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璃坐在桃花树下,一脸苦恼,她将小白、九尾、宵烛一同叫来想法子。
刚坐下,九尾便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我藏了不少珍宝,都可以给主人拿去做天后娘娘的贺礼。万年砗磲珠如何?低调而又不失罕见珍贵。”
“不行,我自己的麻烦,不能拿你们珍藏的东西去送。还是想想我们府里有什么吧。况且,宵烛说了,咱们若是送罕见珍宝,不免惹人怀疑来处,毕竟我登神位不就就去历劫了,咱们还是送点有诚意的,这样别人问起来,也好应对。”
“这有什么?你是我主人,我愿意送给你,既是送给你的,便就是你的,也就等同于拿你的东西去送。”
“不行,你送我的东西,哪怕是朵野花,我都舍不得拿去送人。”
小白提问道:“如果,虽然是我们的东西,但来的很容易且取之不竭,可以用我们的东西吗?”
“可以是可以,但前提是,等我找到能回报你们的东西时,你们必须收下。”
“主人等我一下。”说着,小白便神神秘秘的朝莲池方向跑了。
鸢璃本以为他是去取东西的,坐了好半天,茶都喝得淡似白水了,小白才带着遆怜回来,还抬着只沉甸甸的箱子。箱子落地,还发出了重重的闷响声。
“这什么东西?这么沉?”
遆怜打开木箱来,只见,是满满一箱大小不一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光泽动人。
小白解释道:“我跟遆怜闲聊时,他告诉过我,他的眼泪落地会变成珍珠,我不信,他还落了两颗给我看,我觉得好看极了。刚才九尾拿出砗磲珠时,我就想到了。所以刚刚就问了遆怜的意见,遆怜带我回东海去取的。”
九尾道:“不是我拆你台,这些珍珠是好看,可价值一般。”
“主人不是说诚意为主吗?这些珍珠就连九尾你都觉得好看,天后娘娘也是女子,或许也会觉得好看。散的是不足为奇,但若我们挑些大的,做成珍珠云肩呢?主人在凡间不就开了珠钗铺吗?珍珠云肩应该难不倒主人。”
“这些珍珠不过是我的眼泪,主人尽管用便是,若是不够,我还有。”
鸢璃细想着,确实不错,当即便去了凡间长相思珠钗铺学了云肩的串法,回来便串了件珍珠云肩。
大功完成之际,鸢璃满意的将珍珠云肩举起欣赏,颇为满意。
她正准备拾掇拾掇就上榻休息,忽而,微开的窗边,扔进来一颗小石,那小石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隐约光芒。走近拿起,只见是颗淡粉灵石。
她谨慎地走到窗边,四处打量,并未见人。穿墙而出到殿外,也并无人影异样。回到屋中时,只见殿内小榻上放着个长木方托盘,盘内置有一顶琉璃莲花冠和一封信。
展信来,上写道:
幽梦化冠琉璃作,欲赠佳人意若何。莲华映月情难掩,浅笑凝眸韵自多。心盼相携同赴梦,情期与共舞婆娑。此中真意凭冠语,愿伴卿旁岁月歌。
信中并未落款赠花冠之人姓名,但取出信时,从信封中落出的几瓣神树桃花的花瓣和信纸上的神树桃花香,都不言而喻。
但这仅为她猜疑,来由不明的东西,鸢璃自不敢贸然使用。她沿着折痕将信折好,连同那从信封中飘落的神树桃花花瓣一同装回信封,归回原位。
只是,这送琉璃莲花冠之人行踪不定,寝殿也不放心让人再安然酣睡。她施法重穿衣袍,意欲出殿。
手刚触碰到门栓,便有只神树桃花花瓣所化之蝶停留在她指尖。她缓缓收回手,那蝶稳稳停留她指尖,蝶翅扑朔,有星星点点亮粉落下。
“莲花冠是我给你的。”
珩槿的声音从蝶身传来,鸢璃对着蝶说道:“你人呢?”
“夜已深,我自是于寝殿之中,怎么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端端的,你送我琉璃莲花冠和这酸诗作甚?且,我在你殿中时你不拿出来,现在,这送东西送得跟个贼似的又是何意?”
“酸诗?苍天可鉴啊!我送的这琉璃莲花冠难道不好看吗?娘子不喜欢吗?”
