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那箢聆上神苏醒的日子。
四海八荒的大仙小仙,只要能进得了九重天都特意赶来围观。
那箢聆上神可是远古众神中唯一残留的血脉,十万年前的三界大战中,五位远古上神折损了四位,那箢聆便是唯一存活的一位。说来也是奇怪,那大战异常惨烈,箢聆上神又是五位神中资历最浅,修为最低的一位。据目击者称,眼看这箢聆上神就要陨落,突然一道异光闪过,让箢聆上神有一丝生机,从而打败了那魔头,灭了魔族妖族近半,撑着最后一口气,对自己座下首徒说将沉眠于九机玲珑棺,封于九重天,待十万年后再出。
今日便到了那十万年整。
羌寂山上。
大师兄符睇正在催促着手下弟子:“今日乃吾师父,你们师祖出关之日,万不可有半点闪失,你们速与我上九重天,接师父回羌寂山。”
正当符睇带弟子出山之时,峘儆叫住了他:“大师兄,我能否跟你一同前去?”
大师兄挠了挠脑袋:“小师弟啊,这去九重天的弟子之前都报备过了,不便轻易改动,不如你就在山里等待片刻,我们很快就回了。”
峘儆也没再坚持,默默离去。
符睇有些不解,明明之前问过他要不要去接师父,当时他说不去,怎么今日又想去了。而且小师弟今日变得很沉闷,以往的他可不是这个性子。算了,回来再说,接师父要紧。
箢聆觉得周围有些吵闹,想必已经十万年了。她稍微运转了下周身灵力,身上的伤是好了,可这修为只恢复了不到一成。
她使了些灵力将这九机玲珑棺打开,从碧落海底上来。这碧落海最适合养伤,不然她当初也不会沉棺于此。
从海面上出来那一刻,只觉得光芒刺眼,连忙遮住了眼睛。落到岸上,衣服早已被灵力烘干,符睇赶忙围了过去,箢聆看到是他开口:“回羌寂山去,我如今修为只恢复了一成,有些撑不住了。”
符睇闻言朝到场的仙友做了个辑,喊道:“各位仙友,我家上神刚出关,需回羌寂山处理事务,先行告退,改日定设宴感谢诸位关心。”说完便唤出一朵祥云,走了。
来看热闹的诸位仙人,只看到了箢聆上神一面,惊鸿一瞥,那容貌,那气质,画像上竟未能表现出一分。
妙哉!妙哉!
这厢,箢聆上神回到羌寂山,就连续闭关了七日。
闭关期间,符睇每次都能看见峘儆在师父房前发呆。峘儆是符睇一手教出来的,相当于他半个徒弟,他从未见过小师弟这般沉默……甚至还有一丝紧张。毕竟,四海八荒内峘儆还算是数一数二的新进之秀,三万年前的涪陵比试中夺得魁首,加之容貌出众,少年风流,引来无数女子爱慕,无数男子神伤。
涪陵比试,乃四年一次,神魔妖三族的有为青年,无论男子女子都可参加,切磋武艺,友好交流,因在涪陵举行,故名涪陵比试。
箢聆闭关七日,修为却仍是没有恢复,并且灵力受制,身体虚弱。算了,修为之事慢慢来,毕竟能保住这条命已是万幸。她不仅思索,当时到底是谁救了她,只怕那人救了她也凶多吉少吧。
思来想去,箢聆还是决定出关,毕竟沉睡了十万年不知道这羌寂山又添了多少弟子,反正她从小就不是那勤勉之人,修为之事,暂且搁置。
箢聆召来符睇,让他领所有子弟门在大殿候着,她要认认人。
所有弟子们都候着了,仍不见小师弟踪影。符睇亲自去查看,发现小师弟竟还在更衣,看着床上散落的那一堆衣服,定是挑了好久,还是孩子心性。符睇只得催了崔他。
两人到时,箢聆已经在大殿了。
如今羌寂山弟子并不是很多,大多到了年龄就已经出师了。像二师弟景恕现在已经接了他爹的位置成了西海龙王,三师弟闻陉乃当今天帝,他们这一辈的如今只剩符睇和峘儆了。
箢聆疑惑:“峘儆怎么是我座下弟子,他进山时我已经沉眠了吧?”
