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
面无表情。
少女披着随手抓来的外套，面无表情地斜倚在门框上，翠绿色的眼眸半睁半闭，与门口一脸错愕的菠萝头少年无声对视。
“……抱歉抱歉，”鹿丸脑门挂汗，下意识抬起两只胳膊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声音都放轻了些，“我不知道你这个点还在睡觉……”
少女平时柔顺的黑直长，此时可能因为刚睡觉起来没有打理而有些乱糟糟的蓬松感。
“……现在才10点。”光啧了一声，说话时带着点鼻音。虽然确实十点是有点晚了，但是难得放假睡个整觉，多睡会儿怎么了！
“……”鹿丸嘴角抽了抽，这人好理直气壮，“……抱歉。”
光哼了一声，总算侧开身子，示意他进来，语气懒洋洋的：“进来说吧。”说罢，她弯腰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一双灰色的拖鞋扔地上，“啪”地一声扔在鹿丸脚前的地板上，“换拖鞋。”这才往屋里走去。
吩咐完，她便不再管门口的人，趿拉着自己的拖鞋，像只没睡醒的猫，慢悠悠地晃向厨房。
鹿丸应了一声，在门口换好鞋之后才跟着她走进屋内。
她走到厨房拎起轻飘飘的水壶，才发现昨天回来没有烧水。沉默了两秒，她将水壶接满水放在电插座上开始烧水，又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柠檬茶放在茶几上，示意鹿丸先坐。
“你坐会儿吧，我先上去洗漱一下，很快。”她顿了顿，视线在茶几和沙发上扫过，确定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昨天忘了烧水了，你渴了的话可以先喝点饮料，客厅里的书什么的都可以看。稍等我一会儿。”
得到鹿丸的应声后，她才转身向楼上的卧房走去。
……
看着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鹿丸这才走到茶几边上，找到上次那个蓝色的坐垫盘腿坐下。
他将胳膊随意地支在大腿上，手掌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开始打量起这个他第二次踏入的客厅。
明亮的阳光透过大扇的窗户倾泻进来，整个空间被阳光照得比上次来时通透温暖许多。
大门进来，左边是略显空旷的客厅，只有简单的沙发、茶几和坐垫；右边是连着开放式厨房的餐厅区域。
餐厅那头的阳光正好斜斜地打在餐桌上，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无声地盘旋。
目光在那层薄灰上停留了一瞬。
这家伙……平时真的会在家吃饭吗？
目光随即滑向玄关旁的柜子，上面果然放着一个便利店塑料袋，隐约可见一些女生中流行的零食。
啧，天天吃这些东西……
视线又转向大门正对着的那扇门。
那个房间的门虚掩着，没有开灯。借着客厅透进去的光线，只能勉强看到靠近门口的墙角放着一个塑料桶，装得满满的，顶端是一些表面坑坑洼洼的东西，可能是矿石……或者是什么别的材料？他胡乱的猜着。
客厅的采光确实很好，阳光暖洋洋地落在身上，烘得人有点懒洋洋的。
他的目光落回眼前的茶几。
比起上次堆满草稿纸的盛况，这次明显清爽了不少，只剩下寥寥几张随意的叠在一起。
阳光落在纸面上，那些交错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咒文像是被打了高光，有些模糊。
下意识地眯起眼睛，视线在其中几道有些眼熟的咒文上流转，试图理解它们的逻辑。
似乎是引导能量的咒文？还是用来过滤的？……
大脑飞速转动了几秒，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
他确实能看懂一些基础的结界原理，但也不得不承认光的草稿里画的东西已经不在他的知识范围内了。
鹿丸只是快速扫了几眼，便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虽然光说了可以随便看，但未经允许就研究别人的笔记，这也太麻烦了……而且还没礼貌。
光拿给他的那瓶柠檬茶，瓶身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沿着瓶壁缓缓滑落，在茶几上留下了一圈浅浅的水渍。
鹿丸无意识地伸出食指，指尖轻轻划过那圈微凉的湿痕，思绪有些放空。
老头子不是说结界班今天放假、昨天就提前下班了吗，她怎么还这么晚起……不会又熬夜了吧？
想到她刚才乱糟糟的头发和强忍起床气的样子，鹿丸嘴角悄悄地弯了一下。
嘛，天才也是要睡觉的嘛。
楼上隐约传来了水龙头放水和洗漱的细微声响。
鹿丸收回手指，靠在身后的沙发边缘，微微侧头，看着窗外的白云，大脑完全放空。
等着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
**
等光洗漱好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鹿丸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眼神放空地望向窗外，一副完全沉浸在光合作用中的样子。
发呆的还挺投入。
光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好了。”看到少年像是被惊醒了一样迅速转过来的视线，她顿了顿，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之前的伤怎么样了？”
