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懂了金言眼里的疑惑,周奕鸣解释道:“我马上就松手,然后你不许说话,乖乖跟我走,听懂了就点点头。”
金言点了点头。
周奕鸣慢慢松开手,然而还没完全把手放下来,就听到金言骂道:“去你妈的……”
她嘴上骂着,手也没闲着,一掌就甩了过来。
周奕鸣伸手一挡,喝道:“我就知道你这兔崽子会来这套!”
他反手就要去抓金言,但金言向后一仰,躲开了。
“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的啊。”她说,“我很柔弱的,碰坏了小心我哥找你要医药费。”
周奕鸣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轻笑一声,直接从腰间掏出了警徽,道:“我以特情局调查组组长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必须配合我的工作。”
金言半眯起眼睛,姿态似乎放松。
下一秒,她骤然跃起,想从旁边的空隙绕开逃走。
然而——
“咚!”
一声闷响。
“哎哟!”两个女声同时响起。
金言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就听到她严肃又磕巴地说道:“报、报告周队!人都控制起来了!”
“嗯。”周奕鸣应了一声。
金言用手掌摸了摸脑袋,抱怨道:“不看路啊……”
话未说完,她的手腕就被抓住。
抬眼望去,只见周奕鸣掏出手铐,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自己拷还是我来拷?”
金言瞥他:“这又是什么play?”
周奕鸣:“配合调查。”
金言:“不听,你报警吧。”
周奕鸣:“你哪句话没听懂?我tm就是警察!”
金言:“包剪锤吧,我赢了我从正门走,我输了我从后门溜。”
周奕鸣:“……”
“你开什么玩笑——”
“看那里!”金言突然指着周奕鸣身后,大吼一声。
“什么……”
周奕鸣条件反射地回头,但只一瞬就反应了过来。
可是已经晚了。
趁着他略微松力的那一刻,金言手腕一转,轻松地挣脱了他的束缚。
接着,她一把拽住面前女警的领子,向周奕鸣怀里一扔——
“啊!”女警再次喊出声。
周奕鸣伸手一撑,她才没有摔倒。
可是再环顾四周,早就不见了金言的踪影。
此时,指针指向11点整。
清理垃圾的程序准时启动——
--
夜深了,城北某高档小区内,一栋栋居民楼整齐地排列着,特殊材质的外壁印着天幕上涌动的绛色的乌云,像是蘸了浓墨的毛笔在楼上裱下了花纹,深沉而厚重。
突然,一片漆黑中,17栋的某扇窗户倏地亮起,打破了寂静的平衡。
金言站在玄关,把门锁好,却不着急进屋。
她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外套,嫌弃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想了几秒钟,她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连袜子也不例外,光着脚径直走进浴室,拧开了莲蓬头。
热水倾泻而下,金言拿起沐浴乳,打开盖子,从头淋到脚,接着用力揉搓,纯白的泡沫腾起,带走了垃圾堆里那股怪味儿。
“服了……”她甩了甩脑袋,“怎么会遇到周奕鸣呢?”
自从两年前她离开特情局之后,二人就再也没见过。
周奕鸣是星际联盟直属机构特殊安全情治局情报组组长,手下有一支精锐部队,专门处理危险系数极高的国际及的各个近地基站之间的犯罪活动,以反恐维和为主。
若不是极其恶劣、威胁到国际安全的大事儿,都请不动这队大爷。杜扬这种地下格斗场顶多也就值得本地警署管一管,哪里用得着惊动特情局?
难道说,他们也在调查着什么?
