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夺走招魂幡的男子如此说,河叔镇定道:“真的招魂幡是不会被火烧坏的。”
“你烧的!官山镇所有人都要被你这火烧招魂幡的举动害死了!仙人的雷霆之怒,岂是我等凡人可以承受的!河叔还想用这样拙劣的谎言说辞,来糊弄我们所有人吗!”
其他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河叔,怒骂声嘈杂,更有人挥拳打上了河叔的脸。河叔被多人按着,无法格挡,受了两拳,嘴角就溢出血来。
唯有张昇书看着眼前河叔墙倒众人推的境地,听着巴掌扇脸的声音,笑得诡异。
“生来生去,蠢货儿越生越多。杀孽罪业高筑,官山镇就断在这儿,也是罪有应得。”
河叔高仰头颅,紧闭双眼,认命等待被打死的命运降临,总比惨死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张昇书手中要来得痛快。
静观河叔被打了好一会,张昇书才出言制止道:“都住手!河叔只能被我折磨死。他没说谎,因为真的招魂幡在我这里。”
他脱去上衣,裸露出上半身。只见,他的胸膛上缝合着一张招魂幡。
而张昇书胸膛那张与皮肉/缝合在一起的招魂幡,与河叔方才从供桌下取出的那张招魂幡极其相似,甚至,还要更精细些。
鸢璃站到张昇书身边,凑近了看张昇书胸膛缝着的招魂幡,她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就是最普通不过的招魂幡罢了。
叫来珩槿瞧,他也摇头。
阿傍说道:“这张招魂幡效用诡异至极,官山镇的三大奇妙之一就是招魂幡,至今未解其中原理奥妙。”
阿傍打了个响指,幻境便停滞下来。
阿依在鸢璃身侧附耳言道:“真的招魂幡就藏在张昇书胸膛招魂幡幻象中,阿璃不如试试看,能不能找出招魂幡的奥妙。”
鸢璃对阿依附耳问道:“不怕被偷吗?”
阿依附耳回答道:“不怕,上面有冥王大人下的禁锢结界,若非冥王大人亲取,就算费解带出了官山镇的身临其境,招魂幡也会在出幻境的那刻,立即燃火**。放心。”
“不是说真的招魂幡是烧不坏的吗?”
“寻常火苗的确无法将招魂幡烧坏,但,冥王大人用的是你的鬼火,焚烧招魂幡最佳。”
“那就好。”
想起炽凰,鸢璃拿出天梵轮盘,意欲刺破手指滴血使轮盘转动,她的耳畔就传来了炽凰的声音道:“以后都不必再刺指滴血了,如今你已是天梵轮盘的新主人,拿出它直接念梵咒即可。”
鸢璃如今并不打算在未知炽凰底细前,在他们面前暴露炽凰的存在,故而没有说话回应炽凰。
念起梵咒,天梵轮盘果然开始转动,浑身散发出炫彩斑斓的淡光。
淡光照耀在招魂幡上,透过幻象,底下的真招魂幡上显现出红得近乎发黑的花纹。如沙砾般的黑色细颗粒如有生命般,互相缠绕牵扯着,形成字符花纹浮空,淡红薄雾如烟缭绕飘散。
这种东西,她记得在花眠村带回的那颗红宝石上,也有。
她将招魂幡显现的所有细节都深深印入脑海记忆之中,而后才收起天梵轮盘。
对阿傍轻点首示意后,他再次打了个响指,幻境恢复继续重现。
张昇书取出一张黄纸符,嘴里叽里咕噜地默念,招魂幡当即飘散出有淡红薄烟裹挟无数细微黑点,它们分成一小缕,各自朝吊悬在梁上的尸首分别而去。
它们钻入尸体鼻子的瞬间,尸体们疯狂挣扎,很快便挣断了吊着他们的绳子。
由于不管不顾挣扎的力气太大,有四具尸体在尸身落地时头首分离,他们起身捡起自己的头,捧在手里,为自己整理散乱的头发,露出被遮蔽的面容来。
还有两具尸体的脖子断了,头不受控制的歪垂,头发倒垂着,露出爬满尸斑和扭曲色深明显的青筋脉络的脸来。
幸运些的不过断点胳膊腿的骨头,死尸们几番扭曲身子,很快便站好。
面容露出,死尸的家人们很快便认出他们,可为时已晚,自身性命也难保,只能无助悲愤地望着被折磨得很惨的尸首空悲切。
张昇书轻抬下巴,用高扬起的下巴尖指了指人群,十具死尸就立刻迈着别扭僵硬的步伐将人群包围,直到死尸贴上人群外围的活人才停下,又有几个抗不住的被吓晕过去。
他命令死尸们将人群赶到庙的正中央后,他走向石像前的供桌,一把将插着香烛的香炉和桌上的供品横扫推落。
他不知从身上何处拿出块深红墨块,随意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年轻貌美女子,朝她招手道:“你,过来,替我磨墨。”
被指的女子拼命摇头,心虚害怕地看了眼张昇书身旁站着的十岁无臂女孩,表示拒绝之意的头就摇得更厉害了。
张昇书不恼不骂,摸了摸十岁无臂女童的头,便对她说道:“漫漫姐姐生前最喜欢叫欢欢去玩了不是吗?好几天不见了,想必漫漫姐姐都闲来无趣了,欢欢去找漫漫姐姐,跟她做生前漫漫姐姐最喜欢跟欢欢做的事好吗?”
