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向对方投去同情的眼神，但林谣满眼都是自家傻丫头，确实给她整无语了。
“我晚上有事就不去了。”
“你不是说喝骨头汤。”
“我！家里的菜不炒得蔫了。”边说边瞪她一眼，拿起包往外走。
林谣在旁坐下，笑着问：“李老师请吃什么？”
“火锅行吗？”
“行，什么都行。”
她倒答应的快。
漆黑的夜幕，微凉的夜风，袅袅的白雾和呛红脸的隔壁上司。
这光景书辞也确实没想到。
看样子也不像什么都行的样子嘛。
书辞一边倒水一边让老板换成鸳鸯锅。
在对面林谣水都快喝饱的时候，又给她递了几瓣苹果。
咳嗽逐渐止住，她鼓起勇气准备继续尝试，被书辞迅速按住筷子。
“你再缓缓。”
脸上的红晕，逐渐染上耳根。
书辞也放慢速度，陪着她喝水。
她还是那副笑，极尽温柔。
“您待我真好。”
书辞一听这不是夸她嘛，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来这一句，但立马翘起尾巴，“没事儿，毕竟我请您，基本礼节。”
“噢。”
林谣的笑意瞬间褪尽，整个脸也埋进面前的骨头汤里。
“姐？”
桌旁突然站了位男子，穿得倒算整齐，眼神却轻佻得很，手上勾着车钥匙不停晃圈。
“没钱了？来这种地方吃饭。”
书辞低头瞅着碗里香得她不行的牛肚。
狠狠地朝对方投了个不识货的眼神。
“还交这种层次的朋友？”
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后，林谣再次换上标志性笑容，“你有层次啊，狐朋狗友八百个待你倒是挺真的。”
莫名躺枪的书辞也不惯着他，一脚踩他那锃光的皮鞋上，激得对方滋哇乱叫。
“哎呀，我以为您这么高端的人物该是有狗般的锐利夜眼呢，怎么不躲开啊？”
“老子的鞋60万，踩坏了你赔得起嘛？”
说着那人就要动手，林谣立刻起身挡在书辞前。
但书辞可不是好惹的，啪地把筷子甩人身上，反向质问：“老娘今天心情800万，你毁了赔得起吗？”
那人倒被激怒，上前就朝书辞甩拳。
林谣听得一笑，死死摁住对方肩膀，脸上也露出狠厉，“别忘了你那堆烂账。”
他突然停住动作，嘴上却不依不饶地嘲讽：“只不过是个没继承权的长女，还不是迟早被我拿捏。”
“你可以试试。”林谣不屑地推开他，拉着书辞离席。
她似乎有些难过，步子也越迈越快，不知朝哪个目的地在向前。
书辞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突然停下。
“怎……怎么了？”书辞试探问。
林谣仿佛梦境初醒般，猛得转头，道歉：“对不起，忘记您还穿着高跟。”
书辞嘴角勾出假笑，“没关系，是我穿高跟的错。”
她过意不去，低下头深深叹气。
“逗你的，不用在同事面前友善，拉个脸才叫正常。”
林谣有些恍惚，转头看了她许久。
也许规训和小心翼翼早已让她不会正常表达情绪。
但……
“怎么笑得比哭得难看。”
书辞从包里掏出草莓糖，塞进她手里，“吃点甜的，产生多巴胺。”
她也接过，左右摆弄未放进嘴里。
叮！
妙玄来了短信「姐妹，该加班咯，目标位置：东高南外墙。」
书辞打开地图，离当前位置也有5，6分钟的步行路程。
“要跟我再逛逛吗？”
林谣双眼闪着星辰，真诚的开心下美貌更甚平常，“荣幸之至。”
没有多余的问答，暖黄的路灯穿过树叶间隙在人行道落下光点。
东高的南墙长长铁围栏隔开内外，隐约只见校园里空荡的足球场和好似从未停歇的高三楼白炽灯。
不远处，黑影敏捷地翻过栅栏，窸窣的声音响起。
“这年头的早恋小孩。”
她停住脚步，小声吐槽。
短暂相会后，小姑娘又翻回学校。
“柳杪杪！”
只一瞬，女孩直接消失在眼前。
书辞一顿，立刻意识到那姑娘便是目标。
倒霉孩子！灵力拿来干这事儿，是个人才。
她不敢转头看林谣的表情。
对方也半响没说句话。
怕不是被吓傻了。
好歹给个前情提示吧。
她算是明白黄历上写的今日不宜请客、约会的意思了。
“化！”
手印滑过林谣眼前，她也应声倒下。
书辞赶忙将人拉住。
“移！”
手上明显一轻，身体滞空。
“老天奶，我怎么又给我传这儿来了。”
熟悉的水管子，熟悉的外墙，旧式木窗。
唯一不同的是林谣倒在屋内，她只能靠自己爬墙。
虽然不高，也有红砖突出位置借力，但她也使出了十几年体育没及格的手臂力量，才总算爬进房间。
“你这睡眠好。”
她扒拉着人躺上床，掖好被子。
挥手朝床上全未苏醒迹象的人道别，“晚安，林谣。”
二日，林笑照例给她玻璃杯加进几颗枸杞，八卦地问着昨晚饭局，“丫头，你们咋样了？”
