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这人亲得太凶了些,奚尧受不住,开始推他,“行了…唔…停…萧宁煜!”
萧宁煜没让他将自己推开,人倒是安分了些,将手搭在奚尧的腰上不再动,不过唇依旧贴着,没挪开。
见他停下来,奚尧也卸了力,安静地躺在地上,累得不想同萧宁煜说话。
打破两人之间安静的是萧宁煜的笑声。
萧宁煜压在奚尧身上,突兀地笑起来,连着奚尧的胸腔都跟着一起震动。
奚尧听见他说——
“奚尧,你不是总盼望孤死吗?孤若是死了你该高兴啊。”
如若这人不是将唇贴在了奚尧的咽喉处,以牙齿抵住这具身体的生命最为脆弱之处,威胁着、逼迫着,倒还真能让人觉得他话里有几分真心实意。
可奚尧并不把他此等胁迫放在眼里,神色依然冷静,“今日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见死不救,这和我是不是真的盼着你死无关……嘶——”
几乎是毫无悬念的,萧宁煜咬了他。
力道不算重,但是由于部位敏感,瞬间就逼出了奚尧的泪来,大片的水堆积在眼底,将落未落。
萧宁煜抬头时,就对上他那满溢的水汽。
“怎的哭了?孤好像没怎么用力。”萧宁煜略微惊诧地抬起手想帮奚尧擦拭眼底的泪,手却被奚尧狠狠地拍开了。
手背被打得有些麻木,萧宁煜面上却笑了,亲亲热热地又去舔吻奚尧的脖颈,一下又一下,还感慨一句,“将军,你气性真的好大,每回动不动就气上了。”
“老这么气,多伤身呐。”萧宁煜的手在奚尧的身上顺了顺,似是安抚,又似是轻哄。
萧宁煜自认不算脾气多好的人,可奚尧看起来比自己的脾气还要差上不少,倒把他给整得有些没脾气。
奚尧气得咬牙,若不是萧宁煜每回都要百般招惹,他何至于气至如此?
“不管怎么说,总之你还是救了孤。”萧宁煜觉得奚尧怎么想的不重要,他看重的是结果,“奚尧,这是你第二次救孤了。”
奚尧微微一怔,“我以前还救过你?”
虽说此事一开始萧宁煜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不知道情有可原。
他那时尚且年幼,被救上来的时候又昏过去了,后头的事都是听别人说的,可哪能想到奚尧这个救人的也全然忘了个干净。
萧宁煜一时憋了气,又往奚尧脖子上咬了一口,这口比之前那口力道重,疼得奚尧直抽气。
“萧宁煜!你是什么疯狗!”奚尧被他咬得破了皮,脖颈处留下一道清晰的齿痕,“你就是这么报答救命之恩的?救你我还不如去救条没人要的野狗,起码还懂得冲我摇摇尾巴。”
“那孤日后好好报答将军?”萧宁煜的手开始往奚尧的衣袍里面伸,“以身相许如何?”
奚尧制住他作乱的手,眼睛都瞪圆了,哪有这样以身相许的?!
“萧宁煜,”奚尧牙根都快咬碎了,看人的目光又冷又厉,“别这么无耻!”