鹿丸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前几天住院的事。
他下意识活动了一下左臂，挠了挠脸颊，目光有些飘忽地移开，“阿…已经好了，昨天出院的。”
光的视线在他的左臂上停留了一会儿，确实看不出什么异样，于是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快步走到茶几旁边，在鹿丸的对面盘腿坐了下来。
“那么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她想了想，最可能的还是那个，“是之前的那个闪光弹使用有问题吗？哪里需要改？”
说到正事，鹿丸也立刻收敛了那副慵懒随意的样子，神情变得专注起来。他点了点头，没有废话，直接从忍具包里掏出几个木头块，轻轻的放在茶几上。
黑色的木头块均是被精心雕刻过的菱形，是为了方便投掷而特意调整的形状。每一个平面上都有一个占据了一半以上的凹槽，透过覆盖凹槽的透明薄膜可以看到里面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刻痕。
“投掷式的吗？”光随手拿起一个，指腹摩挲过光滑冰凉的木质外壳，查克拉线顺着指尖探进内部，感受着里面完整的回路。外壳上有点细小的刮痕，是使用过的痕迹，但只要内部回路没有物理性损伤，这玩意儿理论上可以无限回收利用。
“嗯，之前出任务的时候我尝试了触发式和投掷式的。”鹿丸点了点头，自己也拿起一个闪光弹放手里把玩着，“触发式的那个还可以，能够稳定控制光源输出方向。虽然需要提前规划移动路线来配合，但是总体来说效果非常稳定，目的能达到。”
“但是投掷式的这个……”他似乎在斟酌用词，“它发光的方向……很难控制。好几次，光爆的方向完全随机，甚至直接晃到了我的眼睛。”他顿了顿，补充了更关键的问题，“而且触发时机不稳定，有时候还在飞行过程中就突然亮起来了，完全打乱了节奏。”
光闻言，也微微皱起眉头，空着的右手指尖无意识的敲击桌面。她感受着查克拉线传来的回路构成，脑海里自动的将这些回路一一组合。
半晌，她缓缓开口：“理论上……它发光的方向应该是朝着非使用者的查克拉源，如果无目标的话会自动向下释放。这是基础设置。”她抬眼看向鹿丸，“但如果需要特定方向，需要你像傀儡师操控查克拉线那样，用极其精细的查克拉去引导和操纵它的朝向……你并没有专门练过这种精细操作，对吧？”
“问题可能就出在判定查克拉源这个环节上。它很可能把你的同伴也判定成了非使用者查克拉源，导致方向混乱。至于飞行中触发……”她沉吟道，“可能是加速度判定过于敏感，或者外壳震动干扰了回路。”
“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是这样，”鹿丸恍然大悟，想起了某个尴尬的场景，“当时我背后还有井野，这个闪光弹飞到敌人背后的瞬间炸亮，敌人倒是没事，我和井野就……”说到这里他啧了一声，没有再说。
“嗯……”光手里捏着木块，有些歉意的看着他，“抱歉，是我的问题。设计时考虑不周，默认设置和触发机制在实战环境下有缺陷。”
突然被这样真诚的道歉，鹿丸反而有点措手不及的别扭感，他连忙摆了摆手，“……咳，不用道歉，我没说是你的问题……”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我自己太心急了，没完全测试过效果就直接实战用了。”
光没有纠结于责任归属，她在思考解决方案。
短暂的沉思后，她眼睛一亮，突然开口：“我现在有两种改进方案。”
鹿丸挑眉，问道：“哪两种？”
“第一种，”光竖起一根手指，“保持现有的触发和方向判定机制不变。但需要你进行专门的查克拉线精细化操作训练。”
她看着鹿丸瞬间垮下去一点的脸，补充道，“我可以帮你设计训练方案。优点是一旦掌握，你能非常灵活地控制光照方向，战略价值极高。缺点嘛……”她耸耸肩，“训练周期会比较长，而且过程……嗯，可能有点枯燥和麻烦。”
“第二种，”她竖起第二根手指，语气干脆，“我重新修改判定回路。将光照方向强制锁定为正下方左右45度的锥型范围内，这样可以保证光照到物体产生大量阴影，且大概率不会影响到你的视线。同时，将触发条件改为向上加速度归零时。”
她拿起木块模拟了一下抛物线到达顶端、即将开始坠落的状态，“这样你只需要精准控制投掷、或者说抛掷的位置，不需要再分心操控方向和时机。优点是你能快速掌握，上手快，稳定性高。缺点就是光照方向固定，灵活度低，而且容易被预判。”
她放下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鹿丸，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他：“你觉得哪种方案比较适合你现在的需求？或者……嗯……你觉得不那么麻烦？”
[撒花]我写了28章了终于写到我想写的剧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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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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