闻言,漫漫惊恐万分,拼命往后退缩。不知是谁背后猛地推了她一把,将她用力推出人群中,瘫坐在地上。
她立刻爬起身,拔腿就往门口跑,然而却被角落爬出的欢欢断臂抓住脚踝。
挣扎间,只听骨头断裂的声音响彻,漫漫疼得高声尖叫,摔躺在地,脚踝处薄薄的皮肤被断裂后凸起的尖锐骨头碎片刺破。
她疼得嘴唇发白,额间满是汗水,却仍旧不忘逃跑,她拖着身子用手爬着,欢欢的断臂就又掰断了她的手臂,让她彻底失去了行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欢欢朝她跑来。
逃跑无门,她似乎这才想起来道歉。
“欢欢,姐姐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的,姐姐错了,姐姐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姐姐好不好!姐姐是你阿翟哥哥未过门的娘子啊!也是你未来的嫂嫂,都是一家人,你留姐姐的性命好不好?求求你了欢欢…”
欢欢走得缓慢,听见漫漫的话,她指着正围着人群的一个被散乱头发遮住脸的死尸,笑意盈盈。
“漫漫姐姐这么喜欢他,就永远的陪着他吧,漫漫姐姐不是说过要跟他永以为好,恩爱百年吗?”
欢欢在她面前蹲下,蹙眉不解地瞪着她问:“难道漫漫姐姐想要食言了吗?不行!我已经听漫漫姐姐的话乖乖被你砍死了,姐姐也要做个遵守诺言的乖宝宝,不然,我会生气的。”
欢欢会生气的话刚说完,她的模样逐渐变得恐怖,身上密布着很多被刀砍伤的伤口,虽没流血了,可也没愈合,有的伤口更是深得见骨。她可爱细嫩的脸蛋上,也多了数十条狭长的伤口。
漫漫面对这些骇人的伤口并不似旁人瞧见了后反应那么大,她露出嫌恶神情,道:“那你就该乖乖死透!又爬起来诈尸索命做什么!我不欠你的!都是你阿翟哥哥偏心,我才是他要娶的人!可他呢!夜夜睡在你房里!跟你颠鸾倒凤不知廉耻伦理为何物!他还恬不知耻的说你的滋味比我好!那你就该死!”
“你爹也像张翟强迫我那样强迫你,你娘没有砍死你,为什么,你却要砍死我呢?你明知我也是被强逼的,我们同流不尽被欺辱强迫的泪,我何尝不是生不如死?”
清醒的欢欢质问着她,试图从她嘴里听见些许良心。
可年幼的她,面对曾经待她很好说要救她却又亲手杀了她的漫漫,早就不该抱有看人的眼神看她了。
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欢欢的话,心领神会她被她爹欺辱过的秘密。清白具毁,就算苟活下来,官山镇也再无人肯娶她,她也逃不出她爹的牢笼,与其一辈子在家被她爹欺辱,她还不如去死。
没了顾及,放弃了生的念头,漫漫笑得癫狂心酸。
“你既知道了他欺辱我的事!就该知道!嫁出去,拥有一个还算是人的夫君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何况,我爱他啊!又怎会容忍有其他女人跟他亲密?我忍了桃子又要忍你!我才不要委屈自己继续忍下去,忍出一身病来!你要索命就尽管索去,我也好死后找欺辱逼迫我的人索命,不必在这儿装痴装可怜的逼问我!哈哈,怎么,你未必还觉得我会有分毫良心受到谴责的感觉吗?我才不会!对不起我的是这世道!不是我对不起别人!你该感谢我才是!若不是我了结了你,你也会在今年成为祭祀品,活生生的被猫啃食殆尽,被猫抓得没一块好皮,带着无尽的恨怒怨念凄惨死去。”
欢欢不再听她废话,漫漫有可怜之处,可她又何尝不是死得可怜。
断臂从暗处拿出两把刀,动作缓慢却用力地在漫漫身上划着,从避开要害到刀刀落在要害之处的折磨着她,让她既痛苦,却又不会太快身亡。
虚弱的漫漫躺在血泊中看着欢欢嘲讽道:“你以为你就是全然无辜之人吗?看看那个三岁的可怜女孩吧,她才是张昇书的亲妹妹!若不是被迫顶替你成了祭祀品,她原本会是官山镇过得最安乐的姑娘。你猜,原本不知情把你当亲妹妹对你好的张昇书,现在找回了她自己的亲妹妹,会怎样?对你这个杀妹仇人的孙女?”
说完,她便面带微笑,闭上了双眼,满心期盼的等死,好诈尸复仇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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