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影系列：桔梗花_第二卷水中月_第三十章
三
“阿姨，我们在这儿站了半个小时了，也没发生什么啊？”谷雨刚过，离立夏还有一个星期左右，天气还是有点凉的，但今天阳光正好，令人舒适。他俩站在一处十字路口的转角处，等了好一会儿。
“马上。”海若芙摆出稍安勿躁的样子，“来了。”她听到了机车的嗡鸣声。
“那个…是温珩？知道他喜欢飙车，但大白天的在公路上开这么快，不怕被交警拦住吗？”颜慕卿探头望过去。
“过来点，要被撞到的。”海若芙把他往后拉了点，退到了一家花店的门口。
“为什么？”颜慕卿还想问些什么。机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吵。
“当心！”人群中有一人大喊，随后传入耳内的是一辆面包车急促的喇叭声，车被撞到、人甩飞出去，还有人群的尖叫声，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温珩……快叫救护车！”颜慕卿亲眼看着温珩来不及刹车而与面包车撞上去，机车横卧在十字路口的中央，温珩被甩了出去，头部出了很多血，那位面包车司机也没好到哪去。
“着什么急？”海若芙夺过了颜慕卿准备拨通救护车的手机，“就看着，有人会报警的。”
“可我是警察！”颜慕卿强硬地拿回手机，叫了救护车，也通知了霁华等人。
海若芙盯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之前在哥大开讲座，她问颜慕熙是否考虑结婚的事。
“并不考虑。主要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颜慕熙直接拒绝。
“这样啊……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心上人是哪家姑娘啊？”海若芙略显失望，却马上八卦起来。
“我是同性恋。”
“诶？真的吗？”海若芙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惊讶，反而消化得很快，“那是哪家男孩？”
“阿姨您认识，应该能说得出名字。”
“是吗？我想想，世家里我能说得出名字的男孩可没几个，他和你同龄吗？”
“嗯，同龄，比我大一点，就只有一点。”
“这有点难猜啊！我可猜不到。”海若芙耸肩，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们打算结婚吗？”
“我觉得我们应该结不了婚。”
“为什么？世界上同性恋可以领证的国家有很多啊！还是……这样啊！”颜慕熙的表现肯定了海若芙的猜想，她怪吃惊的。“可这有违伦理啊！”
“或许我就是没进化完全吧！”颜慕熙总是笑里藏刀。
“这兄弟俩的性子…还真是天差地别啊！”海若芙心想，颜慕卿看着不太爱说话，但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颜慕熙表面呆呆的，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却和海晏他们一个样，都不是善茬。
“好了……”颜慕卿发完信息，马上拨开人群蹲在温珩旁边——耳朵上鲜红的血模糊了他的脸、顺着脖子流了下来，让人分辨不清是伤口流出的血还是溅到的血。他还有意识，但因为全身多处骨折，而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呻吟。他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但颜慕卿现在没空管这些，只能用随身带的手帕按住肉眼能辨的伤口。他的手上全是血，身上也是。
海若芙在一旁看着，没过去帮忙，也不可能过去。
她忽然明白了颜慕熙为什么喜欢他哥了。
也理解了海晏为什么留在国内一个月只为查一年前的“陈年旧案”了。
二零二零年，七月一号。
“生命不分高低贵贱，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都应努力搭救。”
颜慕卿有一种极高的人格魅力。
很多人都能被他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善良吸引住。
就和他母亲一样。海晏想。和沈洛一样。
四
“辛苦，你没受伤吧？”霁华二十分钟后就赶到了现场，沈思衡难得没跟着。温珩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没有，姑且看来现场只有温珩受重伤，司机只是皮外伤，不成大碍。”颜慕卿准确无误地汇报完了所有的细节和他的所见所闻，以及他的处理方案。
“很好，这事交给我，你把笔录签个字。思衡看到你的消息了，但手机一直在我这儿，所以没回你。”霁华把文件夹递给颜慕卿。
