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窦皇后的宫殿后,金秋心情复杂、思绪万千。
她其实很想骗自己其实碧桃还是那个碧桃,她和小时候是没有变化的。
在金府,她们两小无猜,不分主仆,一起放风筝,一起吃夜宵,她写字读书,她在旁边呼呼大睡。为什么,人原来是这样的吗?
本来碧桃就无父无母,是金独善可怜她一个孤儿流落街头,给她吃穿用度,让她做金秋的丫鬟。
没想到曾经他们金家对碧桃有恩,如今却遭人背叛。且不说计较得失,施恩莫忘报,她竟然对金家下手,真是让人心寒。
是不是碧桃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她只是展现出她真实的一面。
她没变,是金秋自己太蠢了。她竟然觉得她全无机心?或许,害自己的人,她也有份。
“碧桃。不,你现在是俐答应了,你还是能得圣宠的俐答应。我和你早就不是一路人了,可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呢?难道你只有害我你才会得到你想要的吗?”
金秋内心挣扎苦痛,她强迫自己清醒,认清现实,别讲什么情义了。这不是在金府了,这是在皇宫啊。
“对啊,碧桃早就得宠,她现在是皇上的人。是皇上的意思吧,皇上对金家有意见,想借此大做文章,通过我在我父亲身上下手,一定如此。”
金秋分析到这点后她就已经完全想通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碧桃那天会故意问一个如此敏感的话题。这一切,无非就是皇帝授意的。她在帮皇上做事,去对付她,对付她的金家。
鹂鹃兴致勃勃地拿着一个花篮回来,和金秋说道:“小主,奴婢给您采了些很漂亮的花,可以给小主染指甲呢!”
金秋仔细观察才发现,鹂鹃竟然采了夹竹桃花来,里面混杂着凤仙花。
凤仙花染个指甲自然没问题,只是这夹竹桃是剧毒的东西。要不是金秋认识该毒物,差点要被鹂鹃害死。
看来,此人过于笨拙务会坏事,是断断不可再留。金秋也不想这样做,但是鹂鹃已经不止一次犯蠢了。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金秋当场便借机大发雷霆,训斥鹂鹃,把先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全部数落出来,并且扬言要鹂鹃离开自己的宫殿,自己不再需要她这样的宫女。
鹂鹃连连跪下磕头认错道歉,哭得泪眼婆娑,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主,奴婢是做错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小主要赶走奴婢?”
金秋不说是她采集了夹竹桃的原因,反而将矛头指向当时她和小蔡子听碧桃的话,好好照看自己这件事。
“那天,俐答应来我宫里做客,临走她叫你和小蔡子要好好照顾我。你是我的人,竟然已经生了二心,一口一个答应。如此不忠心,她一个外人的话你竟然唯首是瞻。鹂鹃,我们主仆一场,我也不想做得那么难看,我会按后宫规矩遣散,不会为难你,你安心地去吧。”
鹂鹃声嘶力竭地哭闹着辩解。“奴婢知错,奴婢不是不守宫规。奴婢以为俐答应和小主关系甚好,才会听她的话。奴婢错了,求小主原谅奴婢!小主请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看着金秋写下给内务府的具折,“宫女鹂鹃不守本分,擅自听从外宫俐答应之言,紊乱内廷职掌,难供使令,恳请交由内务府另行拨遣。”
“够了!出去!”
金秋知道小蔡子和鹂鹃关系还行,便没有让小蔡子去送这份具折。而是转派另外一名杂差的小太监小土子去递交,顺便她给他打赏,和给处理人的“方便”茶钱。
小土子是个识时务者的人,人刚进宫不久,规矩却比很多人都门儿清。
不到三天,鹂鹃就哭哭啼啼地离开了钟萃宫,金秋把她给打发了。小蔡子看到鹂鹃离开,他也早就听鹂鹃说那件事了。
他只是一介奴才,没有权利干涉主子的决定,只是鹂鹃此次离开钟萃宫,金秋的意下如何,他也一无所知。
小蔡子第一次遇到金秋,觉得金秋和别人都不太一样。现在看来,终究是他想多了,后宫没有绝对纯净的人。
即便有,那也早死了吧。只是金秋不管怎么做,一人她是主,他就要好好伺候主儿,不该问不问。
自鹂鹃离开钟萃宫,至于新的宫女也在一周后发放下来。这个宫女是内务府例行拨补的二等宫女,年纪大约十八岁左右。
这名宫女长一张方中带圆的鹅蛋脸,浓眉大眼,嘴唇有肉,两颊有点皮肤泛红。头发挽得一丝不苟,石青比甲洗得发白,脊背挺直,走起路来脚跟不沾尘。看似是个手脚麻利,做事踏实的人。
“奴婢参加金常在,金常在吉祥。”
金秋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答道:“回金常在的话,奴婢名字叫砚画。”
金秋喜上眉梢地点头。“砚画?《墨梅》里有言是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你的名字不错。”
金秋自己酷爱书法,砚台正是书法绘画必备物品,而书画本身不分家,砚画这个名字她钟意极了。
“承蒙小主喜爱,奴婢受宠若惊。”砚画嘴上这么说,神情却没什么大变化。砚画是一个不把喜怒哀乐形于色的人,这点金秋也认为很好。
“砚画,做我的人你知道最重要的什么吗?”金秋微抬下颌,神色打量。审视的眼光扫着砚画全身,她想看穿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砚画不知小主日后还想要什么,砚画只知此刻为小主分忧,便是砚画唯一能做也必会做到的事。”砚画低垂头首,声音却沉稳有力。
“好。很好。”金秋顿觉心满意足,她当场便赏赐砚画一小笔银两。
只是砚画不收,她只淡然道:“为小主尽心竭力是砚画应做的,无功不受禄,砚画不能收小主的打赏。”
金秋听后当即表达态度道:“砚画,我很欣赏你,却也不想误你。我并不得宠,你若介意,此刻便可转身,回内务府另择高枝。”
砚画思索片刻,慢声答道:“主子得宠与否是主子的命,砚画只想把小主伺候好。只要小主不厌我,奴婢会一直跟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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