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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在乘坐姜棠眠骚粉色专机快要到达D市,周惜存脑袋还晕乎乎的,身边的栗秋老师则是一脸期待。

飞机上,姜棠眠摊开D市地图,和身边保镖何飞以及他的若干名手下,开展了一场面见原著作者的“作战会议”。

为什么需要这场会议?

因为《誓随》的原著作者“断更遭雷劈”大大,姓名身份年龄不详,在连续写文的十年间极少提及自己的私生活。

在姜氏集团秘书部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在大大的微博中扒到一张照片,角落不小心漏出了一只小狗的脚。

根据秘书部连夜查探,通过毛发比对,确认这只小狗正是D市小狗技能比赛的冠军犬。

姜棠眠清了清嗓,这次任务事关重大。

“断更遭雷劈大大,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半年前突然停止更新,更别说卖出版权的老书《誓随》,更是丝毫不关心死活……”

姜棠眠身着深绿紧身劲装,戴着同色系的鸭舌帽,腰间挂着一串装备,其中粉色对讲机很是惹眼。

她的个子虽然娇小,但眼神犀利,气场在一群平均身高一米八六的保镖中脱颖而出。

她意志坚定,誓不放弃,拿着对讲机指着地图上的某个点。

“今天D市正巧在这座公园举办小狗技能大赛,秘书部推测断更遭雷劈大大出现的概率为37%,虽然没有过半,但我们能搏一搏……”

她从包里抽出一叠照片,是露着小狗小脚的生活照片,小脚黑白相间。加印了无数张,在场人手都被分发了一张。

何飞接过照片,再次冷声强调重点:“这张照片来自原著作者的微博,秘书部调查发现小狗的品种是雪纳瑞。”

保镖何飞曾在国外的履历相当漂亮,能来姜氏任职纯粹因为工资高,同时没有波及生命的风险。

这次寻找小狗和原著作者,仿佛一键切回到国外高强度的作战模式,他很喜欢这种挑战。

一旁的周惜存对姜棠眠的这项安排,尊重但不理解,还是一贯冷漠。

栗秋老师则是经过同意,小心翼翼又很腼腆地,拉着机上保镖帅哥们拍了好几张自拍。

专机落下,何飞肃清队伍,带领手下整装待发,按照刚才的计划,大部队重新换装,打算低调潜伏进入比赛现场。

姜棠眠则一行三人,率先来到了即将举办小狗技能大赛的公园现场。他们悄悄揣着那张照片,仔细分辨着现场小狗的模样。

公园人声鼎沸,小狗数不胜数,狗毛漫天乱飞。恰逢周末,连周边摊贩也把公园堵了一圈。

姜棠眠挂着联络的耳麦,何飞不时传来消息。

暂未发现目标,仍在寻找中。

等她回头的时候,栗秋暂时没了踪影,黑面神正在狂打喷嚏。

“啊啊啊阿嚏——!”

对狗毛过敏的周惜存眼眶微红,急忙翻找着口袋,戴上口罩。

姜棠眠见他因为剧本的事情,几夜都没睡好。

眼下狗毛过敏,黑面神的眼睛都快肿了,劝他回酒店休息,可周惜存偏不走,说要在公园里碰碰运气。

周惜存可是她新剧的一番,本来剧本就有问题,导演可别再出事了。

见他性格执拗,姜棠眠只好查了下地图,药店离得不远,准备亲自去给他买过敏药。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半年前突然停止更新……”

周惜存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回想起姜棠眠的这句话。

“断更遭雷劈。”

他嘴里念叨着,一边在网站上搜索着作者的名字。

周惜存点开作者专栏,十年间写了无数文,没有一篇是未完结的状态,唯独半年前的那篇新坑。

那么,原著作者很可能在半年前突然遭遇了什么。

周惜存再次拿出那张照片分析,小狗狗毛偏长,有些泛黄微卷,年龄或许已经迈入老年。

周惜存隐隐察觉,他们的方向可能一开始就错了。

他第一时间给姜棠眠打去电话,但没人接。

幸好保存了她身边保镖何飞的手机号,拨通了他开口道:“你好何飞,我们的方向可能错了……”

周惜存一边站起来观察着周围,一边举着电话仔细说明着。

“小狗虽然是关注的重点,但作者的小狗目前可能已经不在了,是正常老去还是发生意外,我不得而知……”

所以……

“所以何飞,我们应该找的,不是抱着雪纳瑞小狗的人,而是喜欢雪纳瑞小狗的人。”

导演课程中,有一门课周惜存很喜欢,叫做人物分析。

分析人物存在逻辑,行动模式和轨迹……

同样,他能从原著作者生活化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反推出她本人的形象。

半年前,因为小狗的离世,断更遭雷劈大大遭遇沉重打击,所以开始弃坑断更。

周惜存虽然没有把她的作品全部看完,但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作者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誓随》是作者八年前发布的作品,其中一章作话是大大实在忍受不了论文带来的痛苦,当天的更新差点开了天窗。

说明“断更遭雷劈”现在是一位即将三十岁的女人。

为什么可以确认是女人。

《誓随》其中某一章写了女主痛经,作话补充说明灵感是自己的遭遇,还吐槽飞升福利之一是没有月经就好了。

每部作品章节字数都是3333,还必须卡点12点整发送。

说明作者有强迫症,而且还不轻。

“何飞,你们多留意一下年轻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不过看起来应该会比同龄人显小。因为她一直没有结婚生孩子,只过过有毛孩子的生活……”

