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才交下去的任务，能这么快有消息，还是因为童磨的教徒里有消息灵通之人。
极乐教人数有百余人，其中常住在极乐教的人口不少，这么多人的日常生活是一大笔开支，需要有人提供允许和支持，因此童磨的教徒里也有少部分快要没落的华族和新近兴起的有钱商人。
带来日轮刀消息的就是一名出身华族的教徒。不久前当地警方逮捕了一名公然持剑的年轻人，警方收缴了那名年轻人身上所佩戴的据说名为日轮刀的刀具，后来有一个颇有势力的神官家族出面将那名年轻人保释了出来。
这名教徒的家人在当地警方供职，将这事和家人当作饭后闲谈说了。现在“童磨”要找日轮刀，这名教徒瞬间想起此事，半点没耽误就把消息传了回来。
神官会清扫恶鬼似乎是理所当然的。熏注意到教徒提到的神官家族，估摸着这事准了，可以去探探这个神官家族。
不过传来消息的人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神官家族究竟是哪一家，要打听具体消息还得等一段时间，这就有些令人难受了。
但对方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邻县有座山脚种满藤花的山，名为藤袭山，听说是旁人私产，许久没有变更过主人，外人不能轻易踏足，这还是这名教众昔日家族还未没落时听其他知晓内情的华族偶然提起的。
等到汇报消息完毕的教众离开，房中又陷入了寂静。
外面的分身嘭的一声解除，熏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后将她环在怀中的斑身上似乎热得灼人，脑后枕着的胸膛呼吸间的起伏无比清晰。
斑偏硬质感的茂密黑发自她身侧披散垂下，一部分落到她的脖颈间，刺挠得颈间发痒。
“你是不是该松手了。”熏碰了下围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觉得这个角落的空气实在不太新鲜，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斑的头发怎么这么多，热得她有点难受。
“明天还要去藤袭山打探消息。”熏又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斑这才缓缓松开她，熏刚松了口气，起身就要往边上拉开距离，就听斑突然补上一句：“瑠花。”
被舍去多年的假名突然再次被唯一知晓的人唤出，熏愣了一下，侧过头看斑。
她的腿侧甚至还因为刚才的动作紧紧贴着斑的膝盖，极乐教提供的织物风格统一，融洽地堆叠在一起，相互交融。
熏半直起身，单手虚虚撑在地上正打算起身，此刻要比坐在角落处的斑小小高出半个头，这个视角看过去他的大半张脸都藏在头发后。
族里总有人说宇智波斑那张脸看着就阴沉。
熏觉得也是，明明头发后的那张脸很能打，放现代的话就算是反派也高低能因为那张脸吸粉无数，真不知道这些年斑留着这么长的刘海吓人是怎么想的。
“志叶”的时候多好看啊。
大概是那句“瑠花”实在是太过遥远的记忆，以至于再次听见时，熏都有些忘记了彼此的身份。
她伸出手拨开遮住斑右眼的长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网上看过的“眼睛不需要的话可以捐给需要的人”，没忍住笑了一下，而后在宇智波斑有些不适地微微转头时也道：“志叶。”
斑愣了一下，而后嗯了一声。
熏心想就这样吧。
她贴近斑的额头：“其实现在很像我们以前的情形。”
只有两个人，没有家族，只是简简单单的瑠花和志叶。
感情在没有其他外力介入的时候当然纯粹无比，当其它东西牵扯进来的时候一切就复杂了起来。
“你就当我现在是瑠花好了。”熏低声说着，轻轻地碰到了斑的唇。
回去之前，都是瑠花。
千手熏不能做的事，瑠花能做。
斑伸手揽住了熏的背，任由熏颤抖着眼睫温柔啄吻着。
斑想起当初那截回报任务的路上，他们还在山林间走着小路，光明正大地用着自己的样貌。
那是某一个快要日落的黄昏。
少女挽起衣角，踩在清澈的溪水里，弯下身去捉河鱼。
溪水奔腾而去，熏没有隐藏起来的金发在夕阳间闪着柔和的光。
他站在河边看着，目光迟迟难以从对方身上挪开，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问她：“瑠花，直接用忍术不是更方便？”
熏回头看他，歪了歪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志叶，你就没有抛下忍者有关的东西单纯地玩闹过吗？”熏问他。
斑心想他和柱间在南贺川边上玩的时候可比这刺激多了，手里剑术打水漂，水遁打水仗，控制查克拉登山比赛，哪样不比这么傻傻地站在河里抓鱼好玩。
熏见状向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弯下身鞠起一捧清澈的水向他泼来，而后站起身笑吟吟地看着他：“志叶，你的童年也太无趣了。”
小小一捧水花，其实并没有沾到他太多，但那点撒到他身上的水珠却像是唤醒了他体内不知名的东西一样。
他也跟着走进河中，板着张脸将水泼了回去，脸上却也在不知不觉间露出了几分笑。
最后两人身上都湿透了站在河里，熏搂住他脖子，头埋在他怀中笑个不停。
斑问她在笑什么，熏才慢慢止住了笑，扬起脑袋看他：“志叶你也太正经了，我骗你的啦，好玩是其次，更主要的是我还没学水遁，你居然真的信了。”