其实萧宁煜再如何,也不会在此地同奚尧交欢,好笑般按了按奚尧绷紧的身体,“这又脏又乱的,孤不会在此对你做什么,别这么紧张。”
奚尧眉头还是皱着的,发觉萧宁煜的手除了在他身上摸两下之外没有更过分的举动后,到底松开了钳制住人的那份力量。
纯粹是觉得累。
在碎石地上这么滚了一圈,他实在没力气跟萧宁煜吵,干脆任由他的手在身上作乱。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心中的那根线已然被萧宁煜拉到了特别低的位置。
起初是碰一下都不乐意,现在只要不到最后那步,亲一下碰一下都随他了。
反正同萧宁煜吵或者打都只是一样的结果,奚尧嫌麻烦,他没这么多精力。
就在此时,奚尧听见了有人叫他的名字,声音自山坡上传下来。
“惟筠——”是后头上山的陆秉行来寻他了。
可是眼下奚尧的状况却不太妙,他人被压在萧宁煜的身下,两人的唇上都还带着伤,甚至萧宁煜的手都还在他的衣袍里。
这若是被看见了,他怕是怎么也说不清。
千钧一发间,奚尧拽着萧宁煜的胳膊往边上滚去,滚至山坡下的隐蔽处。
由于担心萧宁煜会出声,奚尧不得不以唇封缄,将两人的唇瓣贴在一起,试图堵住萧宁煜所有的声音。
可萧宁煜的声音被堵住了,却堵不住他汹涌的欲念。
奚尧清晰地见到萧宁煜的眼底似是有什么被点燃了,强劲地回吻过来,舌头也伸过来,灵活地撬开唇,钻进里头乱搅一气,甚至带出一点细微的水声。
这点水声恰好被不远处山泉流淌之声掩盖,只有紧贴在一起的二人听了个真真切切。
“惟筠——”陆秉行的声音愈来愈近,“奇怪,这二人的马都在这儿,怎的不见人影?”
奚尧的心跳乱了,身上也烧得厉害。
出于害怕被好友发现的心,奚尧的身体绷得很紧,腰上因此遭人揉捏一把,示意他放松下来。
奚尧眼下也没有办法阻止萧宁煜的深入,只能被这个恶劣的侵入者尽情玩弄,舌尖勾勾缠缠、不分彼此,连舌根都被吮到麻木。
攥着人肩膀的手力道都越来越小,像是被吻得脱了力。
“谁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陆将军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待会儿他们肯定会回寺庙的…哎哟…我这肚子难受起来了…”卫显的声音隔得远,听得不太清晰。
“都让你别跟来了…算了…”陆秉行的声音也渐渐远了,“那我们就回去等他俩吧…”
等确定听不见声了,奚尧这才把萧宁煜给推开了,“走了…停…”
萧宁煜食髓知味,被推开了又要去亲,奚尧连忙将脸别开了,不让他亲。
奚尧的声音都发着颤,还是虚的,“够了…你还要多久…”
此前他们从未吻过这般久,好几次奚尧都觉得自己将要喘不过气来,似是要被灼烧般的吻燃成灰烬,又似是要被浪潮般的欲念溺毙。
极度危险,奚尧妄图逃离,却被萧宁煜一次又一次地扯回来、圈起来。
萧宁煜不满地用手将人的脸扳过来,在那已然红肿的唇上又啄上一口,“这可不能怨我,是你先的。”
奚尧皱眉辩解,“我那是一时情急…”
“孤才不管,”萧宁煜打断他,滚烫的唇再度亲过来,“你就是亲了孤。”
奚尧推拒不得,又实在理亏,只能是让萧宁煜半搂半抱亲了个遍。
在萧宁煜都要扯开他的衣襟,想要于衣袍遮蔽下更多尚未被触碰之处留下印迹时,奚尧终于开始制止,“住手…别弄了…”
“你再亲孤一下。”萧宁煜手上的动作听话地停下来,却很执着地看着奚尧,绿眸闪烁的光很亮。
这让奚尧很是别扭地避开视线,“那不是亲…”
“怎么不是?”萧宁煜挑了挑眉,“那怎样才算是?”
他似乎对奚尧脖颈处的那片肌肤格外痴迷,唇又一次贴了过去,吮吸一口,在那留下一道殷红色的印迹。
“这样呢?”萧宁煜弯着唇角问奚尧,显然是故意的,“还是这样?”
见他再次作势要亲下来,奚尧连忙抬手挡住了萧宁煜的唇,让他不得往前靠近,不耐地皱眉,“行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赶紧从我身上起来。”
手心却遭萧宁煜伸舌舔了一下,烫得他立刻缩回了手,脸都涨红了,双眼也瞪得圆圆的,“萧宁煜!”
