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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五十七、试探

翌日,萧宁煜醒得早,天刚蒙蒙亮便睁了眼。

他从屋里出去时,奚尧还在睡,瞧着睡得比平素沉很多,不知是昨夜累到了,还是白日里泡的药泉起了效用。

他甫一从屋里出来,隔壁屋也有人出来,与他撞个正着。

见他从奚尧屋里出来,崔士贞故露讶然,“殿下昨夜怎的是在奚将军屋里歇息的?”

明明萧宁煜昨夜来敲门时未避着什么人,他既睡在隔壁理应听得清楚,这会儿却要装出一副才知道的样子,令萧宁煜心生讽意。

“昨夜孤睡不着,本想出来转转,找人下下棋解闷。哪知你们各个都睡得早,唯有奚将军尚未歇息,便让将军陪孤下了会儿棋。不想将军棋艺高超,下着下着竟是一夜都过去了。”萧宁煜淡笑着,从容不迫地说出早已想好的措辞。

整夜对弈?说出去谁信呢?

崔士贞神情微妙,却并没有质疑萧宁煜话中真伪,而是应和道,“这庄子里的布置毕竟简陋,殿下金尊贵体自然是睡不惯,不像我等皮糙肉厚的,一沾枕头便睡沉了。”

“崔将军这般倒叫孤羡慕呢。”萧宁煜嘴唇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寒暄几句后,崔士贞便以还有军务要处理为由,与郑祺一同下了山。

卫显与奚尧尚且还在睡,用早膳的便只有萧宁煜与贺云亭。

早膳清淡,萧宁煜吃了两口便搁了筷子,端起一侧热茶放至唇边轻吹,徐徐道,“事情可安排妥了?”

“已然办妥,只差时机。”贺云亭从容应答。

萧宁煜喝下一口茶,若有所思,“五月多雨,想是快了。”

忽地,他话锋一转,目光也看向贺云亭,唇角微勾,“此事若成,云亭当居首功。”

贺云亭连忙低头,“臣只尽了应尽之事,不敢邀功。”

见他这般谨小慎微、谦辞推让,萧宁煜淡淡一哂,“云亭,你跟在孤身边这么久,总归是与旁人不同的,该是你的功劳又何必推让?”

他看着贺云亭,这个最早跟在他身边之人,总觉得有些看不透对方。若说贺云亭没有野心,自不会在初入官场便早早地投入他的麾下;可若说贺云亭有野心,他倒是从其平素言行、作派中半点看不出。

旁人是险中求富贵,他贺云亭倒是险中求安稳。

“你们吃什么呢?”未等贺云亭答话,睡醒了的卫显便走入厅内,高声问道。

萧宁煜见他睡眼惺忪却急着瞧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不由失笑,“瞧你这副样子,倒像是平日在自家府上被亏待了似的。”

卫显被取笑得略微窘迫,拿手指着贺云亭,“还不是云亭兄说这庄子里早膳会有什么桃花羹,馋了我一晚上,今天还特意起了个早。”

“怪不得你今儿起这么早,不过,孤可没瞧见什么桃花羹。”萧宁煜偏头看向被卫显指着的贺云亭,却正好捕捉到对方眼底闪过一丝仓皇。

贺云亭忙解释道,“那桃花羹味甜,是孩童爱吃的,想着不合殿下胃口,便没叫他们上。”

果不其然,卫显大言不惭地落了座,“孩童在这呢,让他们上吧。”

这般没脸没皮的话听得萧宁煜又笑起来,目光在贺云亭与卫显身上转了转,到底没再追问下去。

那桃花羹倒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晶莹剔透,色泽近似于桃花的粉,还隐隐带了花香,精致难得。

卫显吃上两口便要赞美一番,说得萧宁煜都想试上一试,还没开口先听卫显问了句,“欸,怎么不见奚将军?”

“他还没起。”萧宁煜顺嘴答道。

“哦哦。”卫显应了声,但很快又觉得不对,抬起头怪道,“你不是住在最末的一间吗?离得那么远,你怎么知道奚将军起没起?”

萧宁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但很快又遮掩过去,“因为孤起得早,你以为都跟你似的?”

卫显心大,听他这么说了便不疑有他。

可他很快又委屈起来,“明明奚将军也在睡,怎么光说我了?”

“什么?你们在说我吗?”奚尧便是这时走进来,恰好听见卫显提到了自己。

萧宁煜自不好接着话,也怕卫显没个遮拦狠狠瞪了一眼过去,示意对方好生闭上嘴。

卫显虽然不懂其中弯弯绕绕,但胜在与萧宁煜相处多年,对方眼神的意思还是能看懂,心下奇怪却也还是闭上了嘴。

“没什么,坐吧,看看你想吃些什么?”萧宁煜对奚尧笑道。

见众人都是按昨日座位坐的,奚尧便也顺势在萧宁煜身侧落了座。

萧宁煜没看他,唇边笑意却愈发浓了。

奚尧瞧见卫显吃得欢,好奇道,“卫公子吃的什么?”