“穿着非常整齐,强迫症风格,身上可能会戴着雪纳瑞的装饰品,这件装饰品可能是定制的,独一无二……”

周惜存把现在能推测的信息都给了何飞,最后补充道:“我也不确定今天有没有来,但长达半年都没有更新,说明她还没有从失去小狗的悲伤中走出来,强迫症的她,就算没了小狗,也会如期来比赛场看看……”

周惜存给何飞的电话没挂,一回头便看见不远处,一位符合他嘴里人物画像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

她戴着墨镜在旁边观望着,别人家活蹦乱跳的毛孩子,浅浅带着微笑,但眼泪却不自觉地划过嘴角。

“好像,找到了。”

那一瞬间,周惜存如释重负,但似乎有人压着他的胸膛,让他无法呼吸。

过敏太严重了。

周惜存的眼皮就像被人灌了铅,抬不起来,周围的一切就像被人抽了真空,他能呼吸到的空间越来越少。

……

“咚”地一声,周惜存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头,突然倒在了地上,惹来周围人群一片惊呼。

在他的余光中,那个女人也注意到了他。

同样,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个女人飞奔过来了。

周惜存的呼吸声愈发沉重,他眼中的画面也开始扭曲变形。

“麻烦让让,让我看看,我是医生。”

这个女人拨开围观的人群,冲了进来。

她沉着冷静地指挥周围热心人打120,紧接着她跪在地上,非常专业地观察着周惜存瞳孔是否扩散,检查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断更遭雷劈大大了!”

一片混乱中,周惜存陡然睁开眼睛,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年轻女人被吓到想跑,但被周惜存扣紧手腕,动弹不得。

在那篇作话的论文里,周惜存知道大大的专业是临床医学!!所以他直接来了场,瓮中捉鳖。

栗秋老师赶来看热闹,结果一眼看到躺地上的,是自己熟人。

买药回来的姜棠眠更是被吓到腿软,以为自己的一番导演快不行了。

但断更遭雷劈和周惜存本人都知道,人是过敏了,但还没严重到这种程度。

周惜存看见自己的制片人,把作者大大围了几个圈,这才放心让120把自己拉去医院。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姜棠眠正守在床边给他削苹果。

“哟?醒啦,我的导演大人。”姜棠眠俏皮问候,顺便递上了手里的苹果,模样虽然丑。

周惜存手里吊着输液袋,接过来尝了一口,“还挺甜的,这苹果。”

看姜棠眠得意的小表情,估计原文作者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剧本结果怎么样?”周惜存压着嗓子问道。

“喏!”

姜棠眠点开手机,翻到@电视机誓随的最新微博,是栗秋和《誓随》作者的合照。

照片里面,断更遭雷劈大大被上了马赛克,画了个Q版的雪纳瑞在她的脸上。

微博配文——

不离不弃,不忘初心。前方誓死相随,今夜与你同醉。

底下评论纷纷表示。

“啊啊啊啊,居然栗秋大大也来了”

“双厨狂喜”

“两位这就在喝上了吗”

“有原作者把关,再魔改都是人家亲妈改的!”

“断更大大,那个新坑,是不是可以……呜呜呜,宝宝委屈,但宝宝不敢说”

……

看到这里的周惜存终于松了口气,能把原著作者说动,“你还是挺有本事的。”

一提到这里,姜棠眠顿时来了精神。

“那可不!我都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我还说毛孩子走了确实惋惜,但不能让它在汪星看到大大您那么不振作吧……之前您生的孩子也是孩子啊,您不能不管这边孩子的死活吧!”

姜棠眠眉很痛心,痛心的是周惜存没看到那么精彩的画面。

她开始眉飞色舞地演讲:“我给大大说,你连给之前版权方的资料都是多少年前的了,旧的电话号码打不通,我们挨着翻微博,动用了一个集团的秘书室查到这里……”

“然后我们导演,为了找你,人都狗毛过敏了,您看都送去抢救了……她说‘我检查过,没有到那种程度’我说不!已经到这个程度了,我们导演都快死了……”

夸张的肢体动作惹得还在病床上的周惜存,开始浅笑起来。

黑面神拽哥居然还会笑?!

笑起来还有点好看,让姜棠眠有些恍惚。

“哦,对了,何飞给我说了,你好厉害啊!那个人物分析,怎么就能那么精准的找到她!”

病人的点滴快输完了,姜棠眠顺势站起来,凑上去仔细看。

周惜存回想了一秒,“那个是上课老师教的,说这样拍出来的片子,里面人物会更生动……”

他顿了顿,“其实你们作战计划,离谱当中还是有点逻辑,这样都能找到作者,说明我们运气都还挺好。”

我们……

观察输液袋的姜棠眠,第一次听到周惜存说的“我们”。

这次“小组作业”的危机顺利化解,密切接触下来,这位黑面神也不像以往那堵冰山一样,为人刻薄还傲娇。

人物分析说的头头是道,来自鬼才导演的实力,果然不是凭纸片人作者的嘴巴说说而已。

她的目光不自觉回落在周惜存身上,两人眼神突然交错,就像老旧的电话断断续续接通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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