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鸣跟着高雀来到楼下，远远地就看到人群中有一位女人。
她穿着盖到大腿的宽大的T恤，踩着一双拖鞋，裸露出来的四肢仿佛只是在骨头上包了一层皮，瘦削的面庞在凌乱的头发衬托下显得格外狼狈。
几位同事围在一旁，面露难色，语气中带着些不耐烦：“姑娘，这真不归我们管，你要去警察局报案。”
说着扭头问另外几个人：“你们谁把她带回来的？等会儿周组长看到，我们又要挨骂了……”
女人声音沙哑地哀求道：“求求你们，各位大哥求求你们救救我！我去北谷派出所报了好几次案都没有人理我，我真的不能再回去了，我会死的！会死的！”
“乱糟糟的干什么呢！”周奕鸣径直走过来，声音沉稳而洪亮。
警员赶紧解释道：“周组长，我们上午在北区逮了俩情报贩子，碰巧这俩人叫了小姐，我们实施抓捕的时候她就在屋子里，见到我们就非要跟我们走，说是要举报……举报汪宇泽。”
不等警员解释完，女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周奕鸣的大腿开始哭：“大人，大人你救救我，汪宇泽他个王八蛋，逼我卖身，我不同意就要打我，我试着逃跑好几次，全都被抓回去了，连派出所的人都不管我！”
周奕鸣眉头紧蹙，但并没有推开女人，而是扫了她一眼。
没看出有什么明显的皮外伤，于是他说：“先请到办公室里吧。”
进入办公室后，周奕鸣给女人拿了毛毯和热水，等她稍微平静一些，才缓缓开口问道：“好点了吗？”
女人有点胆怯地点了点头。
周奕鸣接着问：“那你可以具体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的吗？”
女人干裂的双唇微微颤抖，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叫肖悦，是两年前在商K认识汪宇泽的。后来他就经常过来找我，他出手大方，我以为是遇上了良人，但是没过多久，某次结束后，我提出想跟着他，他就突然发怒了，把我卖给了一个皮条客，逼我每天接客，只要我有不愿意的就打我。”
说着，她伸出胳膊，上面的确全是青紫色的瘀斑，接着她又指着大腿上的伤痕道：“这里也有，还有……你看不到的地方，都给他打上了所谓的印记……”
周奕鸣问道：“你们进行违法犯罪的场所在哪里？”
肖悦摇摇头：“我不知道，每次都有专人来接送我们，而我们这种‘公主’都是被蒙着眼带过去的。”
周奕鸣：“那一般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
肖悦道：“接送的人会到我家楼下，时间是由接头的人告诉我，但是我跑出来的时候太着急，没有带着手机……”
周奕鸣道：“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肖悦唯唯诺诺地点头：“记得。”
于是周奕鸣叫来孟迪迪，道：“小孟，先带她去找老杨，试着把疑犯画像做出来，然后第一时间发给我。”
孟迪迪答：“好的，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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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睡到日照三竿才醒的金言正坐在床上发呆。
昨晚安证南走后，她又喝了好多酒，导致今天醒来后有种宿醉的恶心感。
“好安静的上午，真难得。”她喃喃自语。
可是话刚说完，她就突然想起贺匀峥送给自己的通讯器还锁在保险柜里。
于是她赶紧将它取了出来。
别的不说，至少保证一天上线一次，也算是积极的应付她哥了。
通讯器一拿出来，就自动连上了网络。
欠揍的小猫再次登场。
“嗒哒~主人您好~喵~”
“昨晚闪灵好担心您的喵，您还把闪灵一个人丢在车祸现场，太不厚道了！”
金言单手撑着脑袋，悠悠地望着它，道：“不然我还是把你关了吧。”
闪灵赶紧说：“别啊喵！闪灵可乖了！昨天您的跑车被修车厂的拉走之后，闪灵特地自动下线，没给别人留下一点儿线索呢！”
金言一顿，眼睛忽然亮了。
“你还有这种功能呢？”
闪灵昂起骄傲的小脑袋：“当然啦喵，智能管家有义务保护主人的**！”
金言：“那若是这样，是不是代表着我可以拒绝贺匀峥监视我？”
闪灵有些不解：“贺匀峥先生并没有启动监视功能哦喵。”
金言道：“之前不是有未成年保护模式吗？”
闪灵解释：“那个只是在主人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自动呼叫紧急联系人并报警，并不是‘监视’哦喵。”
