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哥哥抓现行了,栖鹊还想怎么解释?噢不~是狡辩。”
无法狡辩,云栖鹊索性直接“认罪”,只是这罪词,多了些哄他的撒娇意味。
“是的,我偷看了,我想知道哥哥半夜不睡觉究竟是被什么迷了心窍,也是想了解哥哥的喜好。”
云惊鹭回想起昨夜看话本时满脑子浮现的笑脸,“嗯,的确是被迷了心窍。”
“惊鹭~好阿鹭~不要生气嘛~”
云惊鹭还是不理她,也不看她。
她两手抓着他小臂处的衣衫,神秘兮兮地卖关子道:“真不理我啊?云惊鹭,你信不信,我只需要说一句话,就能让你回头看我。”
云栖鹊靠他靠得极近,按照自己对话本桥段的理解,在他耳旁说道:“哥哥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这一段,在话本中描写的大概是:
男主角打破禁忌,在暧昧气氛最顶峰时忍不住向她靠近,**时,他仍旧隐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生怕吓到她,然而,她却主动将掌控权交到了他手里,对他说:哥哥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做,指的是爱,更是她突破这段感情向他发出的“邀请”。
云惊鹭对这一段,也很有记忆。
他近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猛然转过头来看她,云栖鹊得逞的笑意肆意明媚。
“不准跟着话本学这些。”
他懂书中主角的“做”具体是指什么,云栖鹊却不懂,应该是只按照了最浅显的字面意思在理解。
“你能学为什么我不能学?你这个不看话本的人,都能看到那么晚,可见你是喜欢里面的内容的,那我学学哥哥喜欢的内容,讨哥哥的欢心,有什么错?”
“谁说我喜欢了?我不喜欢。”
屋外,传来脚步声,云惊鹭的心腹站在门外轻轻叩门,提醒他该走了。
仅一墙之隔,趁云惊鹭分心回答心腹,云栖鹊再次凑近他耳畔,重复她在话本上看到的另一句话:“哥哥难道不想亲亲我吗?”
云惊鹭应声转过头来看她,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唇瓣上,被云栖鹊抓了个正着。
“阿鹭明明就很喜欢。”
说完,云栖鹊便从桌底另一面空挡快速溜走了。
全然没听见,桌底的云惊鹭望着她溜走的方向,悄声解释道:“哥哥不是喜欢看这本书,是想通过读懂描写类似情感的书,来读懂我心里对你那病态的**,是否正常。”
收好书,云惊鹭追上她,准备出发。
此行旅途遥远,沙漠中风沙大,云惊鹭特意为她准备了软厢马车,但,当她看到骆驼马匹时,双眼放光。
“想骑?挑一个,哥哥带你骑。”
“哥哥带我骑马吧。”
云惊鹭命人牵来他的汗血宝马,栖鹊在前他在后,两具温暖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替她裹好遮面的纱巾,环抱着她掌控缰绳,他才号令商队出发。
怕她害怕,云惊鹭先驱策马儿缓慢走了一段,才逐渐开始提速跑起来。
怀里的她,既害怕又欢喜,那双灵动双眼看什么都新鲜。
“明明更喜欢骆驼,为什么选骑马?”
“因为我觉得跟阿鹭一起骑马会贴得比骑骆驼要近很多,难得一起出门,骆驼我可以在家学,但骑马可以让阿鹭一直抱着。”
“就为了让哥哥一直抱着,选择骑马颠一路?笨蛋妹妹,尽做亏本生意。”
“你才是笨蛋!”
“好好好,哥哥才是笨蛋。”
云惊鹭心情很好,因为她的小心思,暗爽了一路。
商队出发不到一个时辰,云惊鹭就察觉怀里的她被颠得有些受不了,又因坐着被马鞍磋磨太久有些不舒服,不知是不是怕被他发现就不抱她骑马了,她时不时挪蹭屁股的动作都很谨慎小心。
可她的挪蹭,倒是有些太折磨他了。
云惊鹭把生平的伤心事和极度愤怒的回忆回想了无数遍,才克制住它“不会站起来冒犯到她”。
云惊鹭第一次不想跟她这般太过亲密。
太折磨人了……
为了不扫她兴,云惊鹭硬扛到了临近傍晚到达第一个驻扎地,才得以解脱。
这片沙漠到了夜里就十分危险,一是夜晚风沙大,二是夜晚的沙漠,部分沙地总会变得很软,人马骆驼走过,再轻也会被陷入,无法自拔,形同“吃人的沼泽”,极其不适合赶路。
马儿停下后,他第一时间将她抱下了马。
云栖鹊站定后,下意识去揉搓被颠磨的双腿和酸麻的屁股与腰,缓解不适。
她没缓解几下,她和云惊鹭都意识到了她的不舒服。
他忍不住笑着打趣她道:“怎么样?亏本生意还做吗?”