卫显忙着吃呢,刚抬起头想答话,但被萧宁煜抢了先,“他吃的是桃花羹,将军可也要来一盏?”

奚尧没吃过桃花羹,也不知他们先前那番“孩童爱吃”的言论,以为他们都吃的这个,便点头应允。

桃花羹上来后,奚尧只用勺子尝了一口便搁下了,端起茶杯喝了口面色也依旧难看。

“怎么了?不喜欢?”见他这等反应,萧宁煜不由得侧目。

“太甜了些。”奚尧蹙着眉,只觉得口中那股子甜味还没淡下去。

平心而论,这桃花羹做得细腻软嫩,入口轻盈,奈何甜得过了头,像是裹了层孩童爱吃的冰糖一般。

萧宁煜失笑,“先前云亭说这桃花羹是给孩童特备的吃食孤还不信,未曾想还真是。”

奚尧疑心萧宁煜是故意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萧宁煜一边命小厮再上其他的来,一边对奚尧笑道,“不是将军自己说要吃的么?怎的还怪上孤了?”

他这般说愈发令奚尧觉得他是故意作弄自己,冷冷地将那桃花羹往他的方向一推,“既是给孩童的,那殿下自个留着吃吧。”

萧宁煜嘴角一抽,“将军这是何意?”

奚尧漫不经心地往嘴里扔了个干果,嘎嘣一声咬碎,“殿下尚未及冠,虽有几分勉强,倒也能算作是孩童。”

萧宁煜听着他那声响,总觉得像是在咬自己的骨头,又听着那句说自己年纪小的话,脸色都绿了,却无以反驳地选择了默不作声。

卫显那碗桃花羹已然见了底,又听奚尧与萧宁煜方才那几句话,双眼发亮地看着萧宁煜面前那盏桃花羹,连忙道,“奚将军,殿下他不爱吃这些,我爱吃,不如给我吧。”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想要将那盏桃花羹端过自己面前来,起身时袖子突然被人扯了一下,是身侧的贺云亭。

卫显尚未明白贺云亭为何扯他袖子,就见萧宁煜跟护什么宝贝似的将那盏桃花羹往自己近前挪了挪,“谁说孤不吃?孤吃。”

随即他就在众目睽睽下,用勺子从桃花羹没被碰过的一处舀下一勺送入口中。

那过甜的味道让他很快面露难色,愤愤地用勺子将盏中还剩的桃花羹乱搅一通,又对卫显怒目而视,“你怎么爱吃这么个东西?”

卫显莫名其妙挨了这腔怒火,委屈嘀咕,“我都说了他不爱吃,偏不信。”

不过这桃花羹已被萧宁煜毁得不成型了,他再想要吃也不能了,只得作罢。

奚尧将萧宁煜迁怒旁人的行为看在眼里,内心一嗤:还说不是孩童呢?这跟五六岁的孩童有何区别?

不过他今日还有事要同萧宁煜说,拌两几句嘴没什么,若是将人惹恼了可就麻烦了,姑且把话都放在心底,没当面说。

偏偏萧宁煜就不是个能让他和睦相处的,过了会儿,凑过来有意无意地问了句,“将军今日怎么没戴昨日那支发簪?”

他为何没戴萧宁煜能不知道么?!

那簪子昨夜都被用来做了些什么?

奚尧拿筷子的手紧了紧,牙都快咬碎了,到底是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找不着了。”

“呀,在庄子里弄丢了么?可要让小厮帮着找一找?”萧宁煜笑着继续问道,状似好心一般。

奚尧忍无可忍,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

萧宁煜吃痛,这才安静。

用过早膳后,四人一同下山,贺云亭很有眼力见地拉着卫显远远地走在前面,留奚尧与萧宁煜在后头同行。

“有个东西给你。”走了一段路后,奚尧突然对萧宁煜道。

萧宁煜脚步一停,看向奚尧,内心生出一丝期待:奚尧要给他什么东西?

却见奚尧从荷包里摸出来——一枚铜钱。

萧宁煜期待落空,瞧着那枚铜钱面色都不好了,“将军这是何意?”

奚尧可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将那枚铜钱直接塞进萧宁煜手里,“你仔细瞧瞧。”

一枚铜钱有什么好瞧的?

萧宁煜沉着脸拿在手里看了看,很快发现不对,又用手抛了抛,心下更是确定,目光如炬地看向奚尧,“这铜钱你是哪来的?”

