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呕……”
苏乔杨从床上起身，吐出一口淤血。
胸口刺痛，右手手腕胀痛，那大妖至少分神期修为，哪怕她用桃夭防住了，也受了不轻的内伤，至于手腕，应该是粉碎性骨折了。
身侧有人递过来一杯水，苏乔杨接过喝下，水中加了山漆草，带有一丝甘甜，可以活血止痛。
“多谢道友搭救。”
苏乔杨抬头，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子。
眼前的少女目测有十七八岁，头梳朝云近香髻，以两根木簪固定，几朵蓝色莲花点缀其中，身穿清水蓝纱裙，目光柔和，气质温婉。
“不用客气啦。我们草木妖没有族群，修行也艰难，我既然碰见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少女的声音却与外表大相径庭，语气烂漫，一听便知是一位被娇宠养大的心理健康妖。
接着，她又义愤填膺的说道：“哥哥说了，你修为不高，只有金丹期，无法在雪山造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想你定是受到了犯罪妖的牵连，还好没有更多的妖被误伤。”
苏乔杨有些心虚，这动静还真是她搞出来的，不过要不是那只黑衣妖想要夺宝，她也不会被逼到如此地步。嗯，都怪他！
“不过我看你年纪跟我差不多，居然已经金丹期了，好厉害，我现在还在努力结丹呢，人形也不稳定。”
“阿寒。”她还想接着说，却被一道男声打断。
从屋外走进一名男子，体格强壮魁梧，觉有很强的压迫感，面容俊秀，白发白瞳，头顶一双犬类兽耳，目光凌厉，眼含戒备。
少女看见男人，马上蹦蹦跳跳扑过去，挽上他的胳膊。
“忘了向你介绍了，我叫素寒，这是我的哥哥夜云，我也是被哥哥从雪山上捡回来的。”
“道友好，我叫苏乔杨，你们也可以叫我木木。”
“你不是雪山妖种，来雪山做什么？”夜云不似素寒那般和善，直接出声质问。
苏乔杨闻言解释道：“不知两位可曾听说山下开了一家医馆，我是那家医馆的医修，想来雪山采些药，中途遇见恶妖随意伤妖，虽然侥幸逃脱，但还是被雪崩误伤。”
“你真的是那医馆的医修吗？太好了！” 闻言，素寒惊喜出声。
“近日雪山许多妖都得了怪病，我虽然能凭借自己的天赋看出一些问题，但此病病情复杂，我没办法解决，本来打算这两日去你们医馆求医，没想到这么巧。”
听到素寒这么说，苏乔杨却觉得有些大事不妙，雪山突现怪病，而她却出现在这里，很难不将她与此事联系到一起。
苏乔杨悄悄观察夜云，果然，他的眼中疑虑更重。
苏乔杨赶忙出声，试图打感情牌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一些。
“实不相瞒，我来雪山便是为了给我的好友采药治病，二位对我有恩，若有需要，我自不会推脱。”
夜云闻言并未拒绝，应声道：“那就麻烦道友了，道友好生休息，我们先不打扰了。”
说罢，他拉着素寒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走后，苏乔杨从乾坤袋中取出疗伤丹药服下，用灵石设下一个简单的阵法结界，开始运气疗伤。
两日后，苏乔杨伤势基本恢复。
这两日，她的门口一直有两名妖把守，虽然并未限制她出门，但会紧紧跟着她。说是防止有妖冲撞，实则在监视她。
不过苏乔杨可以理解，各妖族平日虽然不至于拔刀相向，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防着她一个可疑的外来妖，实属正常。
这两日苏乔杨专注疗伤，很少出门，不过素寒经常来找她，倒是让她知道不少消息。
此地为雪狙狼的族地，素寒是整个族群里唯一的草木妖，很小的时候被去山顶玩耍的夜云捡回来，此后一直生活在这里。
凭借草木妖的天赋，素寒经常帮族群里的妖寻药，再加上来的时候年岁尚小，倒也融入的不错。
只是这段时日，不断有妖出现眼盲的症状，不止雪狙狼族如此，雪山生活的其他几个妖族也都有此情况。
素寒虽有天赋，但并未受过专业的医药教学，这病对于壮年妖并不致命，可以硬抗过去，但许多年长的妖却因此丧命。
妖族重视族群关系，与族内长辈也都情感深厚，碰巧听到几只路过的鸟妖说山下开了一家医馆，便打算派妖去请医修来治病。
这些消息不难打听，不过是有人想假借素寒之口告知她，但也确实为苏乔杨省了一番力气。
素寒心思单纯，看见同样为草木妖的她，素寒甚是亲切，经常来找她玩，苏乔杨也很乐意教她一些医术。
虽然苏乔杨并不知道这个密林有多大，又有多少妖，但她知道光她一人根本治不过来，所以她并不介意让更多有天赋的妖习得一些医术。
如今她的伤势既已大好，便决定亲自出门探探情况。
苏乔杨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两只小尾巴出了门。
“木木，你也来这里修炼吗？”
苏乔杨刚走到一处小断崖，便听到了素寒的声音。
“阿寒？”
苏乔杨看见崖顶处唯一带着妖气的一朵蓝色雪莲花，疑惑出声。
“是我呀，我喜欢在高的地方修炼，你也喜欢吗？”
素寒并没有变回人形，继续维持着妖相，随着说话声轻轻抖动着自己的花身和茎叶。
