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月盯着小眠发过来要录的那几句内容看了好久。
这些话，都是小眠想听她说的，小眠对她的感情似乎很深。分开的这些年没有让她们感情变淡，小眠对她好像更依恋了。内心的一股暖意在蔓延，她忽然觉得，十几年过来没白宠她哄着她。
傅挽月没有再回消息，小眠那边也已经安静。
她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半个钟闹钟才会响，无聊之际，她下拉了一下微信通讯录，找到了一个熟悉的，曾经属于自己的头像。
那头像的照片是小眠和她们的“三妹”狗子，照片里的小狗吐着舌头，是一个微笑脸，小眠笑得很甜，那笑容，光是看着心情就很好。
头像就静静的躺在那一排通讯录里面，不是很显眼，但是那一个备注，是“牵手月亮”。
牵手月亮……傅挽月在心里面缓慢的念了两遍。
她看着那四个字发呆，这个一看很明显就是她的名字换字含义。虽然觉得这个行为举止有一点点“土”，但是，嘴角还是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露出笑容。
傅挽月无聊的点开了自己的头像，直接进入聊天的界面。
下一秒，映入她眼里的是一大堆以前小眠发给她的消息。这是小眠的手机，她曾经给自己发过这么多消息。最晚的一条消息是一个星期前，小眠说她难受，很想姐姐。
其他的微信消息继续往下拉，有说想她的，有问她为什么走了不告诉她的，问她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还有节日发的祝福语，给她分享零碎的日常里透露着一股坚持不懈的执着。
傅挽月轻轻的下滑着聊天框，好长的聊天记录，她不知道有多少消息，只知道没有尽头。
只知道，小眠的每一条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应。
傅挽月的心揪了一下，微微的痛感在心头一跳一跳的。她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湿润，视线模糊的那一瞬间，她退出聊天框，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心中对小眠的愧疚又多了一层。
从爸爸出事后没多久，她就开始不怎么用手机，每天拿着手机也都是关机的状态。因为那一个时间段总是会有人打电话过来骚扰，一天几十个电话打过来，上百个诅咒的短信删都删不完，生活过得越来越糟糕。手机就这样，一直都没有打开过。接不到这些电话，看不到那些短信的同时，她也看不到小眠对她的担心。
后来妈妈查出来得了癌症，需要的钱很多，后期她索性就直接把那一个用不到的手机给卖掉，换了一点钱来交房租。
后来，她开始欠苏心柔以外的一些人的钱，欠房东的钱，欠医生的钱……
直到妈妈离开，她人财两空，负债累累。
闹钟终于响了。
傅挽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的伸了个懒腰起来，她看看封晓芸，叫了她起床。然后胡乱的把自己的头发绑成一团，去洗漱了。
封晓芸跟在她的身后进洗手间，两个人挤在洗手台前刷牙。
封晓芸一只手拿着牙刷，另一只手挤着牙膏。忽然问傅挽月：“你大概什么时候要走？”
傅挽月刷牙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吐掉了口中的泡泡。
“看情况吧，老板说招到人就可以。能尽快找到的话就更好了。”
“那我明天让我弟女朋友过来吧。”
傅挽月犹豫的垂眸，虽然说18岁出来工作的大有人在，但是，她还是有一些顾虑。因为这些天过来，封晓芸一直都是不耐烦的接听着家里人的电话，虽然她的脸上满是不高兴，但她始终是向家里面妥协的那一方。就她知道的，给家里面寄钱，或者是给某些亲戚带东西的事，家里的人总是喜欢给她安排这样那样的事情。
而“帮弟弟女朋友找工作”的事，从封晓芸接电话的样子来看，她似乎并不想帮忙。毕竟带一个新人很辛苦，带一个未来可能成为家人的人更辛苦，就把稍微做到一点不满意的，传到家里面都不好。
如果真的是这样，傅挽月能理解封晓芸的不愿意，没必要因为她要走，就直接安排来这里。
她向封晓芸确认。“你问清楚了吗？”
只见封晓芸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他低下头来刷牙，漱口完了才告诉傅挽月。
“早在在一个多星期前，家里就想塞人过来了。只是我们店这里不招人，没办法塞过来。而且，她年纪小，大家也不放心她去别的地方，想有个熟悉的人带着才放心。”
大家？傅挽月听着这一段话里面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她看向封晓芸，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她的爸爸妈妈也知道吗？”
“知道的。”封晓芸平静如常的拿过毛巾来放在脸盆里面，轻轻的用毛巾沾着水，拿起毛巾拧干水分洗脸。她转眼看傅挽月，双手捧着的那毛巾遮住了下半边脸，小嘴憋憋的，带着委屈，不想被傅挽月看见。
下一秒她拿着毛巾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才吐一口气继续说道。
“他们都打算给我弟和他女朋友两个定亲了。彩礼十八万呢。”
傅挽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怪这些天过来，封晓芸一接到家里面的电话都是开心不起来。家里建房子要钱，弟弟定亲要钱，这么一想，封晓芸其实没有欠钱，但是比欠钱还要难。
“所以你这些天都是在发愁钱方面的事。”
“嗯，他们没钱。”
封晓芸说完转身出了洗手间，她不想继续聊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倾诉自己的苦楚。他们没钱，但是他们有一个女儿，只要她嫁人，拿了彩礼回来，弟弟就有钱定亲。
多么荒唐的事，没有人在乎她喜不喜欢那个人，就这么擅自做主给她找了另一半。
傅挽月也跟着出了洗手间，觉得自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关心的问封晓芸一句：“那你也么样？压力那么大。”
封晓芸扯了一个笑容。胡乱的回答。
“大家一起挣钱呗，总不能去给他们抢来18万吧。”
傅挽月：“那……”
傅挽月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直接被打断了。
封晓芸：“那我明天可就真的叫她过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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