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到底有多严重?”关崧眉头皱紧,她不禁联想到余诃延家里的那场爆炸,在爆炸后余诃延才突然开始急迫地想进黑市,在她面前提到买药。
余诃延耸肩:“说严重确实挺严重的,说不严重其实也还好,具体看我的控制力吧。”
关崧摸着下巴:“那我能帮上忙吗?”
余诃延轻笑:“你说这话,就不怕我是伥鬼,借此缠上你吗?”
关崧嗤笑:“那点分辨能力我还是有的。”
余诃延不可置否:“好,那我的回答是,你在一定程度上能帮我的忙,但主要还是得靠我自己。”
“从爆炸你应该能看出来,我这边的事可不是小事,你最好别插手。我只需要暂时借用一下你的身份卡。”
关崧沉思:“你的病真的跟它有关啊?”
余诃延点头,将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盯着她:“不过,我感觉你那边可能更需要帮一下忙啊。”
关崧下意识后仰,靠在沙发上,眼神撇开:“我?我有什么好……”
话还没说完,她就意识到了什么。
“余诃延,你又看出什么来了?”关崧表情微僵。
“产业。”余诃延眯了眯眼,“关家人想把你中意的某个产业交给另一个人吧,另一个人……你的哥哥,或者姐姐?”
“你那么努力工作,其实并不是我一开始推测的…单纯的为了独立,而是为了获得关家人的肯定?”
关崧老底莫名其妙被揭了个干净,摸摸鼻子:“……一般的侦探都能干到你这种程度?简直吓人。”
“对,死亡之眼是关家集团那边投资的重点项目之一,现在是本家大哥在管理,我妈已经死了,我属于本家最末。但我中意的不仅是这一个项目,而是整个关家操控的天眼直播行业。”
“可是,当初这个项目本来应该是交给我的……”
关崧声音逐渐变小,握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那什么鬼联姻……
余诃延忽然说:“如果你确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我或许可以在某个方面助你一臂之力。”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点大言不惭。
但关崧丝毫不敢把它当做玩笑:“什么方面?”
余诃延言简意赅:“造势。”
她站起身,站在26楼高的落地窗前,向下俯瞰:“接下来,我去黑市买药就是要去确定一件事,这件事一旦确定下来……”
“我会使用一切手段去造势,包括且不限于直播。”
这种变动会带来的危机和机遇是前所未有的,也是关崧能抢到的、在关家人那边掌握住主动权的关键因素。
关崧立即意识到了,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了。”
余诃延双手插兜,转身笑了:“好,那我们的交易达成——现在该聊聊你的身份卡了吧?”
关崧清咳一声,语气像是戏谑。
“以你的能力,你应该花不了太大功夫就能找到我的身份卡吧?还口头上问我一下能不能借用?”
“如果我怀疑你去黑市是想要干点什么危险的事,这样冒用我的身份,我怎么可能会借给你——所以对你来说,你不应该直接偷走更剩时间吗?”
余诃延笑,直接从自己的衣服夹层里抽出一张的身份卡,象征黑市齿轮花纹的背面朝外:“对没错,在你家逛一圈,我基本就能直接找到你的身份卡。”
“但我们不是朋友吗?一个小时前才交的,你忘了?我确实有自己的身份卡,但碍于一些原因,进黑市我现在需要伪装一下身份。”
所以我怎么会去偷朋友的东西呢。
关崧一愣:“……”
“是我…多想了。”她莫名脸红了一下。
她进入社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识过像余诃延这样这么纯粹简单的交友方式。
关崧呼出一口气,指向余诃延的桌前某处:“我有两个身份卡,我跟你一起去。”
“其中一个就在——”
余诃延笑意更甚,突然将手里的金属身份卡翻转,露出了正面。
关崧赫然睁大了眼睛,瞳孔地震,像是世界观被颠覆了。
“这儿。”余诃延敲了一下身份卡,发出清脆的叮,“你的另一张身份卡。”
【昵称:演员X】
关崧倒吸一口凉气,整整哑了一分钟,指着这张身份卡,又指着余诃延。
她腾地蹲下身,试图摸到藏在茶几桌板背面凹槽里的某张卡,显然没有,于是有了无数问题想问:“啊?魔术吗?你…你你怎么……”
“不用在意我是怎么找到它的。”余诃延俯身,把它放在桌上,推向关崧,“你只需要知道,我这么做的意思是,我有能力可以这么做。”
关崧愣住。
余诃延继续道:“但是我把你当做朋友,所以我不会这么做,也完全不想这么做。”
“希望你也能这样。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表演,甚至是撒谎。”
关崧大脑消化了一阵,坐下。
她面对着余诃延,手缓缓抬起,按在那张身份卡上,然后,推向了余诃延。
“我明白,看来我们交友的方式很像。”关崧沉思,托住下巴,“交易是交易,朋友也是朋友。”
怪不得能聊到一起。
一开始,关崧就完全可以直接拒绝余诃延突兀的借卡请求,无论什么原因都可以。
可是关崧没有——最开始这道明显逾矩的问题,是余诃延筛选队友的第一步。
她需要的是纯粹的队友和朋友,对方不能掺杂任何其他包括且不限于怀疑和揣测的想法。
很显然,关崧通关了。
如此一来,交易,才正式生效。
“合作愉快,关崧小姐。”
*
这是某条潮湿阴冷的地下通道,仅有两人臂那么展宽,墙上安有橙黄色的指引灯,远处看去似乎根本没有尽头,不知道通往哪个地方。
这里的温度比外界低了至少十度,入口藏匿在街区市道各个极其隐匿的店内,通过店内暗门里的楼梯或者电梯通达地下。
余诃延一身褐土色风衣,黑长发随意用抓夹扣起,些许凌乱却不失利落,快步走在前面。
她身后跟着一个人,是同样颜色风衣的关崧。