云栖鹊既怕他觉得她太娇气,下次就不带她出门远行做生意了,更怕他以后就不抱着她骑马了。
所以,她嘴硬道:“我不觉得这是亏本生意。区区骑马,不在话下,哥哥骑术精湛,一点也不颠。”
“那明天哥哥继续抱着你骑马赶路好咯,只是,像今天这样慢悠悠的赶路,一定会延期到达,明天骑马速度就得快点咯,本来哥哥还担心你受不受得住,看来是哥哥多虑了。”
云栖鹊不敢想明天骑一天她会不会废,只一味硬着头皮冲他点头微笑,只敢背着他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他的商队都是熟手,勘察地形,布哨设防支帐篷点篝火、做饭架锅,这些小事,做得又快又麻利。
帐篷架好后,云惊鹭就让她进去休息。
帐篷很简易,但也够她平展着身子睡,还有空余。
因还没到入睡时分,被褥都被一张宽厚的毯子盖了起来,她坐在上面休息,也不会把沙子带入被褥影响夜里睡觉。
他出去不久,随行婢女就拿着干净的衣衫鞋袜和药瓶进来了。
她将帐篷帘开口处扣严实,不留一丝缝隙,才对她道:“您今日骑马骑得久,让奴为您宽衣上药吧。”
“上药?我并未受伤,上什么药?”
“这瓶药是商队里的柳郎中特制的,取适量于手心揉搓化开,再以掌心轻轻揉搓骑马颠磨带来不适之处,揉搓至凝膏被肌肤吸收至不黏的状态即可。专门治疗缓解骑马颠磨带来的不适和疲劳,很好用的。奴想您肌肤娇嫩,今日又骑马骑得久,无论有没有不适,用一用缓解疲劳也好呀。”
“是哥哥让你来的?”
她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栖鹊的问题,只说:“郎主真的很关心您呢。”
云栖鹊看她的反应和表情,也知道就是云惊鹭命她来给自己上药的,只是估计云惊鹭不准说是他让她来的。
他应该是,在帮她维护她方才嘴硬的面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奴叫夏蝉。”
她不再多问,配合婢女擦药。
夏蝉按摩上药的手法很好,舒服极了,热热的手掌按摩过每一处她不适的地方,疲劳顿时减半,凝膏的味道也很好闻,有淡淡的香气,舒服得她都快睡着了。
上好药后,夏蝉帮她盖上薄毯,依旧继续帮她按摩着,直到另一个随行婢女在帐篷外轻声告知晚饭好了,她才起身穿衣裳。
刚出帐篷,她就看见云惊鹭坐在篝火旁,手里还拿着烤鸡。
夜幕下,篝火暖光映照在他脸上,使得现在的他,看起来比平时都更温柔了许多。
“还不饿吗?”云惊鹭拍了拍他身旁沙地上摆着的软垫,“到哥哥身边来。”
“来啦。”
云栖鹊刚坐下,他就将手里烤得香喷喷的烤鸡递给她。
哥哥和其他人都是吃的馕饼和牛肉干,只有她有烤鸡吃。
她就是再笨,也懂为什么,也猜得到带活鸡在沙漠赶路有多麻烦。
她将烤鸡递到云惊鹭面前,示意他吃,他却拒绝道:“你吃,哥哥有肉干。”
她直接掰下一只鸡腿喂到他嘴边。“哥哥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好,哥哥吃。”
她模仿着云惊鹭的夸她乖的语气夸他道:“哥哥乖。”
叫夏蝉取来包食物的油纸,她掰下另一只鸡腿,小心翼翼的用油纸办好放在篝火旁,才开始跟云惊鹭分着吃烤鸡。
两人你喂我我喂你的,不亦乐乎。
都吃饱后,她就带着夏蝉和包着鸡腿的油纸回了帐篷。鸡腿还热着呢,隔着油纸摸都还热乎乎的。
拉好帐篷帘,她包着鸡腿的油纸递给夏蝉道:“我特意给你留的,你给我按摩了那么久,累坏了,该吃个鸡腿犒劳犒劳。”
“谢谢您的赏赐。”
夏蝉其实也就是个比她还小的姑娘,仅仅是在她这里得了一只鸡腿,就很感动高兴了。
看夏蝉没有吃,只是放在一旁,云栖鹊还以为是她不喜欢吃。
“你不喜欢吃烤鸡吗?没关系,我回去犒劳你别的好吃的,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
“没有没有,奴喜欢的,只是奴还在伺候您,不能当着您的面吃,奴会带回去好好享用的。”
“原来你是拘束这个,没关系,你就在这儿吃,是我要求你在这儿吃的,带回去冷了再烤热就没这么好吃了。”
