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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玖】

孟老师口头上应下了媒人差事,行动上迟迟未见落实,孟同自力更生,倒也不乏漂亮姑娘等在楼下,毕竟他长成那样,文科生理科脑体育生的□□,桃花怎么开都有理。只是他不愿向人敞开自己的生活,也不希望关系更进一步,所以相比恋人,他那些女朋友的本质说是床伴更恰当。这导致的后果之一就是高冷大美人孟同在万花丛中溜溜达达,但始终是个精神上的单身狗,再加上本就独来独往的性子,于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饿了自己吃,爽了自己笑,病了自己扛。

起因是他旷了孟平的课,六年以来头一回。开始孟老师以为他是迟到了,已经打好了骂人的腹稿,但直到大课的课间休息还不见人,打电话也是关机,问了几个同学都不明状况。孟平越想越不对劲,他俩走得近,对于彼此的日程就算不是了如指掌,也不该发生突然失联的状况。他心不在焉上完课,直接去了研究生楼。

亮出工作证,与宿管一道打开房门,室内大白天拉拢窗帘,暗的像洞穴,卧室床上层层叠叠的被子低下露出一撮黑头发。孟平过去把人挖出来,见人眉头紧蹙面无血色嘴唇干得起皮,心里狠狠抽了一下。

孟同年轻力壮还练武,好多年不生病,是前天去看展览没带伞,大晚上淋了一路11月的冷雨才倒下了。半夜烧起来,手机也没电了,懒得去医务室,寝室又没常备药,全靠硬抗,一天多了始终半梦半醒打着寒战,这会儿突然被掀开被子,又冷又难受,气得想杀人,拳头都握起来了,入目却是孟平的脸。

他坐在他的床头,关切的、焦急的,凑近来摸摸他的额头,皱起的眉头汇聚出熟悉的川字纹,小声说了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沿着脸庞向下滑,停留在下巴冒出头来的胡茬上。

孟同握住那些修长微凉的手指,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喃喃低语:“你来了。”

孟平看着面前人,似乎霎时心空,启唇无言,见孟同支撑着起身,行动先于意识,直接将人圈在怀中抱坐。

孟同躺了太久又烧得太厉害,一下子天旋地转,晕了片刻。他枕着孟平的肩,第一次体验那几乎每天都会见到的舒阔骨骼和匀称肌肉,一双手正贴在背后,好宽大好温暖,而且完全没有会撤走的意味。

他记得自己刚才被弄醒了,但是眼下却仿佛真正入了眠,还做着一个身心投入的梦。脑子懵懵的,他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宿管员还拿着钥匙站在门口。

不是梦。孟同一下清醒过来,只是使不出一丝力气,两个人上半身完全紧贴着,心跳都混成一团,他头痛欲裂,喉咙嘶嘶的过了几口气才找到声音:“把我当你闺女哄呢?”

孟平一僵,随即松开他,“你——咳,”他清清嗓子,继续道:“你这是作什么妖,还能不能起得来?跟我去医院。”

孟同半身不遂似的下床,讲话有气无力,“能,能,男人不能说起不来。”见对方张嘴要骂,赶忙虚弱道:“你帮我把外套拿来。”

孟同上了车就在暖风中失去了意识,反正有孟平在,他大可以放心的魂不附体、任人摆布。再次彻底醒过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手上连着输液针。房间舒适,周身温暖,他想了半天,意识到这是家私立医院,孟平的熟人开的,有次孟平胃痛他陪他来过,看这个架势,他今天应该是直接进了病房,看诊抽血都是趁他睡着时在病床上进行的,无知无觉体验了一把特权阶级待遇。

孟平坐在另一张病床上,拿了本期刊在读,抬眼见人醒了,便坐过来,告诉他化验结果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感冒,没有及时用药才会高烧不退。学生安静听着,眨了几下眼睛,呆呆的,看起来像是烧傻了。孟平叹气,把床摇起来,递过保温杯,“多喝热水,我去买饭。”

他给孟同买了白粥和小菜,还有蒸鸡蛋,自己加了几个包子。孟同披着衣服坐起来,实在毫无胃口,吃的很慢,仿佛在用嘴巴数米粒。

“你今天不是有课么。”

“找人帮我代了。”

“我就普通感冒,不用陪。”

“没事儿。”

再说就多余了。孟同强迫自己多吃,相信吃了东西就能好得快些。他觉得很难堪、很不像话,在孟平身边,他应当鞍前马后枕戈待旦才对,怎么可以如此病弱。

吃过东西体温还有38度多,迷迷糊糊到了晚上,又升到40度。孟平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灵台一片空明澄澈。”

孟平本打算问医生再加点药退热,看他还有力气胡扯,估计是不用了。他托腮看着病号,“你那高冷怎么都用在别人身上,到了我这儿就这么皮呢?”

孟同笑了笑,哑哑地说道:“我小时候同学间流传一本书,叫什么世界未解之谜的,我记得上面有一个老太太,就是发高烧一直不退,最后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孟同:“她自燃了,老师,厉害吧?”

孟老师:……他妈的,好气喔,现在能不能揍他。

孟同还笑,“老师,你可看好了,一会儿我要是自燃了,记得拍照留念。”

孟平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能不能正经点?”

孟同仗着有病胡言乱语:“等我烧成了灰,不,灰也不要留,我要像贾宝玉那样化成一缕青烟,散得无影无踪,然后你就给我立个衣冠冢,再写一篇纪实文学描述这个未解之谜,水平要对得起你的职称,写完了就刻在我的碑上,哎,篇幅有限,你字数别写太多啊。”

孟平扶额:“你再睡会儿吧!”

