
时渠的指尖和嘴唇都热得惊人,在她皮肤上仿佛要烧出一个烙印。
偏偏她边吻还要边说话:
“姐姐我是你唯一的小狗吗?”
“我是最有用的吗?”
“我是最乖的吗?”
何夕一边奇怪她不是不当小狗吗,一边哄:
“是的,是唯一的,是最有用的,是最乖的。”
她的指尖越过小腹,继续下行。
“唔——”何夕抬起腰去迎接。
时渠却磨着那一点:
“姐姐,教教我。”
何夕有点凌乱:“教……”
大半夜跑过来,是来要教程?
时渠舔舐她的颈侧:
“教教我,怎么让你最高兴。”
何夕只当她是迷糊了,忘记了重点,伸手下去接引她的指尖。
时渠趴在她身上,用下巴点一点:
“那这里呢?这里要怎么办?”
何夕推开她的脸:
“别得寸进尺。”
“那我自己来。”
她真的像个讨教的学生,接吻的时候也要问她这样对不对。
每行进一步,就痴痴地等在那里,等着何夕教。
教了一遍,还要缠着她的手指问她:
“姐姐,如果是你自己来……会这样吗?还是会这样?”
一股奇异的刺激升腾。
时渠更兴奋了:
“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她重复一遍,然后认真地保证:
“姐姐,我记住了。”
何夕懒得理她:
“起来,量体温。”
时渠赖着不走:
“姐姐再教教我其他的。”
何夕的态度却十分强硬:
“你在发烧,再教下去你就成傻子了。”
她把她揪起来:“穿衣服,去医院。”
即将进入做恨?也不是,就是身体交缠但是精神冷战的阶段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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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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