“回师父,小师弟是您沉睡五万年时进的山,当时他持师父玉佩,说曾经师父已在凡间收他为徒,徒儿见那玉佩确实为师父贴身之物,便让小师弟进山学艺。”
箢聆点了点头,看着峘儆身上佩戴的玉佩,确实是她从小带到大的。或许可能真是她以前在凡间游历时收的徒弟,她记性一直不大好,可能忘记了。不过这徒弟看她的眼神怎么像看负心汉一般,也罢,有个这么养眼的徒弟也好,她一向喜欢好看的人或物。
箢聆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开口:“既然你是我收的徒弟,那便搬来我的院子吧,以前也没能教你,现在尽一尽师父的义务。”顿了顿,又说:“那玉佩你可还我?”
谁知峘儆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他握紧玉佩,咬牙切齿的说:“既是信物,又怎能收回?”
箢聆也吓了一跳,只因为峘儆语气过为悲痛,好似她真如负心汉一般:“无妨,既是送你了,确实没有要回的道理,若你喜欢玉佩,改日我遇到好的,也一并送你。”
接着箢聆认了认其他的弟子,又向符睇问了问羌寂山的财务情况,符睇事无巨细的汇报,她拿了个桌上洗好的李子,边啃边听,吃到一半突然脑子里浮现了一幅场景。那是在一座很豪华的宫殿里,她被好几个大臣谴责,说:“此乃妖女,祸乱朝政,应尽早除之。”那时的她听的有些烦躁,望向台阶上方高坐着的少年,那少年朝她眨了眨眼,从果盘上随手拿了个李子扔了下来,她接着咬了一口,果皮是酸的果肉却是极甜,一如今日。好似是自己经历过的事,脑海里却又模糊,那个朝她扔李子的少年却是一点模样都记不起来。
罢了,这须臾数十万年,又怎么事事清晰,不过是浮生若梦,一响贪欢。
箢聆将最后一口果肉吃完,便让符睇停下了,开口:“左右你也不出师,这山中琐事便还由你管理,只是辛苦你平日里忙碌了。”
符睇连忙弯腰拱手:“徒儿这条命都是师父给的,何谈出师何谈辛苦,师父可万不敢再折煞徒儿了。”
箢聆起身将他扶起:“若你有朝一日想走,便对我说。”在羌寂山上待着总归是埋没了他,可惜他心太善,不喜那勾心斗角的官场之地,不然早就是那九重天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箢聆出了大殿,便沿着山中小路走了走,正值春日美景,给这名字甚为凄凉的羌寂山增了不少色彩。
记得那是她还只有两万岁,满身伤痕的从凡间返回神域,却只见族人尽灭,她用了三天埋完尸体,带着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符睇随便找了做荒山便住了下来,彼时符睇问她此山取做何名,她回答羌笛怨耳,满目孤寂,就将此山命名为羌寂山。
箢聆走着走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少年身着白衣,翩翩舞剑,剑气惊着了一树梨花,竟引得那花瓣纷纷扬扬,落的那少年一身,让看客驻足流连。
春日美景配着少年隽影当真是一大惬意!若温上一壶酒,树下坐观,也不过如此了。
那惨痛的往事又何必不时在脑子里过过,徒留伤感罢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那少年收了剑,向她望了过来。箢聆鼓了鼓掌:“你这剑法堪称上品,虽有极大的观赏性,但却招招制敌。”
峘儆笑了一下:“这乃你自创剑法,又何必拐着弯的夸自己。”
箢聆脸上有一丝被人戳破的窘迫,干笑了两声:“可这剑法委实不错,你练的也好,看见了总要夸一夸的。”
二人走进院中,符睇已经安排过了峘儆的住处。箢聆怕他拘束,“我这月落院也没什么讲究,素日里就我一人,你就当在原来的住处一样,随意些便好,”说着她又指了指西侧的一间小房子,“那是间小厨房,之前我特别喜欢凡间食物,便想着自己试试,”她又摇了摇头“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箢聆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又解释说:“我两万岁之前在凡间待过一阵,想必是那时爱上了这人间烟火。哦,对了,想必也是那时将玉佩赠与了你,也真是可笑,两万岁的小姑娘家也敢扬言收徒。”
峘儆看着她:“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那些在凡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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