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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作为孤身一人的女性流浪者,孟婷身边总有各种危险,好在她是异能者,不是普通人,危机时刻能靠异能保命。

不过她的能力不能随意施放,她控制不了,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后来她才从其他人那里得知,她这算是“被动系”异能,不能自主使用,只能满足某种条件——比如性命垂危——才会自动触发。

她遇到过的那些危险,绝大多数是由男性流浪者带来的。

因为女流浪者,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个长了腿能自由行走的性资源。

她见过许多被强迫的女流浪者,她们或崩溃或麻木,她也见过被奸杀的女流浪者尸体,其中有具尸体甚至已经腐烂,还要被几个男流浪者扒了裤子轮流骑。

孟婷从小到大见了太多恶心事,一直害怕自己成为受害者中的一员,对男人抵触厌恶。她平时只能尽量避开其他流浪者,连睡觉也要找地方躲起来偷偷摸摸睡一会,可就是这样,她也数次遭遇危机,幸好她的异能总会在她极度恐惧时施放出来,把伤害她的人炸成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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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婷靠吃垃圾活着——流浪者只能吃垃圾,但是垃圾能有什么营养?能苟活已是幸运,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遇不到治疗能力者,也没钱去治病,只能一直熬着。

某天,下了雪,孟婷差点被冻死,幸好她遇到一位好心的妇人救了命。

那位妇人竟然不嫌她身上脏,脱下了厚厚的外袍盖在孟婷身上。

孟婷被她带到了她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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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身上的脂肪表示着她的食物是过剩状态,她的语气动作都很温柔,孟婷被她的温柔迷惑,信了她带给她的“活路”,做起了代孕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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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孟婷对男女之事厌恶,所以没做妇人极力推荐的皮肉生意。

妇人摸着孟婷难得洗干净的脸,说孟婷长得好看,要是孟婷愿意,她会给孟婷接些干净点的“客人”。

孟婷不愿意。

后来妇人才说让她干代孕,不用接触男人,只用仪器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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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孟婷没有想到,怀孕的过程,会让她变得不太正常。

她居然会想象以后要怎么对待肚子里的孩子,她会忍不住抚摸肚子,会跟孩子说话,会想给孩子起名字,会希望孩子以后能叫她“妈妈”。

明明她只是个胎具,肚子里装的是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货物。

是的,货物。

妇人一开始就给孟婷说了,她怀的孩子是别人“定做”的,生下来后,如果孩子不健康,或者不是异能者,又或者异能不够强之类的情况,都会被“退货”。

她只是个培育货物的怀胎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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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婷生下一个男孩。

这个孩子虽然是异能者,但是经过检测,他的异能太弱,不合格,成了淘汰品。

妇人建议她扔了这个孩子,毕竟她连养自己都难,再带个拖累,会更活不下去。

可孟婷不舍得,她抱着孩子听他的心跳,越听越不忍心。

她留下了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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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说的没错,本就活得艰难的孟婷,带着这个孩子,活得更艰难了。

孩子的每次啼哭,都像在催命。

尤其是半夜,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却又突然被孩子的哭声惊醒。

孟婷一开始还能好好哄他,后来她也跟着哭,哭自己想抛弃他却又做不到。

孟婷就这么硬忍着精神折磨带孩子,终于把孩子带大了一些,哭闹少了。

钱也花光了。

——她之前做胎具时,怀胎的十月都是买孩子的那位老板出钱照顾——因为这样才能生下比较健康的孩子。

生下孩子后,虽然孩子被退货了,但买家也给了一些钱,但养孩子一年不到,就已经花光。

孟婷找到那位妇人,准备接下一个代孕单。

她自己可以靠吃垃圾活下去,孩子不行,她不忍心。

可她生了孩子后没能好好休息,一直都是自己带孩子,身体比怀孕前更差,一时半会找不到更好的赚钱方法,所以她准备接下一个单。

妇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怜悯:“至于为这个孩子这么做吗?”

孟婷被她的问题惊醒。

她恍惚地看着抱在怀里的孩子,他正熟睡,呼吸平缓。

孟婷浑身颤抖,因为她在忍着,不把手里的孩子丢出去。

明明她怀孕前就知道,这孩子只是她挣钱的工具,只是货物,但从怀孕起,她的脑子就一直不太正常,什么都以孩子为重,到现在,这原本只是货物的孩子现在甚至比她自己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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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婷的理智没能战胜这份“母亲对孩子的爱”。

她又一次做了胎具。

可惜她这次怀的,也是个淘汰品,得到的钱还没第一个孩子多。

孟婷艰难养育着这两个孩子,可她的身体实在拖了太久,没几年就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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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事件”的最后一幕,定格在孟婷蜷缩身体,抗拒她两个孩子的靠近,紧挨着那块能抵住她后背的石头,吐血到断气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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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妈妈。”陈官转头看向小白,“她在你这里,只是个生下我和孟书的容器,是‘故事’的背景板,是工具人……可她在我这里,是个‘活人’。”

小白听着陈官用平静到她听不出情感的语气问她:“工具人的挣扎,你现在看见了吗?”

