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午夜,叶缡的房门被敲响。
叶缡从柔软的床上支起身子,穿上草鞋,朝门口走去。一打开门,窗边的风贯通,掀起窗帘的一角,月光被洒进来,透过窗角照射进卧室的宁静。
和眼前这个让人沉沦的男人,矗立在她的房门前。
“大半夜的,有事?”叶缡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你还有心思睡觉,大难临头了还知道睡。”络鳞看她一眼就挤进房间。
“这个时间点,不睡觉,还能干嘛?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啦!”叶缡困意袭来,坐到床上,就能躺下的疲惫。
“就你这精力和体力,怎么去查明真相。天天就知道睡觉的女人。”络鳞坐她床边,看着眼前这个随即摇摇欲坠的女人。
“我可不像你们虎鲸那么精力充沛,天天不睡觉都可以。我……困!”叶缡困得眼睛都眯起。
络鳞叹了口气,而后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对上她的双唇,吻上一遍。
“醒了吗?”络鳞斜视她一眼。
“嗯!”叶缡的大脑像是瞬间充满电,困意全部消散。“醒了,醒了。”叶缡抚摸着后脑勺,尴尬的开声道。
“看来我的吻,还有蛮多用处,不但可以让你对我说实话,还能帮你提神醒脑。”络鳞轻笑地看她。
“你快说正事。”叶缡被打趣,脸颊羞红,难以启齿。
“说说你的计划,打算怎么办。”络鳞回归往常的平淡。
“我打算假意顺着他的意思,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叶缡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旁边是全身缠着纱布的男人,两人在这昏天黑地的情况下,谈论着惊天动地的大事。
“嗯,我也想知道,就按你这个说的做。可具体应该怎么做?”他偏头,看着她被月光照耀饱满的头颅,棕色发丝在光中勾勒出圆弧。
“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你的什么,只是可能为他办事,要你做他的下手。等你潜伏进去,我们就有一线生机,可以搞清楚这个小镇的秘密。”叶缡双手相握,放在膝上。
“我知道他们在历年来都抓捕大量的虎鲸,进行生物实验。我的母亲,也被抓捕了。”
“嗯?那你岂不是……”叶缡惊讶,想不到苦思的问题,是这个答案。
“我是为了上岸自杀,才遇见你的母亲,也就是叶婉儿跳海。我才选择救下她。”
络鳞看向叶缡的左手腕,他握起她的手腕,“我第一次见你,在你的左手腕上,发现了这个。”
叶缡看向自己的左手上,带着的那串桃木古珠。“这是?”
“是我母亲的头骨……我与她能有感应。所以,当你带着她时,我很恨你,认为你们杀害了我的母亲。”
叶缡看得出,络鳞此刻的眼睛里,有欲出的泪液。
“所以当初第一次见面,你叫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母亲。”她才记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狼狈与愤然。
“哈哈哈,你这女人也够奇怪,以为我叫的是你。”络鳞转眼却笑了,被她的话语逗笑。
“那谁会以为你叫一串手串作母亲的,你这人,脑子才奇怪好吧。”半响后,叶缡小心翼翼地询问他:“那需要我把这骨珠还给你吗?好让你睹物思鱼?”
“不用,你带着吧,带在你身上,我更安心,你确实和他们不一样,你不属于这个小镇。你应该属于大自然。”他看向她的眼底,仿佛不需要她的开声,他便能替她做好一切的决定与准备。
“那个水棺里的人,是你吗?”叶缡问出一句,自己都想不到的问题。
“什么?”络鳞回过头后,再偏头,看向低着头的她。
“我在母亲的梦里,见到一所实验室,里面琳琅满目的玻璃棺,中间有一个人形的男孩,那个人是你吗?”叶缡说罢,顷刻抬头,很急切慌乱的语调和语速。
“那个啊,是,是我。”络鳞低声,笑。他既然不是害怕,而是笑。
“为什么笑?”明明叶缡是急促的神情,他却能悠然的笑。
“啊。”络鳞才从笑中反应出来。
“为什么笑?这明明不好笑。”叶缡急得都快哭了,他还能笑。
“因为,是你救的我,我心甘情愿报答你。”他还是那句话,那句报恩的话。
叶缡不明所以的心,开始安定。
“缡,不要怕,我在你身后,护着你。你想去做的一切事情,我都有能力协助你,并成为你强有力的臂膀。”他的眼眸应暇着屋外的月光,成一弯皎洁轮月,雕刻在眼底。
他的坚定,信念,给她支撑起强大的臂弯。让她无所畏惧,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他们都不甘服输。
“好了,先睡觉吧,明天还要去照顾那个老男人。我们的计划正在进行中,不能被他们产生怀疑。”络鳞挽过叶缡的肩膀,拥在怀里。
继续地说道:“还有,即使梁博竣是你的父亲,是叶婉儿的丈夫,那是叶婉儿的事,不是你叶缡的事,不要和他多接触,我相信你可以完成的很好,叶缡。”