笑意盈盈的少女双手撑着他的肩，轻轻吻了下他的嘴角，话锋又一转：“不过这样的志叶，我也很喜欢。”
斑抱着怀中的少女，心中并没有被欺瞒的不快。相反，一种涨满般的情绪鼓动在心间，让他想要用力、更用力地抱紧少女——永远都不放开手更好。
而后，他勾起唇笑了笑，语气平静：“但这样玩闹，也确实不错。”
熏似乎看呆了，而后挣扎着脱开他的怀抱。
被溪水打湿有些凉意的手牵住他的，熏拉着他往岸上走，嘟囔着拉长声音：“你这人怎么半点生气都不带的，衣服可是都湿了欸，快点去把衣服烤干啦——”
那些同行路上温柔的、细小的日常，一点一点填满了原本应当枯燥乏味、以效率为主的任务路途。
而当他再度成为宇智波斑时，他看着夕阳下的河流、人来人往的城下町街道、温柔落下的花瓣，身边却没有那个叫作瑠花的人。
他也不会再像个普通人一样踏入河水之中，不会抬起手拂去某个人发间飘落的花瓣，也不会在人流经过时拉起身边人的手避开人群。
河流可以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起到战略作用，城下町的人流适合隐藏身份在任务结束后逃脱、花束可以□□用来完成任务……生活重归平静，这才是属于忍者的日常。
斑有时候想起熏，会有些后悔，要是当初杀了她就好了，这样就能摆脱梦中那个不断纠缠着他的幻影。但真当他在战场上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斑却觉得她这么活着也好。
过去的恋人是现在的敌人……他理应期待熏的死亡才对，但是心却无法这么想。
柱间有时候察觉到他的分心，会以为他是想杀熏，急急忙忙地大声喊着那些已经听腻的话举着刀冲过来。
再往后，她就出现得少了，被调去了千手的医忍部队。
熏说得没错，这么多年来，他们当然都变了。
过去不会水遁的少女已经能使出优秀的水遁；倚仗蛮力与特殊能力的人也会使用精密的医疗忍术救治他人；板着一张脸被千手派来宇智波时趁他没注意狠狠瞪他，却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直接告诉他她的不满，眨眼便恢复成公事公办的态度。
和他一起长大的泉奈注意到他对旁人不同寻常的关注，问他：“哥哥，那个千手和你是什么关系？”
结盟后的他无需隐藏过去的恋情，他直接向弟弟承认：“过去是恋人。”
柱间过去是朋友，现在也依旧是朋友。
熏过去是恋人，那么现在为什么不能也是他的恋人呢？
很多年前他就给过熏反悔的机会，是她自己没抓住。
泉奈瞪大眼睛，随后神色阴晴不定，斑提醒泉奈：“泉奈，你忘了吗，你的伤是她主导治好的。”
泉奈咬牙切齿地回了句“伤也是千手伤的”，却也没有再说反驳的话。
……
熏是在赶路的时候，才知道极乐教教徒口中的邻县和她理解的邻县不一样。
本来以为半天就能一个来回的路程得几天，她都打算以忍者的赶路方式提高效率了，结果到了附近繁华城镇后知道有火车时熏的表情都差点崩坏。
这个有吃人鬼和异能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世界观和时代啊！
熏瞥了眼身边身边的斑，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即便不知道火车是什么东西，也一副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姿态。
她突然就起了捉弄的心思，拉住斑的手：“我们坐火车过去吧？”
斑微微眯起眼，这副姿态他再熟悉不过，但是——
“嗯，走吧。”斑握住熏的手往前走。
熏愣了下，想要挣脱开，就又听斑问她：“怎么了，瑠花？”
熏沉默片刻，哼了一声跟上，又说：“反正只是现在……等等，你知道路吗就带路！”
“刚才那人说了，车站就往这边走，是你没认真听吧？”
“胡说！”熏断然否决，又跟上斑，问他，“你觉得火车是什么样的？”
斑侧过头看熏，而后转头，语气笃定：“你知道。”
熏：……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世界的火车是什么样的？”
“……”熏尴尬地哈哈了两声，耻辱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我只是好奇才问，火车大概是轮子下冒着火的马车吧。”
斑：……
“那看来不是这样的。”斑说。
熏：“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等等，那你也觉得火车是这样的？”
斑没说话。
熏：作为一个现代人说火车是车轮冒火的车真是奇耻大辱。
马达拉：……
*
人的记忆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偏差，记错v线以后一直以为还没到，还觉得遥远，结果已经到了。
大概下周会入v吧，不确定，如果我能攒够入v的稿子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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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恶鬼灭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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