金言思索着,恍惚间她瞥见了镜中的自己。
雾蒙蒙的水汽中,她看上去完美白皙,可伸手擦去水雾之后,却倒映出一条条蜿蜒可怖的疤痕。
她盯着镜子许久,直到自己都认不出镜中人到底是谁,才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不知是不是洗了太久,她有点儿头昏脑涨,只好关掉莲蓬头。
可当她一只脚刚刚踏出淋浴间的门,突然一阵心悸,毫无预兆地向前栽下去。
“咚”
一声闷响,她摔倒在柔软的脚垫上。
她左臂撑着地板,接着抬起湿漉漉的右手,费劲地够上了水台旁边的某块瓷砖,一个隐藏式的暗格立刻跳了出来。
此时她眼前已经黑了,只能凭借着本能去摸索。
终于,她掏出一个小药瓶。
通过那熟悉的手感判断,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里面药丸和瓶壁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可是她听得却模糊。
她颤抖着拧开瓶盖,一个不稳,药丸掉落在地上,发出了轻轻的嗒嗒声。
这是最后一颗了。
她捡起药丸,直接将药丸吞进喉中。
慢慢地,耳边水滴砸在瓷砖上的声音逐渐清晰,视线也渐渐聚焦。
就着墙壁,金言坐了起来。
她抬起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只见白皙的皮肤上静脉的痕迹越来越明显,慢慢地延伸至下颚,血管里似乎还有点点蓝光。
她昏昏沉沉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血液一点点回温,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又过了不知多久,等一切恢复如初,金言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镜中那个脸色惨白、双目通红的自己。
狮王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也是这个颜色。
“Fuck you。”
金言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比了个中指,然后随便捡起一件T恤套在了身上。
她走回玄关,把裤子口袋里装着蓝色药丸的塑料盒拿了出来,然后将那堆衣物都丢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她推开了卧室的门,一头栽进柔软的被子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天虽亮了,但并无阳光。
蒙蒙细雨飘落,像是雾霭一般笼罩着人世间。
特情局情报搜查科的会议室里,连续排查了好运俱乐部一整夜的情报组成员们各个东倒西歪,仿佛随时都要驾鹤西去。
孟迪迪把资料整理完,重重按下蓝色的发送键。
“叮咚~您的报告已提交,请等待上级审阅~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AI的声音永远充满活力。
可能它不懂什么叫熬夜吧。
“哎,师姐。”高雀拿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
“听说你昨晚撞到那个传说中的‘人间兵器’了?”
孟迪迪一脸菜色:“快闭嘴吧,等会儿给周队听到了,小心被削。”
高雀凑了上去:“哎,别小气,给我们讲讲呗,是不是特漂亮?和瓷娃娃似的?”
孟迪迪瞥了他一眼,鄙夷道:“现在科技都这么发达了,怎么你们男人的大脑还没跟上进化呢?提到女人就是漂亮,没别的可说的了?”
高雀死皮赖脸:“好师姐,那你点化我一下嘛!我可好奇了!”
其他队员也跟着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是啊是啊,小孟透点儿信息呗,我们几个排查别处,汇合得太晚了,连个影子都没捞着看,你可是和她头撞头呢!”
孟迪迪给这么一说,脑壳好像又疼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回味起来:“嗯……她确实好看,身材也特别好,而且脑壳贼硬,那么重的撞击,我当场就晕乎了,她和没事人一样,还能忽悠周队,简直绝了!”
高雀很激动:“哎哎哎,重点来了!我们周队是什么人啊!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什么高智商罪犯,在他面前就和玩小狗似的,怎么会被人忽悠了?”
“对啊对啊。”众人附和。
要知道,周奕鸣今年不过刚刚28,屡屡立功,连跳三级,很快在特情局便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成为特情局成立以来最年轻的情报组组长。
孟迪迪压低声音:“我也觉得蹊跷,还是特别古朴的招数,我都没回头看……”
“你不是撞晕了吗?用哪个头回啊?”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吓了一跳。
孟迪迪更是一个弹射,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周、周队!”
此时周奕鸣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家。
孟迪迪快给看哭了,小嘴瘪得和老太太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求饶了。
要知道,特情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永远不要在周奕鸣面前提到“金言”二字。
可这次周奕鸣却没有为难她。
他抬手一挥,房间的中央电脑上就浮现出巨大的液晶投屏。
接着,他轻敛眼皮,从腕表上调出控制器,隔空打开了孟迪迪刚提交的报告。
“报告你写的?”他问。
孟迪迪点头如小鸡啄米。
“尸检结果,死者的死因是不明药物导致的心脏骤停?”周奕鸣又问。
孟迪迪:“对,金……”
她说一半,干脆把另一个字吞音了。
“她造成的伤口不深,不至于致命,而且死者生前的生活轨迹和她也并无交叉,所以我觉得……”
周奕鸣打断了她:“监控看了吗?”
