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还款失败)您尾号为XXXXX的账号,自动还款失败,逾期将上报征信,请按时还款XXXXXX……’
‘……(自动还款失败)……’
“……逾期……”
“【XX贷】经评估,您暂未获得额度,建议您登陆XXX,再次尝试。”
“【XX借】对不起,您不符合……,建议您……”
“【XX花】非常抱歉,您不符合……”
“……”
沈玉真心脏碰碰跳个不停,她已经一夜没睡了。她不停下载所有听过的软件,填写资料,上传身份信息,输入借款金额,然后收到“您不符合……,请再次尝试……”的信息。
天已经亮了,开头为0的各种座机号码开始不停打过来,归属地来自从没去过的外地,沈真真一个也没接,她知道那些电话是干嘛的。直到再次挂断一个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点到接通,她听到对面传来的:“你好……”立刻挂断电话,再也忍不住瘫软在地。
沈真真没哭,只是头脑发昏,她不住的看向阳台,心想要不要跳下去,
但是又想起姐姐的医生说的:她不能再受刺激。
可是,我跳下去或不跳下去,哪个对姐姐刺激更大呢。
“可是……我怎么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沈真真自言自语,欲哭无泪。
她又翻看了一下手机,打开通讯录,浏览着跳过那些已经无法拨通的号码。
最终,手指虚虚的触碰着上面的一个号码,上面标注着“陈晋贤”。
她在阳台和电话之间望了好久,终于在再次挂断一个未知号码后,点了下去。
手机放在桌子上,沈真真看着电话正在拨打,直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过了一会儿屏幕自动熄灭。
是了,七年未见,人家只是客套一下,你怎么当真了呢。
安抚住绞痛的心脏,沈玉真缓慢站起来,向阳台走过去……忽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亮起来,来自刚才拨出去的号码。
她颤抖点击绿色按键,没有出声,对面传来沉稳的声音:“……沈真真,是我”
七年未见,他没问:你是谁?
他说:“沈真真,是我”。
沈玉真听着这个除了姐姐,已经再没人喊过的名字,眼睛肿胀着,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用手捂着嘴。
“陈晋贤,你好呀……你……还好吗?”她用手捂着嘴,但是没用,声音还是变了。原来电视上都是骗人的,人要哭的时候千万不能张嘴,一张嘴眼泪就会掉下来。
“真真,你一定遇到了麻烦。你现在安全吗?你在家吗?我现在就过去……”
不不,沈玉真看着乱糟糟的出租屋,忙阻止:“不不不……我很安全……我只是,我只是……”。
“你一定遇到了大麻烦,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耳边传来陈晋贤坚定的声音,沈玉真狠下心:“我……陈晋贤,对不起,我可能需要……”
“沈真真,你需要钱,还是人?我都有。”
“我……”
“多少钱?”
“我不该向你开口,可是……可是我……”
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
身份证号XXXXX,银行卡号XXXX,密码XXXXX,验证码XXXX。
以及:
“绑定好我的银行卡”
“验证码发过去了。”
“我马上来。”
…………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她牵着妈妈的手,回小区路上被一辆车堵着,有工人在搬 东西下来,一看就是有人新搬了进来。有邻居抱怨车堵在门口。
一个挽着头发,长相温柔的阿姨领着一个小孩儿出来道歉。
看到那个小孩儿的一瞬间,沈玉真就原谅了被堵住的路,甚至巴不得堵得更久一点。 那个小孩儿太好看了,他穿着淡蓝色T恤衫,留着柔软的短发,一双大眼睛,那么明亮。
沈真真想: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栋,要是能和他一起上学就好了。
直到她们回了家,看到已经搬走的对门,从新打开了大门。他们原来要搬到这里,楼梯传来声音,她站在楼道里向下张望,看着刚才那个小孩儿,怀里抱着东西正在上楼。看到张望的沈真真,他愣了一下,随后慢慢走了上来。
…………
“我正在来的路上”
收到这条消息,沈真真从恍惚中清醒。她看着屋里散乱的鞋子,挂在简易衣架上的内衣,没有叠的被子,墙角堆积的纸箱子,喝光了还没扔的塑料瓶,桌子上用了十年的旧电脑,破旧的小电扇……
她赶忙起来胡乱收拾,偶然看到桌子上,镜子里的自己。肥胖的身躯,趿拉的凉拖鞋,宽松变形的睡衣,杂乱枯黄的头发,满脸疤痕以及哭红的双眼。
沈真真想:我最该收拾的是自己。
…………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沈真真最后再打量打量镜子里自己。一身黑色长裙,是她唯一一件还没变形的衣服。努力梳整齐的长发,显得整个脑袋滚圆。肥胖的双臂,手腕上套着一对廉价的玛瑙镯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缩起撅起来的肚子,鼓起勇气打开门。
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就像小时候那样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沈真真”
他跟自己打招呼,小时候那张清秀白皙的脸逐渐消失,漏出英俊的脸庞,飞扬的眉毛,明亮的眼睛更甚从前。
“陈晋贤”
…………
陈晋贤打量着这间屋子,老旧的家具,局促的大厅,四间房子,其中三间关着门,整个大厅全靠灯光照明,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只有张鲜亮的黄色凳子,沈真真正推着他坐过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沈玉真看着对方一身黑色西装,修短合体,一看就是定制的,居然还打着领带,像是从什么高级场合过来。
“我是不是打断你的工作了,我不是有意的,哦,我是有意的,我是说……”沈玉真着急解释。
“没有,我没有工作,今天周日不是吗?”
“哦”沈玉真心想:那你干嘛穿成这样。可她没问出口,只是支支吾吾。她其实想夸他:陈晋贤,你有出息了,你穿成这样真迷人。
她想说:陈晋贤谢谢你……
想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会还……”
“你在做什么工作?”
两人同时开口。
沈玉真顿了一下,有些脸红,忙道:“我在广告公司做策划,这两年行情不好……”
“你这样什么时候能还钱?”陈晋贤打断道。
沈玉真一下子懵住,再也说不下去,她看着陈晋贤,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堵住喉咙。
隔着手机,她可以厚颜无耻的跟陈晋贤借钱。当着陈晋贤的面,她又难堪的掉眼泪:“我正打算换个……你的钱我会很快……”
陈晋贤再次打断她:“我想你需要一份新工作,沈真真,我正好要找个信得过的人,你来帮我吧。”
…………
沈玉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坐上了陈晋贤的车。
高大的悍马,帅气的司机,努力把自己挤的再小一点的沈玉真。
透过后视镜,沈玉真看着后座,那里放着两个花纹土气的编织袋,两个超级大的纸壳箱子。里面装着她全部的家当,包括已经压的瓷实,怎么晒都不再松软的棉被。撑到变形,永远都不合身的旧衣。
两个纸壳箱子,一个就在陈晋贤座位后面,装着发黄的电饭煲,缺口的铲子,不成套的勺子,各式各样吃完没丢的冰淇淋、酸奶盒子,果汁、牛奶瓶子。一个箱子抵着沈玉真的脑袋,装着她拼XX买的,六块两枝的眉笔,五块一直的口红,十块钱十二色的眼影……
车子载着他们向前开去,不知道要把沈玉真带往哪里?
女主才开始真的很差劲,后面会逐渐改好。作者个人口味不高雅,喜欢这种怪怪的。求轻点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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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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