“沈队在局里，这件事已经告知温雪了。”裕若打完电话小跑过来，“现场交通部的人在采集，他们判断是普通的意外车祸。”
“我有个问题，这种是不是应该让交通部的人来吗？我们是刑侦部的，你俩怎么来了？”颜慕卿问出心中所惑。
“还不是因为你目睹了现场，沈队担心你，就让我过来了。”裕若好像翻了个白眼。她今天好像是要早点下班和林墨去逛街。
“思衡今天身体不大好，我替他来了。”霁华向他解释，“你要不回局里一趟？听沈队说…温雪的精神状况不大好。”裕若告诉颜慕卿，“你们的圈子怎么这么乱啊？一波才平，一波又起……这位是谁？”裕若看到了在一旁看着的海若芙。
“海若芙，海晏的妈妈。”颜慕卿把海若芙介绍给两人。海若芙单手举起，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怎么会在这儿？还和你在一起？”裕若凭借对海晏的了解，觉得这女人呆在车祸现场肯定也是别出心裁的。
“实话，就是她带我来的。”颜慕卿把海若芙下午邀请他看热闹的事讲了遍。
“啊？”裕若听完后瞳孔地震，“她带你来的？过来看热闹？海若芙女士，您是怎么知道今天下午这里会发生一场车祸？”裕若神情严肃。
“我就是知道。”海若芙歪头一笑，“我的消息可是你们警察灵通哦！”她的右手食指搭在唇上，似个俏皮的少女。
“海若芙女士，请配合调查。”裕若没闲心思开玩笑。
“不知道啊！今天上午林洁在群里说，如果谁有空就可以今天下午一点半到人民中路的十字路口哪儿看热闹。”海若芙拿出手机，点开一个群聊，将聊天记录翻出来给裕若看。
“林洁就是孙夫人，那孙夫人又是怎么知道今天下午会出车祸呢？”裕若被绕进去了，热闹也不一定是指车祸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今天下午刚好没事，就绕过来看看，没想到经历了这种事……”海若芙装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这对母女的演技真的很假，却能让人信服。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也不一定看得清啊！”海晏感慨，“我当时真没想到，我妈曝出孙夫人在群里发出的那句话，是为了帮她啊！”
“怎么帮？”颜慕卿追问。
“还记得二十九号那天我一整天都失联了吗？”
“记的，消息不回电话不接，差点把你列为失踪人口了。”
“啧，没这么离谱，那天我去找孙夫人了。和她谈了谈，知道那个时候我才看明白孙泽的目的。”
“是吗？他有这么厉害？”颜慕卿没看海晏的眼睛。
“没你厉害，”海晏身子前倾，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道：“我一开始只是怀疑你是不是在自己偷偷做调查，没想到还真的是。你那个本子，我竟然一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嗯。若不是你妈妈，我恐怕真把那本子公之于众了。”颜慕卿没避，用同样的音量回答她。
“那是，姜还是老的辣。”海晏退了回去。
五
“嗯……所以我为什么还要跟着你回警局一趟？”海若芙坐在审讯室里，双手抱臂非常不服气。
“因为我们怀疑这场车祸并不是单纯的意外，而你作为重要嫌疑人、知情人，我们肯定得把您带回来审问一下啊！”颜慕卿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注意他的前后称呼用词。
“好吧！按流程走吧！你们是用流程这个词吗……”
“感谢配合，我再审一下孙如何，看看他是否知晓此事。”颜慕卿理好笔录，让身旁的小警察去交给小周。
“哦，所以我可以回家了吗？”海若芙问，“海晏该回来了。”
“她去哪儿了？我今天早上给她发消息她都没回我。”两个人随便扯出个话题开始闲聊。
“她今天有点事，手机又开的静音，没回消息很正常。”海若芙为女儿不喜欢关注手机信息开脱。
或许我们应该把时间调会一个小时分钟前。
“所以，你对温珩车祸的内情知道多少？请问您对此了解多少？”颜慕卿用黑色水笔敲点桌面，审讯室里就他们两人。海若芙要求的，不然她什么也不说。
“嗯……事情总得从头讲起，那得看看你想从哪儿听起了。”海若芙的笑令人不自觉的发颤。
“从头讲起，那再好不过了，”颜慕卿又拿出了一本牛皮笔记本。
“从头……那还得回到好多、好多年前了……”海若芙眼神的余光撇了眼那本子。
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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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忙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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