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用戴着羊皮手套的手指轻轻抚过水晶展柜，四十三个陈列柜在晨光中闪烁着病态的光泽。每个柜子里都摆放着精致的标本：泡在琥珀色液体中的眼球、镀金的指骨、用处女皮肤装帧的诗集...最新加入的藏品是一条染血的紫水晶项圈，旁边玻璃皿里盛着从三百米悬崖下捡回的、沾着脑组织的碎骨片。
"我的小乞丐最后倒是给了我惊喜。"莱昂对着项圈低语，指尖划过铭牌上"艾德"的名字。他回忆起那个坠落的身影，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很少有猎物能在最后关头用自由意志取悦他。
侍卫长卡森在门外清了清嗓子："陛下，北方部落的贡品到了。"
国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希望比上次那个吟游诗人耐玩些。"
新猎物被关在改造过的金笼里。莱昂特意命人在笼栏上安装了细密的倒刺，地面换成会随温度变色的魔法瓷砖——他最近迷上了观察猎物体温变化与恐惧程度的关联性。
当莱昂的阴影笼罩笼子时，里面的红发青年猛地抬头。国王微微挑眉——通常猎物们此刻应该蜷缩在角落发抖，而这个叫雷恩的部落青年却像头被激怒的狼，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蒙着皮革眼罩的左眼反而增添了几分危险的野性。
"听说您喜欢把活人做成会喘气的装饰品。"雷恩的声音沙哑得像粗粝的砂纸，锁链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哗啦作响，"正好，我也喜欢把自以为是神的家伙拉下王座。"
莱昂轻笑出声，这可比预想中有趣多了。他优雅地蹲下身，羊皮手套抚过笼栏上的倒刺："知道为什么选你吗？"不等回答，国王突然拽住雷恩的红发，迫使他的脸重重撞在笼栏上，"因为你眼睛里写着'杀了我也不屈服'——这种表情最适合慢慢碾碎。"
血从雷恩被刺破的脸颊滑落，滴在魔法瓷砖上蒸腾起粉红色雾气。莱昂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颜色变化，当发现青年瞳孔收缩的频率与瓷砖变色的节奏完全一致时，他感到一阵熟悉的颤栗爬上脊背——这个猎物在刻意控制生理反应。
"有意思。"国王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让我们测试下你的疼痛阈值。"刀尖缓缓刺入雷恩的右肩，在星辰图腾上划开一道血痕。
雷恩的肌肉绷紧了，但嘴角却扭曲成一个挑衅的笑："就这点本事？我们部落的孩童都比您会弄疼人。"
莱昂的瞳孔微微扩大。不是因为这个贱民的狂妄，而是他肩头伤口涌出的血量明显少于正常值——这具身体经过特殊训练。国王突然兴奋起来，匕首转而挑开雷恩的衬衣，果然在胸膛发现数十道已经愈合的鞭痕，右下腹还有箭伤留下的疤痕。
"啊...一个受过专业忍耐训练的战士。"莱昂的声音因愉悦而发颤，"你猜我能让你打破多少项自己的纪录？"
雷恩突然暴起，锁链绷得笔直，倒刺深深扎进手腕也毫不在意。他布满血丝的独眼隔着笼栏与国王对视："你猜我需要几天能让您摘下手套碰我？"
整个宫殿瞬间寂静。侍卫们的手按在剑柄上，却见国王突然大笑起来——不是伪装给猎物看的优雅轻笑，而是发自肺腑的、近乎癫狂的大笑。
"卡森，"莱昂擦去笑出的眼泪，"把东翼的玩具室准备好，我要用那套新打造的铸铁刑架。"他转向雷恩时，眼中闪烁着孩童发现新玩具时的纯粹快乐，"希望你能坚持到我把你做成会呼吸的标本那天。"
当国王转身离去时，雷恩用染血的手指在笼底刻下部落符文。没人注意到他藏在口腔里的碎骨片——那是他故意激怒莱昂时，趁机从国王华服上咬下的琥珀纽扣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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