孟迪迪:“看了,虽然金……她把机器人服务员打坏了,出现在更衣室周围也很奇怪,但是我们没有在现场找到她的指纹……”
周奕鸣:“因为她没有指纹。”
孟迪迪哽住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抱着保温杯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小周,别为难他们了。是我下的指令。”
周奕鸣侧过头:“徐局。”
徐局叹道:“就当她昨晚没出现过,不行吗?”
周奕鸣平直无绪道:“AI推演案发现场,死者死前在更衣室里有过激烈打斗,是追着人一路跑到了卫生间,并且那个时间段,除了金言,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在那层。”
徐局有点儿急了:“但是死因是药物导致的心脏骤停!和她没关系!”
周奕鸣反问:“您怎么确定她和药物无关呢?”
徐局哑然。
周奕鸣又说:“死者的储物室有被翻动的痕迹,她曾出现在现场,而我们在有确切情报的情况下突击检查俱乐部,却没有找到关于‘蓝色奇迹’的蛛丝马迹,您说,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该对她存有一个基础的怀疑?”
徐局:“可……”
他“可”了半天也没可出个所以然,只能重重地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大家连呼吸都是悄悄的。
周奕鸣关掉投屏,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丢下句“要调休的记得打报告”,便大步离开。
与此同时——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金言从乱七八糟的梦中被唤醒,脑袋有点神经性地抽痛。
她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起,嘴里嘀咕着:“一大早的哪位啊……”
“来了。”踩着拖鞋,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了门。
只见门口立着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一身暗灰色的西装衬得人十分挺拔。
他五官轮廓俊秀而深邃,细碎的刘海扫到眉心,却没有给表情增添一点柔和之感。
金言愣住了,良久,才轻轻叫了一声:“哥?”
贺匀峥递给她一包早餐,问道:“还没吃早饭吧?”
金言接过袋子,有些尴尬地问道:“哥,你怎么来啦?也不提前和我说一下……”
贺匀峥看着她,道:“我昨晚给你发了信息,你没有回我。”
虽然他的话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金言还是有些慌忙地摸出了手机。
她一看,11条未读信息,3个未接电话。
再点开一看,全是贺匀峥发来的。
“哈哈……昨晚睡得早……”金言干笑两声。
接着,她用不是很真心的语气邀请:“要不你进来坐坐?”
贺匀峥扫了屋内一眼,道:“不了,我在楼下等你吧。”
金言疑惑:“啊?”
贺匀峥:“今天你不是要去医院例行体检吗?”
金言扯了下唇角:“这种事儿我自己去就好了。”
贺匀峥晃了晃手机:“我昨天说了我今天陪你。”
不是商量的语气,更像是通知。
金言顿了半秒,随即换上了乖巧的笑容:“好,那我马上换衣服。”
“不急,你先吃饭。”贺匀峥温柔地说道。
“我在楼下等你,你慢慢来。”说完,他便转身往电梯间走去。
金言目送他走进电梯才将门关上。
她把早餐扔到一边,随便换了身衣服,便跑出了家门。
贺匀峥刚坐进车里,垫子都没做热,就远远地看到金言走了过来。
金言拉开车门,坐到了贺匀峥旁边。
贺匀峥怀疑地问道:“这么快?早饭吃了吗?”
金言故意张开嘴巴往他脸上凑,道:“不信你闻闻。”
贺匀峥微微蹙眉,道:“别闹。”
金言耸耸肩,低头打开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车内很安静,广播播着:“各位听众早上好,今天是2070年5月28号星期二,南邺城天气阴转小雨,最高气温12度,以下为您播报最新新闻资讯:瑞士康欣保健公司声称研发出无副作用的透支性技术,可用于激发身体机能,达到强身健体延长生命的目的。已有相关学者对此发出质疑,目前该公司尚未做出任何回应……”
“最近身体还好吗?”贺匀峥率先开口。
司机识相地将音量调小。
金言也不抬头,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但说话的声音却是甜甜的:“好呀。”
“抑制剂还在服用吗?”贺匀峥又问。
“在呢,按时按量,哥你放心吧。”金言回道。
贺匀峥看了一眼她的手机,道:“手机的服务现在越来越少了,你要不要换个智能通讯器?”