“什么咋样？”书辞虽然不知道她要什么答案，但还记得，“噢！我没喝骨头汤，吃的鸳鸯锅。”
“骨头汤，骨头汤，我的宝啊！”
书辞一边回答她的问题，手上还不停敲着键盘。
“你知道……”她顿了顿，并未说下去。
“我应该知道什么？”
林笑扫了眼她懵懵的样子，露出看戏的表情，“你应该知道有家店的木头炖骨头汤很好喝。”
“黑暗料理？”
按下保存。
“你那汤下次喝，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书辞捞起包往外走。
到了校门口她才想起，昨晚上那黑灯瞎火根本没看清小孩儿长相。
放着不管还不知道惹出什么乱子。
正想办法呢？
某男高中生快速从身边跑过，喊了句：“杪杪。”
她循声看去，身材轮廓大致对上了。
这儿人多眼杂，得找个空子。
“书辞姐？”
刘琴绕到她面前，辨认道。
“姐姐，真是书辞姐。”
她满眼笑着跑到自己身边。
本还挎着个脸书辞，忙换上温和，“放学了？”说着，眼神不停朝那小孩儿方向瞟。
刘笙敏锐的察觉视线，朝不远处没有亲密动作，关系却一览无余的小情侣看看。
“姐找夏杪杪吗？”
“你知道她。”
刘琴像个被人抢东西的小孩儿，不平衡地朝那人望了望，“她啊，当年的年纪前五，本来是老师重点关注对象，为了那男的，现在考个大学都难。”
书辞皱了皱眉，笑着拍拍小姑娘脑袋。
“姐，我们先走了，有空来家里坐坐。”刘笙看出书辞的思考，拉着妹妹告别。
“好，拜拜。”
书辞挥挥手，看两人走远，转身跟上小姑娘。
不知道穿过几个小巷后，对方突然停住，正对上她。
“跟了这么久，你不会是什么变态吧？”
书辞环顾四周无人，得，说自己呢。
自从干了这行当，天天被骂也是麻木了。
但说实在话，“你不是我的菜哈。”说着想起昨晚上林谣那袭打扮，那才对得上crush这词。
“我来收你的灵力。”
“灵力？”那小孩抬手，掌心若有光亮。
随即一笑，“看你本事咯。”便消失不见。
“欸，诶诶！”书辞一拍大腿，向前走了两步，“小屁孩儿。”她不禁埋怨道。
但凡事就是个锲而不舍。
她回家翻遍指南，做好精密计划，又到南栅栏边上蹲着。
果不其然，那小子先到地方，书辞瞅准了姑娘迎面而来的时机，先把男孩儿放倒。
全如计划，这姑娘一看就慌了，瞬间移动到面前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不是说看我本事嘛，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比你聪明点。”说着她抬手假意举起崩诀。
“别！你要的灵力，我给你。”
书辞并未放下手。
她自愿走到书辞面前，“我拿不出来，你自己取吧。”
扣三花，力量涌出与书辞融合。
瞬间，小孩儿仿若被抽干精气，瘫坐在地上。
书辞赶忙收回手，担心：“怎么了？”
“就那么点灵力，她还给男的施咒，也不知道图啥。”
妙玄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女孩儿。
以防万一，书辞让妙玄算出女孩儿上次转移的位置，设好陷阱让妙玄等着人，结果这孩子根本没用上第二计划就放倒了。
妙玄也感知到目标消失，来到她身边。
“别人修炼百年才得灵力，她拿着做这事儿，确实是凡人。”
女孩儿羞愧低下头，书辞赶忙摆手让她止住话，从兜里拿出张纸巾写上号码，塞到她手里。
“我取了你灵力，这是我号码，若是有难事，打电话给我，就当是交换。”
妙玄臭着脸，撇起嘴，抬手就把这俩抹了记忆送回去。
转身消失，仿佛一个喜怒无常的老神棍。
书辞又一个人杵在四下无人的半夜街道。
“止息符也不还我！”
她想起那堆手都画抽筋的陷阱黄符，原材料还花了不少钱呢！
抱着手边往回走边不停叨着。
轰！
书辞敏捷退身，一道光亮砸断头顶树枝，不远处，一群人正说说笑笑簇拥着中心。
那是……
这轻浮的动作，傲慢的眼神，是那日与林谣吃饭时偶遇的男子。
一个，两个，三个……
众人不断朝她走来，若是在这里起争执，她没有取胜的把握，也会引来好事者，徒增工作量。
“今天先放过你。”
书辞对上男子眼神，后退着淡去身影。
有了上次的经历，书辞直接备好了几十张各式各样的符纸。
背上白色小布包。
跑去美术部蹲人。
“谣谣姐，文案组李老师找您。”
“啊？”林谣嘴角扬起，眼角也弯弯的，快步又小跑地来到门口。
“书……李老师。”
书辞点头招呼，直接问：“我能见下那晚您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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