话是这么说,等到晚间值班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孟同却听到恩师一本正经跟人家讲:“……他用了药还是烧得厉害,主治不肯给加药了,但是你看,他照这么烧下去,会不会……那个…………自燃?”

病床上发出噗的一声。

医生一言难尽,“不加药是因为他年轻身体好,又只是个感冒,过了今晚体温会自己降下去。”临走拍拍孟平的肩,“人体的燃点还是很高的。家属心急我们也理解,但还是要保持理智啊。”

孟同在被子下笑得快要抽过去,“老师,你怎么这么可爱?”

孟平:“闭嘴。你平时成绩没了。”

孟同睡前洗漱,病房里自带的卫生间条件不错,居然还有热水,资本家的医院果然不一样。他看着镜子里的人,胡子拉碴,病容憔悴,可是眼神温暖,深处似有火光一般,完全不是他惯常的淡漠。他摸摸自己瘦下去的脸颊,心想原来和他在一起时我是这样的。

感冒药有催眠成分,病人早早去会了周公。孟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继续看那本期刊。孟同翻了个身,他放下书,以为他要醒来,但并没有。孟平看着看着,不由出了神。

学生好看,一目了然;性格差劲,是公认的。冷冷淡淡我行我素,认真起来还有些凶相,气质相当劝退,好多老师因此不敢支使他干活,孟平对此十分理解,自己却一点儿不打怵。他还记得第一堂课见到孟同,在最后一排坐的笔直,个子那么高,脸又惹眼,从讲台上一眼望去鹤立鸡群,仿佛是在教室的另一端与他呼应。

他小他很多岁,特立独行、心高气傲,绝不是个规矩恭顺言听计从的后辈,也不曾做过保证,然而孟平却仿佛得到过什么天地共鉴的允诺,从未担忧自己会在他这里落空。

孟同睡得安稳,他下巴上的胡茬更长了些,孟平小心翼翼拿指尖碰一碰,他第一次碰别人的胡子,刺刺的,感觉好像比自己的硬一点。他双手捧着脸趴在病床边,整颗心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浸润了,变得好柔软。他想他还不满26岁,这么年轻,这么鲜活,他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呢,好想看。他很快就能当博导了,私心悄悄盘算,想要孟同一直一直跟着他,做他的博士、助手,以后再做他的同事、伙伴,等到两个人都变成了老头子,还一起搞事情讲屁话喝酒吃肉……,想一想就好开心,总觉得只要这样,就算人生发生什么都不可怕。

这个规划,他心里想过很多次,有时候会觉得太过美好了,恐怕难以实现,以至无故伤感起来。

一夜过去,孟同果然退了烧。前两日睡太多,导致他醒得比鸡早,天还没亮透。室内温暖,旁边病床上孟平枕着被子,与他头脚相对地和衣睡着,可能是为了方便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病人情况,现在倒便宜了孟同好好端详他。雾蓝色的晨曦中对面的人睡相宁静,从孟同的角度看去,那优越的面部轮廓一览无遗。他什么都好看,但孟同格外喜欢那一对颧骨,连着眼眶与眉弓,浅浅光影里像一弯起伏的沙丘,又静默,又辽远,看得久了甚至会糊涂起来,仿佛认出那黄沙山脊蜿蜒的走势,他于某一世孤独跋涉过的无穷苦、不归路,其中千载长恨,万古明月。

真是好爱他。总在猝不及防的时刻被这个意识击中,随之而来的是海潮般漫涌的酸楚和疲惫不堪,仿佛已为此经历过日复一日的折磨,尝尽了苦果,领足了教训。孟同提着他的行李箱奔走了近二十个春秋,最后发现那箱中锁着的乃是一件活物,一遇到孟平,便自动打开了。原来他需要等的并非有钥匙的人,而是这件行李真正的主人。

早上医生查房后没什么问题,两人收拾收拾就出了医院。回程堵车,孟同在副驾驶合着眼睛晒太阳,听见旁边的人问:“中午想吃什么?我到你寝室去。”

孟同想了想,依然闭着两眼,“老师,你知道华盛顿砍倒樱桃树的故事么。”

“知道啊,怎么了?”

“如果是你,你会主动承认吗?”

“会啊。”孟平正人君子理所当然,“难道你不会?”

孟同微笑,“不会。”

“为什么啊??”

孟同轻叩着车门扶手,淡淡道:“对方都没有发现,说明他根本不在意那棵树。”

孟平“啧”了一声,深觉欠妥,“那人家要是发现了呢?”

孟同睁开眼,目视前方龟速移动的车流,“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这话题来得莫名其妙,孟平警觉起来,“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孟同笑,反问:“我干坏事什么时候背着过你?咱俩不是一个团伙吗?”

孟平说去你的,不要污蔑为师,继而回到正轨,“问你呢!中午到底吃啥?”

孟同在狭小的车座空间中努力伸展了一下久未活动的上半身,懒洋洋说着:“你不要管了,快回家去,昨天我都听到你家小孩打电话说想你了。我要找一个贤惠可爱的女朋友来温暖我,让我暂时脱离高等教育的势力范围。”

你妈的,怎么过河拆桥呢?难道我就不贤惠不可爱吗?孟平先是怒了一下,随即发觉这个逻辑不大对,想了半天,一边打转向一边骂了句:“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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