金言指尖一顿,但很快恢复了动作:“我喜欢用手机。”
贺匀峥斟酌了一下用词,道:“通讯器连接AI管家系统,接受讯息会比较……及时。”
“哥哥,我会及时回信息的。”金言声音依旧软软的,听起来好乖的样子。
她笑得像春日里盛放的樱花,“你放心,两年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儿,车便开到了南邺市第一人民医院。
贺匀峥让司机去停车,自己则带着金言走进了医院大门。
还没进楼,他们就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向他们迎面走来。
他身形笔直清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几缕短短的刘海散在额前,栗色微卷的头发在阳光的反射下透出好看的光泽,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贺总长,小言,好久不见呀。”
贺匀峥虽然仍旧是那张扑克脸,却少了些生人勿近的气息,他问道:“安医生最近还好吗?”
安证南笑着回答道:“当然啦!”
贺匀峥:“那就好。”
“那今天就麻烦安医生带小言去做体检了,看看抑制剂的量需不需要增加。”
安证南拍了拍胸脯,道:“贺总长你放心吧!”
正如贺匀峥说的那样,今天的检查他全程跟随,视线都不曾从金言的身上移开。
到了磁共振检查环节,他终于被挡在了门外。
安证南不好意思地说:“贺总长,这里辐射大……”
贺匀峥也没坚持,在门口的等待区坐下了。
检查室的门一关上,金言就长舒一口气:“我的天啊……”
安证南也是一脸紧张:“你哥怎么也来了!”
金言扶额:“我也不知道啊!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安证南左右看了看,凑到她耳边问道:“他不会知道强化片的事儿了吧?”
金言斩钉截铁:“不可能。他要知道的话,你和我早就——”
说着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安证南还是不放心:“那怎么他突然说要增加抑制剂的量?”
“他日常疑神疑鬼的。”金言道。
“但是,”安证南眉毛仍拧在一起,“你今天检查的指标确实不好,看起来像是已经过量服用抑制剂的样子。”
金言抬眸,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着光。
“把这里的网络断了。”
安证南:“啊?”
金言:“快。”
安证南只好手动把检查室的总电源关了。
“你要干嘛?搞快点……90秒后就自动重启了……”
金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盒,里面有一颗昨晚的蓝色小药丸。
她不等安证南反应过来,就塞进了他的手中。
“我找到你师父笔记里的药了。”
“这就是强化片的原型——奇迹一号。”
“你用分子鉴定仪去分析这个药,你就可以知道笔记里那个未知的元素是什么了。”
“什么……”安证南的大脑一时没办法处理这么多信息。
“不行。”他条件反射地拒绝,“我还想活命。强化片是我能帮你的底线。”
金言强硬地握紧他的手,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了。你也看到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了,我就快坚持不下去了,我对强化片的耐药性已经到顶了……”
安证南慌张地摇头:“不对,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奇迹一号’绝对不是唯一的选择……”
金言压低了音量,哑声吼道:“两年前你就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现在想退出是不是太晚了!”
“啪”
灯光恢复。
“小助手重启完成~随时为您提供服务~”
AI的声音响起。
安证南和金言默契地噤声了。
门外——
等了五分钟还不见人出来的贺匀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磁共振扫描只需要三十秒,出报告也不会超过一分钟,这些时间都够金言做三次检查了。
就在他准备用AI助手联系安证南时,检查室的门“叮”的一声拉开了。
安证南面色惨白,额上似乎还渗着薄汗。
而金言的表情却依旧云淡风轻。
“怎么了?”贺匀峥走上前。
“没事,”安证南滑动手中的平板,调出了新鲜出炉的体检报告,“不,应该说有点事。”
贺匀峥的眉头蹙了一下。
安证南继续道:“小言现在的指标不太好,初步检测,我认为是抑制剂的副作用,所以,现在的情况下我不建议加量。”
“这样啊。”
贺匀峥颔首,接着转向金言:“身体不舒服也不和我说?”