“络鳞,谢谢你帮助我。我一定能带你回大海,带你的家人回大海。”叶缡躺在他的怀里,眼泪染湿他的衣衫。
-
清晨一早8点,叶缡便出门。
她昨天想了一夜,把事情捋清楚。这里埋藏着一座巨大的实验室,这里的人们,晚上都会消失,整个的小镇毫无生机。但回归早上,这里又与往常不同,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忙碌。
这些事情,都是她以前没有想到,和没有注意到的细微之处。
一路上,镇上的居民都热情四溢地和她打招呼,互相问候。
本来这个小镇,充满温馨,可是因为这些都是表面的伪装,让整个小镇,蒙上了一层绝世的神秘雾。
她希望,一切的阴谋,都能拨云见日,让神秘而伟大的生物能够重见天日,没有牢笼而言。
叶缡心情沉重地走进古董店,现下,古董店没人。
这个时间点,叶一添也不在店里,也不见有看店之人,或许,这家店的存在,本就是个幌子。
叶缡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抬脚四处搜寻,看有什么发现。
她抬起指尖,摸着一尘不染的书架边际,这里的古书,大多是看不懂的文体和奇幻莫测的外国书籍,翻阅每一本都是古希腊时期的文体,根本看不进去。
她放下书册,再走进里屋,叶一添每天小憩的地方,里屋的装饰更为朴素,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摇晃的木椅,一排排装杂物的衣柜。
她再细看每一排木柜,看似简单也复杂,每一件东西的杂乱无章,或者说张乱有序。与外头永远井井有条,框架排序的书屋不同,差别之大,似乎再掩盖什么东西。
叶缡在床头旁的复古烛台上停下,看楞几秒。这个烛台已经燃尽,白烛融化,滴落在桌边,呈现出一圈别样的视觉。烛台的花纹复古,勾勒着半弧状的花瓣。
叶缡不清楚是叶一添过分喜欢这个物件,还是不愿清理,既然让它这么突兀地存在这个空间。
叶缡刚要去触碰那个别样的烛台。门口处传来一声风铃声,有人进来了!
-
叶缡停下手头的动作,把手缩回,走出里屋。
见从外头走进来的人,是卖鱼的大叔。
“王叔,你怎么来了?”看清来的人后,叶缡随即捏了一把冷汗。
“是小叶啊,我来送几条鱼。”王叔把鱼拿进来,递给她,“老叶这不是前不久摔伤了,腿还没好吗?我就顺手拿过来给他了,他呢?”
“噢!可能出去了吧,我来的时候也没见到他。”
“有可能出去闲逛了,小叶啊,你有空,也要多来这古董店里走动走动啊!老叶他每天,都闷在这个古董店里,多久不见他出来一次,再闷着,容易把人闷坏。”王叔把鱼送达后,还不忘嘱咐两句。
如果是普通小镇上的人,肯定觉得这个小镇温馨热闹。可知道这个小镇真面目的那些人,这不过是披着空壳的虚假。
“好,我会的。”叶缡笑着,心里却十分看不惯这里的真假。
“对了王叔,我父亲经常去你那里拿鱼吗?”
“是啊,一天起码拿5条,以前是自己来取,现在要我每天送到他店里来。我这不是又要跑几趟了。”
“要不这样吧,王叔。以后的鱼,我去镇上找你要。我父亲是已经给了钱了吗?”
“是给了钱,要了一个月的量。不过他嘱咐要我去亲自送来,不好交给别人。”
“我你还不放心吗?正巧他有时也不在店,还是我在看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自己找点活干。”
“这……”网速有些许为难,但思虑了会儿,“行吧。每天的9点,你来我的鱼铺拿鱼。”
“好的。对了,王叔,你会杀鱼吧,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杀鱼?我好学学。”叶缡想起,家里还有人等着给他捉鱼呢,不学个一招半式,怎么能在络鳞面前耍酷呢?
“还想学杀鱼,看来你这一休息,是把家里的活都干了啊!行,明天来看我教你如何杀好一条鱼。”王叔答应得豪爽。
“行,慢走啊,王叔。”叶缡送走王叔后,窃喜一阵,这样就能做好鱼头汤,给络鳞喝了。
还有,叶一添为什么要这么多活鱼,他还不让别人去取。
正想着,她打开手里的袋子,里面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休”的一声,一条大鱼飞出。叶缡一个没接稳,鱼尾扇了她一脸的水渍,接着掉到地上。
她恼火,看着鱼侧身在地上打滚。“一天到晚都是鱼鱼鱼,还真是跟鱼过不去了。”
她无奈,把黑色塑料袋找个钩子钩住,然后用双手准备去捧那条滑溜溜的大鲤鱼。
叶缡一个飞扑,鱼像是看不起她一般,再次飞起。叶缡被鱼越过,鱼尾再次拍打她的头,然后掉落在她的身上。
叶缡扑空,飞扑到地上。“死鱼,我还不信,治不了你!”
这时,门口的铃铛声响起。叶缡以一副匍匐前行的姿势,看着进来的人。
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都楞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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