见他神色不对,奚尧自然明白他这是看出来了,“我怎么得来的你就别管了,我想要的是你让风月楼去查一查这铜钱的源头。”

萧宁煜捏着手心里那枚假铜钱,思索片刻后,问奚尧,“这铜钱可是在益州附近得来的?”

之前严臻告诉奚尧这铜钱是在益州附近的乌鹊岭找到的,听萧宁煜这般问,奚尧双眼一眯,“你为何这么问?”

“说来也巧,前不久卫显去了一回益州,在那边的酒楼吃了顿饭,结账时那酒楼掌柜找给他的就是这样的假铜钱。”萧宁煜将那枚铜钱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与卫显那次的铜钱有些不同,“不过将军你的这枚看起来要粗制许多,且已经有些年头了。卫显那枚已经做得能以假乱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说到这处,萧宁煜倒是又想起些事来,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奚尧,“对了,卫显那回去益州时,益州正在闹饥荒,却不是因为收成不好,而是因为益州两年大旱依旧缴纳了储备粮。此事,将军可知?”

这两年大旱时,奚尧还驻守在边西,若是缴纳了储备粮他自会知道。

可听到萧宁煜的问话,奚尧却是一脸肃然,“我朝律法,若逢大旱,不收取储备粮,殿下这是在怀疑我曾经压迫边境百姓,让他们缴纳本不应该缴纳的储备粮以致闹了饥荒?”

萧宁煜看着他无言,绿眸泛着森森冷意,瞧得奚尧心凉了半截。

奚尧行得正坐得直,根本不畏惧萧宁煜去查,冷冷道,“殿下若不信,大可叫人去查,看看此事究竟是不是我做的。”

事实上,萧宁煜早在得知此事时就已经叫人去查过了,虽暂时还不是很明晰那储备粮究竟运往了何处,但已查明并非运往了边西军驻扎地,自是同奚尧无什么干系。

萧宁煜叹了口气,去拉奚尧的手,“孤知道此事与你无关。”

奚尧甩开他的手,神情依旧是冷的,“可你试探我。”

“将军方才不也试探了孤么?”萧宁煜唇角微勾,并未为奚尧此举生气。

长久以来,在萧宁煜心里,他都认为奚尧其实与他是一类人,像他们这类人轻易相信旁人是愚蠢的表现,稍有不慎就会失足跌落,难以挽回。

故而,奚尧这般谨慎试探,从容镇定时,他看过去的目光里都含着对志同道合之人的欣赏。

他再度去拉奚尧的手,有意和好,“就当是扯平了吧。奚尧,别生气了。”

萧宁煜这等先冷后热的招式令奚尧万分不适,想甩开那手,偏又攥得紧,只得咬牙道,“没生气,松开。”

萧宁煜听了却没松,而是由攥着改为交握,徒增了几分暧昧旖旎,倒似是如胶似漆一般。

奚尧别扭极了,念着毕竟是有事相求,没有再挣扎,只道,“总之,你让人去查一查,有消息了告诉我。”

萧宁煜应下,忽又对奚尧道,“既是有求于人,将军不打算给孤点什么吗?”

奚尧眉头一皱,嫌他事多,“上回在马车里不是给过了吗?”

“那次将军说的好像不是此事,既是另一件事,那便要再给一次。”萧宁煜敏锐,自不会叫他这么糊弄过去。

奚尧只觉得他奸诈,却又无可奈何。他见前边无人,后边的随从也离得远,凑近了在萧宁煜唇上轻轻一碰,转瞬即离。

“可以了吧?”奚尧问萧宁煜。

他不知自己美目低垂,红唇泛水的模样落在萧宁煜眼里有多勾人,下一刻便被托着头双唇再度相贴,却不是浅尝而止,而是长舌侵入,攻城略池。

津液交换间,奚尧尝到萧宁煜舌尖上残留的那一丝桃花羹的淡淡甜味,那股甜腻味道不容拒绝地渡过来,避无可避。

原本厌弃的味道腻在他的唇舌间,竟莫名似酒一般令他生出醉意,双目朦胧。

“奚尧,之后几日孤应当都在宫中,不会出来。你若有事找孤,传信于云亭便是。”萧宁煜以手捻着奚尧耳垂哑声道。

奚尧垂着眼,不耐道,“不会找你的。”

萧宁煜失笑,一吻落在奚尧鼻尖,“那七日后见了?”

再过七日便是萧宁煜生辰,奚尧自是要进宫赴宴的,不想见也得见。

心中实在烦闷,奚尧用鞋尖踢了踢萧宁煜的鞋尖,将那处踢出个灰印,这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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