金言耸肩:“我没觉得不舒服。”
贺匀峥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和安证南道谢,又说:“那抑制剂的量还是按原来的开吧。”
安证南:“好。”
“药已经开好了,您去一楼就会有小助手送过来。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有两台手术,就先告辞了。”
贺匀峥:“嗯。”
安证南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匆匆离开。
“那我们也走吧。”贺匀峥对金言说。
“好。”金言应道。
于是,贺匀峥和金言二人一前一后,向电梯走去。
医院里人流涌动,金言低着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一不注意就和一个高大的身影撞在了一起。
“呃,抱歉……”
“不好意思。”
一高一低,两个好听的声音同时响起,像是偶像剧里男女主的对话。
然而,金言抬眸的一刹那,她就愣住了。
周奕鸣冷若冰霜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又是你?”
走在前面的贺匀峥听到动静也停下了脚步。
“怎……”
他回眸,看到周奕鸣的瞬间,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周奕鸣也看到了他:“贺匀峥?”
贺匀峥皱眉,一步跨到金言面前,挡住了她。
“周组长,有事吗?”他先发制人。
虽然贺匀峥很高,但是周奕鸣仍旧比他高出了半个头,加上宽肩窄腰的直挺身材,压迫感丝毫不逊色于贺匀峥。
“有。”周奕鸣的视线越过贺匀峥,漆黑的瞳眸冷冷地锁着金言。
金言心一沉,糟了,昨晚的事儿让贺匀峥知道就麻烦了!
她赶紧扒拉开贺匀峥的手,直接莽了上去,冲着周奕鸣大声吼道:“你别找茬啊,一个大老爷们儿,跟踪我到医院来了,丢不丢人!”
周奕鸣直接抬手按住了她的脑袋,顺便抬手晃了晃手里的报告单,道:“没跟踪你,我来拿昨晚狮王的尸检报告。”
金言:“……”
“不是,”她眨了眨眼,“现在不都是电子的吗……”
“对,”周奕鸣不紧不慢地解释,“有些疑点,我要过来亲自确认,顺便带一份有医师签名的纸质报告回去存档。”
“哦。”金言有点儿尴尬。
她主动拉开距离,摆了摆手,道:“呵呵,不好意思,我搞错了,先走了,拜……”
“没搞错。”周奕鸣淡淡开口,“正好遇到你了,跟我走一趟特情局吧。”
金言还在嘴硬:“凭什么?”
周奕鸣斜了一眼贺匀峥:“要我在这儿说?”
金言只迟疑了半秒就在“和周奕鸣走”“让贺匀峥知道自己昨晚的光荣事迹”两者之中做出了选择。
“我和你走。”
说着,她抬腿就要走。
可是贺匀峥却拦住了她:“等等。”
周奕鸣眉梢微动。
只听贺匀峥道:“死者是药物致死,不是物理攻击,而且,你没有证据证明伤口是金言造成的。执行任务的影像记录里,只有她蹲在死者身边的画面。”
金言愣住了。
周奕鸣眼里也闪过一丝意外。
“所以,”贺匀峥道,“你没有理由调查她。”
周奕鸣似乎明白了什么,轻笑一声:“不愧是贺总长,消息就是灵通啊。”
这下他也知道徐局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了——
可贺匀峥已经出面了,金言这条线就只能断在这里了。
贺匀峥也不加掩饰:“过奖,我关心妹妹而已。”
周奕鸣没有继续停留,连眼神都没分半个给这对“兄妹”,大步流星地走了。
而金言则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生生地钉在了原地。
她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用力到有些失了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贺匀峥会知道?
这时,贺匀峥缓缓侧身,低下眼瞥她:“还是把手机换成智能通讯器吧。这样以后出事了我也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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