话到嘴边,顿了顿,珩槿又说道:“我也不想送礼送得跟个贼似的偷偷摸摸,只是夜里到你那儿,难免给你招惹些闲言碎语或是麻烦。”
“你给我招惹的闲言碎语和麻烦难道还少吗?自跟帝君历劫消息走漏风声时起,帝君的那些个烂桃花,看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去。帝君若真怕给我招惹闲言碎语和麻烦,最好三世历劫后,无事别来往,两相得宜。”
“我听鸢儿的语气,难掩欢愉,可见光是想想三世历劫后无事别来往,心中就甚是欢愉。”
“那是自然。”
她语气雀跃,说完这句话,桃花蝶那头的珩槿久久未有回音。
坐到放置琉璃莲花冠的小榻边,她凑近了些,细瞧花冠,做得通透逼真,莲花花瓣上的纹理也都雕刻了出来。与之搭配的,还有两支琉璃荷苞步摇。
美得璀璨夺目,素净清雅。
“之所以耽搁至此时,才把这琉璃莲花冠给你送来,是你在我寝殿时,这琉璃莲花冠还未雕刻完好。既是送给娘子的,必然得仔细雕刻好,才配得赠予。花冠从未入过外人眼,你只管放心用。好梦,明日见。”
珩槿话完,桃花蝶在他指尖停留了许久才变回寻常花瓣落地。
确认这琉璃莲花冠的来处,鸢璃也就放心脱衣躺回了榻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睁眼躺了一个多时辰,鸢璃索性坐起身来,施法显现凡间羁望谷景象。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人间此刻已过去好几年光景,爹娘的头发已掺花白,面容尽显沧桑,腰背也岣嵝了些,像是突然老了十多岁,脸上多凝悲忧。阿洵瞧着变化并不算大,可也与爹娘一样,笑容不见。
用饭间,桌上仍旧摆了她的碗筷,碗中堆放着她爱吃的菜。她死得突然,都未曾来得及跟爹娘好好告个别,难为二老如此岁数,还得忍受丧子之痛。她越看心中越不是滋味,索性挥手散去了画面。
翌日天明。
鸢璃早早清醒梳洗。宵烛选来的女仙使挽发梳髻都伺候得很好,只是她这府中并未过多体面珍宝首饰,大多都是人间的珠钗,放到天界,便是随意一个仙使发髻上的珠钗簪子都比这些拿的出手。
让梨蔟仙使为她尽力挽了个好看的发髻,簪上些许凡间的首饰,也算得好看。
梨蔟几番欲言又止。
鸢璃将宵烛小白和遆怜九尾都带上了,因而恐小白与邪渊相似的容貌恐有不便,便以怕明面上带太多仙使惹口舌之争的借口,让小白变回手镯戴于腕间。
前往瑶池赴宴,行之过路,周遭落于她身上的视线就未少过。鸢璃的席位在众神间排到了末尾,故而,她的座处都在角落,视线好,也不打惹眼。
前头摆的鲜果满蕴灵力,都是来自妙华仙山的稀有果子。见别的仙家都在吃,鸢璃观望了好一会儿确认这是开宴招待的仙果,才动手摘了颗尝尝。
天后天君都还未到,其余仙家注意力也都不在她身上,鸢璃赶紧拿了几颗仙果给仙使尝。
谁料,他们看着仙果都不敢入口。鸢璃知晓他们是见别的仙家都未曾给仙使吃,若他们吃了定然给她惹来非议。
“没事,别管旁人如何,仙果摆来就是吃的。就算你们不吃,落在我身上的非议也分毫不会少。主神赐果,食之无错。”
九尾说道:“多谢星君。都吃吧,帝君刚才也赏赐仙果给身侧随行的相繇吃了。”
顺着珩槿所坐方位望去,只见他还在拿仙果给相繇吃,桌上的仙果每样都给他挑了一遍,好些仙家都瞧见了。她索性也大胆将桌上的仙果挑了个遍给他们吃。
正开心呢,鸢璃无意偏头瞥见身旁女子正不悦地直视着她。
鸢璃还记得她,花神。
花神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淡淡花果香气,她飘飘的衣诀间有小蝶缠绕飞舞,小蝶不过世间最普通常见的那种,围绕在她身边却是一派妙景。她的发髻间不着珍宝,满缀盛开的娇艳花朵和一把普通的白玉梳篦。
这回,花神没再像初历劫前亲临她府上明里暗里显摆她与帝君的情谊,又或是,话里夹枪带棒的暗示她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对视上后,花神便偏过了头去。
鸢璃也跟着挪回视线,自顾摘下桌上的一颗仙果放在嘴里轻抿,仙果的甜味足以让她心情越发欢喜。
不久,天后天君莅临,鸢璃连忙跟随其他仙家起身礼拜。
天君天后高坐云端,俯瞰着诸神仙家。她的目光慈悲而庄严,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众生的心灵。
天后面容平静而温和,嘴角微微上扬,始终噙着一抹淡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悲悯,身姿端庄而优雅,散发着一种神圣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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