“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我出来透透风。”
苏乔杨走到素寒身边坐下，打算与她聊一聊。
“最近那些妖的病情如何了？可有用上我教你的那些医术。”
苏乔杨话音刚落，素寒便变成了人形，正色道：“最初我以为生病的妖是中了一种很复杂的毒，至使眼盲，经脉被侵蚀，最终因经脉破损，妖力散尽而亡。”
“但这几日通过你教我的方法重新为各妖进行了诊断，发现他们体内都存在一种奇怪的灵力，在不断蚕食他们的妖脉，我无法理解这种病症。”
素寒话说到一半，缓缓握住苏乔杨的手，轻轻摇了摇。
“你的手好软啊，嘿嘿嘿。不对…不对…，木木你帮帮我们吧。”
“我是雪山的本地妖，不怕雪山风暴，整个玉浔雪山的灵植我都很了解，你想要什么灵药我都可以帮你取来。”
说着，素寒的情绪渐渐低落。
“已经有五六位妖病死了，雪狙狼族也病死了两位，现在只有族长还活着，她的修为最高，但现在情况也很差，已经陷入昏迷三日了，我们都很担心她。”
素寒看了眼身后站着的两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声将他们赶走。
“我们要说些悄悄话，你们不要在这里偷听了，快走，我们不会做什么的。”
两妖出奇的信任素寒，闻言只犹豫了一下，便转身离开。
“哥哥本不愿如此，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不这么做会引起族内恐慌。”
“没关系，我明白。”
苏乔杨并不在乎这种小事，更何况他们还救了自己。且不提玉浔雪山的混乱灵力会让自己受到二次伤害，单是那只妖再回头去寻她，她肯定是逃不掉。
“我知道，你是好妖，不然也不会愿意教我医术。”
素寒侧身和苏乔杨并排坐下，从崖边向远处眺望。
“我来到这里时，族长便已经执掌族权好些年了，也是她宣布接纳我，我才能留在这里。族长奶奶和哥哥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妖。”
“我很感谢他们让我有了一个容身之处，受到族群庇护，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努力修炼，想让自己更有用一些。”
“虽然哥哥和族长奶奶从未要求过这些，但我想回报他们，想证明留下我并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素寒语气平缓，但苏乔杨微微侧头用余光她，果然看见几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可我还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族长奶奶受尽折磨，看着□□日忧心，看着族内人心惶惶。我治不好他们，也很害怕。”
素寒抬手慌忙擦掉不受控制流下眼泪，转头看向苏乔杨。
“抱歉，我的话太多了。”
苏乔杨也转头看向素寒，眼神温柔，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第一次在不相熟的人面前露出真心的微笑。
“没有，我理解你的心情。”
没有血缘作为纽带，只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价值，以此来交换别人的情感。这种感觉，她很熟悉。
两妖相视一笑，又转回整正题。
“你们确定这段时间只有我一个外来妖吗？”苏乔杨出声询问。
素寒思考了一会，认真道：“玉浔雪山的妖都不惧极寒，眼睛特殊，不会患雪盲症，嗅觉也比大多数妖灵敏，为了维护雪山安宁，每日都有妖巡逻，没有听说过有最近有其他妖来过。”
“前几日遇见的那只恶妖便是想要抢夺我的佩剑，我是自北边御剑而来，上山途中一直将剑绑在手中，只要与我在同方向上山，就不可能看不见我。”
素寒补充道：“西边一直有玉尾狐妖一族在执守，东边是断崖，南边是无尽海，北边由我们带队执守。你来那日族长正巧陷入了昏迷，巡查安排一时有些混乱，出现了缺漏。”
苏乔杨又接着说道：“在山下夺宝，不会引发雪崩，更加隐蔽安全，可是他却冒着雪崩的风险在半山腰攻击我，除非…”
“他是从山顶下来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最后的结论。
“我要立刻将此事告诉哥哥，抱歉木木，下次再聊。”
话音未落，素寒已匆匆离去。
素寒：我们应该差不多大！
木木：我30 了
素寒：……我300 了[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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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雪山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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