两人都换了身衣服。由于家被炸,余诃延身高原因,衣服码数比关崧大很多,在出发前关崧带她去买了件跟自己一个风格的风衣,示意两人成团的身份。
在黑市行动,数量一般都是两人及以上,对这里不熟的话落单的后果比较危险。
“跟紧我,今天麻烦事会比较多。”
“关崧,你可能确实来过这里几次,但不会很多。你接触的大多是地上交易,清白的很,地下交易有很多不会明说的规则和危险,这里最好小心说话。”
昏暗里,余诃延多提醒了两句。
关崧加速追上她的步伐,有些莫名:“余诃延,你答应过我的,你可不准用我的身份在黑市犯事啊,会被我家里那边的人发现的……”
“嗯,我不会让它被记录下来的。”
没有记录,又怎么能叫“犯事”呢。
余诃延平静地说。
该让她领会领会什么叫“邪门歪道”了。
关崧静默:“……”
又走了五分钟左右,终于离开了狭窄的通道,一片推开吱呀响的生锈铁门,眼前赫然是一片开阔的地下广场,零星几个人在路边拦车。
黄色路灯幽幽,地下泛着一股子又臭又腥的锈味儿,天空是钢架和水泥支成的,时不时传来震动,抖下碎土碎石屑。
余诃延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一弯腰,看到了司机的脸。
“欸,李广白师傅。”余诃延挑眉,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好巧啊,又见面了。”
李广白听到这语气,眼皮一抽。
余诃延像是老熟人似的跟他聊天:“没想到你还兼职地下去黑市的出租车司机呢?”
“怎么样啊,现在的生意有没有比早上好一些?”
短短半天时间,他们就在地上地下见了两次面。
关崧瞥向这个流浪诗人模样的司机,上下打量,学着余诃延的模样推测一下两人的关系。
李广白动作只僵了一下,然后笑呵呵地回答,启动车:“好啊,比在上面好多了,黑市路费多贵啊。”
余诃延听他继续撒谎:“我这单是你今天在地下的第一单吧?”
李广白下意识否认:“哈哈哪儿有哪——”
余诃延转眼间便收起了微笑,嗓音冰冷:“在等我呢?”
瞬间,关崧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抓紧安全带。
这一刻,她以为自己即将在这辆车里演上一部速度与激情了。
这才刚到地下,还没正式进入黑市呢!
李广白不再笑嘻嘻,眼神往窗外一撇,似乎在看什么,然后当即踩下油门加速,嗡的一声往偏僻的小路里冲去。
关崧瞳孔一缩,身体后仰,全身血液瞬间倒流,感受到了死亡的推背感。
余诃延观察着,看见了李广白的小动作,同样瞥向窗外,寻找着什么。
耳边是咆哮似的风声和发动机嗡嗡的巨大响动,车内的三人却莫名显得格外平静。
“有人雇你打探我的情况。”
“卖情报的?”她自言自语似的,“情报贩子是吧。”
倒确实和“天天在室内跑销售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广白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烟,衔在嘴里,说话吐字不清的:“给了定金,说让我打探到你的情况之后再付尾,这不,败露了嘛。唉……定金都得退给人家。”
“你觉得那个人不可信?”余诃延问。
李广白矢口否认:“我为什么要怀疑我的雇主?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啊,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我名声还怎么搞?”
余诃延冷笑:“别在我面前演。你不怀疑他的话,现在带着我们俩跑什么?”
“你是怕被他发现,你在跟我说些什么事,所以才跑路——他是不是刚才有可能在附近。”
关崧听到这话才慢慢放松下来,手心里已然全是冷汗,在安全带上擦了擦,人生头一次见这种阵仗。
李广白嘶了一下,格外诧异地扭头看向余诃延:“你到底谁啊?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余诃延抬了抬下巴:“黑市快到了,放我们下车吧。”
李广白回神,立马降下车速,神情有些不自然,语气悠长,像是准备要讲述什么很长很古老的故事:“那个人啊,很奇怪……”
余诃延瞥向他:“你是情报贩子。”
李广白正酝酿着,陡然被打断,装作生气:“欸你干嘛啊,我不是给你点线索嘛我,免费的都不领情。”
余诃延没吱声,像是懒得搭理这种表演型人格。
关崧扒上去,幽幽地在他侧后方冒了句:“你是情报贩子,就这么出卖雇主……”
“你是不想在这道上混了?还是,你这种时候只能选择出卖雇主。”选择往余诃延这边站队。
不然,危险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李广白嘴里衔烟,用力咬着烟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啊……我如果不这样,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碰上这么个奇怪的人……早知道就不贪那个定金了。”
就是这样,速度与激情![墨镜]
后面几章主要讲主线黑市的剧情,给小鱼接下来复仇铺路,第一个正式的小单元推理(无脑爽)故事在通灵直播综艺的第一个比赛里~
大家如果有什么想看的灵异故事设定可以说一说,我可以在后面设计一下相似的剧本,当然,本文核心是唯物世界观[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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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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