金言似乎明白了：“所以即使我佩戴你出门，贺匀峥也不会知晓我的行动或者位置，对吧？”
闪灵：“是的，贺匀峥先生只是拥有通讯屏蔽豁免的权限喵。”
金言来了兴趣：“这么说你还挺忠心的咯？”
闪灵：“使命必达！**为上！喵！”
小东西还挺会。
金言心想。
“那，”她又问，“比如我在一个需要绝对安静和隐秘的环境中，这时贺匀峥打来了电话或者发来了信息，你要怎么做？”
闪灵：“嗯，我会发射一种脑电波，影响主人您的思维行动，让您知道此刻贺匀峥先生正在找您，但在外界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喵。”
金言：“……”
果然，这玩意儿只能待在保险柜里。
“不过，”闪电又补充道，“您可以设置呼叫转移功能喵。”
金言挑眉：“哦？”
闪灵：“您可以把贺匀峥先生给您打的电话转移给您的密友号码喵。”
金言豁然开朗：“小东西花样还挺多。”
闪灵道：“那当然啦喵！”
接着它又邀功似地说：“昨晚闪灵还帮主人定位了车牌号为星F571的车辆，其是登记在杜扬的物流公司，好运运输，名下的车，在主人您撞车之后，该车辆在前方的小巷里隐匿了十五分钟直至您离开，并且之后又前往了汪宇泽名下的商业公馆，一个小时后离开，上车的时候还骂骂咧咧……”
“停。”金言及时打住了它。
“骂骂咧咧？你还听到他们说话了？”
闪灵：“没有，但是通过摄像头，我分析出他的口型是在说‘干你娘的狗崽子，早晚弄死你全家’喵。”
金言已经逐渐习惯闪灵这种无厘头的反差，也就忘记了吐槽，但她抓住了对话里的另一个重点。
“你通过哪个摄像头看到的？”
闪灵：“我黑进了对方的智能管家系统喵~”
金言很惊讶：“你还有这个功能？”
闪灵：“我们智能管家都是匹配主人的特质来个性化的，闪灵被设置的主任务就是保护主人，所以一切对主人产生威胁的东西闪灵都会特别关注喵。”
金言听着竟有点儿感动，又问：“所以你现在还在可以看到他车内的情况吗？”
闪灵有点儿遗憾：“现在不行啦，如果对方的车系统重启了，闪灵就必须要再次建立链接才行，但黑进系统的必要条件之一是双方距离小于27厘米喵。”
金言：“……为什么是27厘米这么精确的数字？”
闪灵：“因为这是主人您的幸运数字喵。”
金言：“……”
果然她和人工智能还是有壁。
不过，闪灵确实给她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虽然汪宇泽给杜扬提供庇护的事情她之前就有所耳闻，但她不知道此次走私药物汪家也参与其中。
她“偷”药的事儿杜扬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汪宇泽也横插一脚，局面可能会更加复杂。
又或者，是一个机会呢？
这时，一条新闻推送弹了出来。
【京邺贵公子汪宇泽今日过寿，瑞士康欣保健CEO罗蒙德先生将亲自到场为其庆生。】
接着，一段视频跟着自动播放。
是汪宇泽之前在寺庙修行时被路人“抓拍”的画面。
里面汪宇泽一身素衣，坐姿挺拔，在案前提笔抄写经文。
弹幕上都是清一色的好评。
【我的妈，清冷佛子具象化！】
【不愧是正经的世家子弟，就是不一样！】
继续往下看，还有汪宇泽“修心”结束后坐车离开寺庙的“路透图”。
西装笔挺，裤脚都熨烫平整，手腕上则是媒体宣传的“世界级匠人理查德先生的最后一块手工表”。
此时又有弹幕飞过：
【谁懂啊！那手腕！成熟男人的性张力！】
【那块表好绝！太有品味了！】
金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依稀记得杜扬和她说过，那块表是他送给汪宇泽的，至于来历嘛，是他拿着金属管子抵在人老先生脑袋上逼着他做的。
真是讽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金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小巧思。
“闪灵，”她说，“调成静音模式，今天咱带你出门溜一圈！”
“好耶！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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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好运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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