他是真担心再这么和萧宁煜待下去,迟早要被吃干抹净,用了些力将人从身上扯开,自己从地上迅速地起来,往一旁的山泉走去。
脸上还是热,奚尧在泉水边蹲下,用手舀起一捧泉水往脸上浇去。
山间泉水清澈、沁人,瞬间就让奚尧身上的热意消退了不少。
他轻呼一口气,这才开始用泉水清洗身上的脏污。方才于地上滚了这么一圈,衣袍沾染上不少尘土,就这么回去未免太难看了些。
不一会儿,萧宁煜也走了过来,学着奚尧用双手舀了些泉水洗脸。
奚尧不经意偏头看他,正好瞧见萧宁煜睁开眼。
萧宁煜甩了甩头,水从睫毛上往下滑,眼眸也好似因此被浸湿了,湿漉漉的,少了几分危险,多了几分脆弱。
这样的画面与奚尧某段积灰的记忆重叠在一起,让他略微愣住。
回想起来之后,奚尧居然笑了一下,语气里有几分难得的意外与惊喜,“原来是你啊,你活下来了。”
这下轮到萧宁煜错愕了,“什么?”
方才萧宁煜说奚尧从前还救过他的时候,奚尧确实是没想起来。
不怪别的,主要是这事太久远,而且奚尧平素没少做乐于助人的事,不说百件,几十也是有的。桩桩件件的,许多事过后就忘了,压根没忘心里去。
将萧宁煜从冬日的湖里救出来,也是这么一件被奚尧忘却的事。
那时奚凊尚在世,刚打了胜仗回京住一段日子。兄弟间关系和睦,相处时间实在少,奚凊便连进宫都把奚尧一起带上了。
奚凊在殿内同皇帝商议政事,奚尧就一人在御花园里转悠,正巧就碰见了落水的萧宁煜。
湖边围了一圈人,太监、宫女、侍卫,愣是没一个人下水,光站在边上说有人落水了。
奚尧拧眉,寻思再这么下去那湖里的人怕是不溺死也得被冻死了,故而没怎么犹豫就跳进了湖里。
隆冬的湖水冰得刺骨,好在湖不是很深,奚尧没太费劲就找到了那落水之人,竟是个半大的孩子。
年岁不大,人也瘦得很,被冻得都昏过去了。
奚尧游过去将人往上带时,那原以为已经意识全无的人却用手指勾住了他的衣袍,攥得很紧,让他都有些疼了。
小孩的嘴唇动了动,听不见声,只看到依稀一个唇形。
他说,“救救我。”
不受宠的小皇子,吃不饱的小孩。
奚尧为此生出恻隐之心,将人救上来之后,即刻命人去叫御医和皇帝。
那一圈宫人见着人被救了上来,起初却都没怎么动,听了奚尧的吩咐也没动,直到奚尧不耐烦地将自己腰间那块奚凊给的牌子拿出来亮了亮,众人见了那个淮安王府的牌子这才动起身。
御医来之前,奚尧便先行离开,走之前多看了地上昏迷着的小孩两眼。
小孩的脸色很白,嘴唇乌紫,皮肤都被水泡得有些皱,猴似的,不怎么好看。
希望你能活下来。
奚尧在心底为这个一面之缘的可怜小孩祈愿。
而今,这个小孩不仅活下来了,还活得很好,从一个小瘦猴长成了如今的模样,生出逼人的气势、绝色的容颜,倒叫奚尧再也认不出,相见也不识。
“萧宁煜,你小时候很丑。”奚尧道了这么一句。
萧宁煜挑了挑眉,“你想起来了?孤还以为你全忘了呢。”
谁能想到小孩长大会变成这样?奚尧没好气地瞪了萧宁煜一眼。
萧宁煜从身上掏出一块绢帕,用泉水浸湿了,而后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给奚尧擦拭他靴子上的泥。
奚尧没料到他会有此举,不由得动了动,将脚往回缩。
冷不防萧宁煜在此时抬起头,凑上前在奚尧的唇上碰了碰,没拿绢帕的那只手托着奚尧的脸,对他轻声道,“奚尧,你是孤的。”
奚尧的眉拧起来,却听此人又道了一句,“你救了孤,孤感激你,日后都会待你好。”
“但你得在孤身边。”萧宁煜拽着奚尧的手去触碰自己的胸口,眼神炙热、滚烫,“这条命是你救的,你得担着。”
“你救了我,就不能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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