为避免她在这儿夏蝉吃得不自在,栖鹊起身道:“你吃完了,帮我铺好睡榻,就可以去休息啦,我去找哥哥啦。”
说完,她就跑出去找云惊鹭了。
在他身侧坐下后,云惊鹭在她耳边悄悄问道:“为什么不直接赏赐给她,要回帐篷里。”
她也附耳于他说着悄悄话道:“因为狼多肉少,况且,阿鹭给我烤的鸡,我也舍不得分出去太多。除了夏蝉,其他人也都有伺候我为我做事呀,他们没有看见夏蝉的辛苦,若当着大家的面只赏夏蝉,我怕其他人可能会觉得不公平。我不太懂怎么对待大家让大家觉得公平,我只能想到什么就谨慎的去做什么。我当下就是想给她鸡腿犒劳她,当然,不是说我就不赏赐别的对她来说更好的东西。”
听完,云惊鹭没有跟她讲大道理,念念叨叨教她该如何如何做或是,她这些简单的想法在他看来有哪些不对。
他只揉了揉她的脑袋,夸她做得好,夸她心思细腻。
有他在,只要不伤天害理,她想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无忧无虑,平安喜乐,就好,这才是他该存在在她身边的意义。
聊着聊着,云栖鹊准备去睡时,突然听见远处隐隐有狼叫,顿时有些害怕。
“别怕,夜里都有人值守,哥哥的帐篷就在你的帐篷旁边,不会有胡狼能活着进到你帐篷里来。安心睡。”
“好。”
“嗯,夜色已晚,去睡吧。”
“好。”
云栖鹊钻进夏蝉为她铺好并用汤婆子捂热的被褥里,黑漆漆的帐篷里就只剩她一个人,安静得只能听见外头烧得噼里啪啦的木柴声。
她还是有些害怕,根本睡不着。
可她不能表现出害怕得睡不着,总会天亮,但绝对不能让哥哥觉得她麻烦、娇气。
胡狼?
有什么好怕的……
哥哥一定会保护好她的狗命的!
云栖鹊在心里重复着这些话给自己壮胆,强迫自己不去乱想,赶紧睡觉。
但!
她根本就是胆小鬼啊!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突然,帐篷外传来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被火光照射在她帐篷上。
是云惊鹭!
“妹妹,哥哥睡不着,能在你帐篷外坐一会儿吗?就当你陪我一会儿了。”
云惊鹭的声音,宛若一颗定心丸。
“好,外面冷,阿鹭可以进来坐。”
云惊鹭背对着她的帐篷,在帐篷门帘左侧坐下。
“你现在是要睡觉,哥哥还没跟你成婚,还不算你的夫君,不能在此时进你的帐篷,传出去,有损你的名声。”
“反正阿鹭都会娶我,有什么关系?”
云惊鹭似乎叹了长长的气。
“栖鹊不给自己留后路,可哥哥得给你留后路啊。”
他的语气很低迷,云栖鹊能听出担忧的情绪。
她换了一头睡,将手伸出帐篷,隔着帐篷帘,摸索着牵住他的手。
“惊鹭,我虽听不懂你在担忧什么,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我永远是你的,就像,你永远是我的,一样。”
“嗯,我永远是你的,你也,永远是我的。”
他的语气终于听起来是高兴的了。
“是的。惊鹭,你真的不冷吗?”
“不冷,你快睡吧,我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可是哥哥不是睡不着需要我陪……”
云栖鹊终于反应过来,他根本就是怕她睡不着来陪她的。
“云惊鹭。”
“我在。”
“你真好。”
“我知道。”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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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沙漠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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