小白分辨不出他是在压抑愤怒,还是以前愤怒过现在比较冷静,反正不可能是随口一问,所以她认真地回答:“以前没看见,现在看见了。”

刚说完,小白就开始后悔,感觉又说错话了,但她以前确实没考虑太多,都是“想到了,就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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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官确实如小白猜测的一样,以前愤怒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所以并没追究小白的话语。

他只是刚好被牵动记忆,看到了孟婷,所以为她鸣个不平而已。

至于为什么他会被牵动记忆,甚至看到了他生母的记忆?还得从他用水刀割开那个疑似肠胃的“吞食空间”说起——他的水刀确实割不开空气屏障,但切割范围太大,不小心割伤了地上躺着的那几位同样被陈冀吞食进来的人。

那几个人被割后,居然没反应,倒是他们的身体直接散成了能量团,很快又散成了颜色不一的光点,四处乱窜。

小白说,那些人已经被陈冀吞了很久,早就消化,救不了了,他们的外形只是能量体以人形的样子存在这个“吞食空间”里。

——怪不得她醒后就一直没想救地上那些人,都不怎么关注。

而他们躲避不及,被其中一种乱窜的异能光点碰到,就看到了这些。

陈官:“所以这个异能是什么?”

“‘回望过去’。”小白解释:“能看到某人记忆里的人的真实过去——不过能看到的人和记忆都是随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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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婷的过去已经“回顾”完,异能幻境逐渐散去。

陈官和小白眼前,依然是到处窜的异能光点。

怕再被什么能量团打中,陈官勾动手指,招出手脚上水袋里的水,一部分变化成薄薄的水膜,将他和小白包裹住,另一部分则是慢慢包裹住那些乱窜的光点。

陈冀之前不止是把他们的身体和记忆变回“初始状态”,连衣服都变回去了,陈官身上绑着的水袋里,水也是出发到沙漠前装满的状态,连异能也恢复了,陈官现在不再是连凝水成刀都困难的“能力大削弱”状态,而是变回了之前能随意控水的状态。

将能量团包完,陈官把包裹自己和小白的水流装回水袋,封好瓶口,活动胳膊,做出了抡东西的动作。

小白不愧是他的创作者,看一眼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你要拿这些能量团来砸屏障?”

陈官“嗯”了一声,不再废话,将包裹能量团的水膜化成球形,猛地砸向他之前摸到的边界屏障。

“嘭!”

能量团触碰到屏障后噼里啪啦地微响,闪烁着的光芒暗了一些。

有响声,说明这屏障确实是个“边界”,有实体,就轻松了。

陈官继续砸墙。

小白则是环顾四周,看屏障被能量团砸会发生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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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行正和陈冀假模假样地聊着天,陈冀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迦行第一时间上前,压住他的肩膀施放定身能力,不让陈冀再动。

——迦行不确定是陈冀自尽还是普通受伤,但既然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么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陈冀被迦行的能力定住,僵硬得像个假人。

因为迦行的定身能力,是直接把人“定格”在某个状态下,被定身期间不会受损。

“你们带他回去,我再等等。”迦行命手下把迦行从地里挖出来后,让他们带人通过传送台回王城,把陈冀交给国王。

他留下,等待那位“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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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官之后砸的几次屏障,都没有第一回那样有响声了,连能量团打到屏障上的像烟花一样的光效都没了。

“怎么回事?”陈官皱眉,直接把水球变化成一条长棍,棍身包裹着依然在窜动的能量团,陈官挥棍砸去,依然没有反应。

小白也疑惑。

陈官又试着变化了其他武器,都不再有用。

陈官满头大汗,终于停手。

陈官:“会不会是陈冀发现了我们在这,所以在外面进行防护了?”

“可是……他没有防护类型的能力啊!”小白也急得满头汗。

“……”陈官觉得小白的回答不太靠谱:“之前没有,但现在世界乱了,没准就有了。”

小白也沉默了。

陈官:“本来你就乱写又烂尾,现在更乱了,什么都有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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