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的晚上,南城的天气阴冷潮湿,漆黑的夜幕里没有一颗星星,也看不见月亮。
此时人们大多已经躺在了被窝里刷着手机,可锦林会所的某个包厢里却热闹喧嚣,烟雾缭绕,光线昏暗,彩色的灯带不停地旋转,让人脑袋晕晕的。
沙发上的男男女女基本已经醉的东倒西歪,但手中的酒杯依旧高高举起,说着含糊不清的致酒词,豪迈地将烈酒灌入喉中。
可是角落有个清丽的身影却和这样吵闹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修身针织连衣裙,一头浓密的乌发束在脑后,脖颈线条优美流畅,脚踩一双丝绒的高跟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白皙如玉,像是误入烟花巷陌的仙子。
“小温,来喝酒呀!怎么坐这儿不说话。”张总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温禧勉强地扯了下唇角,道:“不好意思,张总,我要出去接个电话,先失陪一会儿。”
“哎哎哎,这是要逃酒呀!”张总说着就要上手抓她。
温禧灵巧一闪,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不逃,回来就喝。”
“那你不许溜啊!”张总一边说,一边指着温禧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大衣,“这样,你外套押这儿再出去!”
莫名其妙。
温禧在心里嘀咕,但看在他是客户的面子上,还是把外套递了过去。
“张总,给。”
说罢,她便推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安静得可闻针落,空气甚至有些凉,一道门仿佛将里面和外面隔成了两个世界。
温禧走到廊尾,拿出手机,葱白的指尖在屏幕上按了几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姐?”
吴宣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回南城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本来还想找你吃个夜宵的呢。”
她是温禧的表姐,两人虽然相差了5岁,但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姐妹还好。虽然现在两人并不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但依旧保持着联系,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温禧轻轻叹了一声:“哎,别提了,我请假回来过元宵节,结果老板知道后,说有个客户正好在南城,叫我来联络一下。”
吴宣竹“啧”了一声,道:“你是他们聘请的画师,怎么还负责维系客户了?”
温禧小声吐槽:“又不是第一次了,老板说我是招牌,恨不得天天把我挂在门口揽客。”
吴宣竹道:“妈呀,还是你们老板会剥削,早叫你辞职跟姐干了。”
温禧很无奈:“不行呀,当初糊里糊涂就签了霸王条款,现在十几本画册的版权都在他手上扣着呢,不然我早溜了。”
吴宣竹瘪瘪嘴:“可怜的娃。”
接着,她随口问道:“你在哪里呢?”
温禧答:“锦林会所。”
吴宣竹提议:“那你忙完和我说一声,我来接你呗。”
温禧有点犹豫:“我也不知道要到几点,就不麻烦你了……”
“晚上打车不安全,”吴宣竹打断了她,“我今天本来就要加班,正好等你。”
见她如此坚持,温禧也不再推脱:“行,那我结束了给你电话。”
“嗯,待会儿见。”
通话结束了,但温禧完全不想回包厢,竟然望着外面的夜色发起了呆。
当初从英国皇家美术学院毕业后,她顶着江南第一人气美女插画师的名头,携7本热销画册回国,一心想着要去京市闯荡一番。
可她初出茅庐,莽撞天真,被九零工作室的老板忽悠,签下了霸王条款。
等她意识到不对,想要协商的时候,老板却把她后续的新作全都雪藏,凭借着他圈子里的人脉阻止温禧发展,甚至以版权作为筹码,要求温禧出去接触客户。
这两年她也咨询过一些法律援助,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太乐观。
愁啊,温禧垂下鸦羽般的长睫,要不是她不会抽烟,现在说什么都要点上一根。
忽然,几道灯光从会所的大门射了过来,刺目的白光晃到了温禧的双眼。
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等再睁开的时候,却透过玻璃看到有三辆车停在楼下门廊。
为首的是一辆全黑的幻影,中间的是辆国内少见的凯雷德,末尾则是丰田Alpha。
这些车无一例外全是京牌,后面跟着的数字要么全是8,要么全是6,饶是在京市工作了两年的温禧也没见过这么豪气的车牌。
这时,只见凯雷德的后座门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下来。
他宽肩窄腰,双腿修长,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在夜幕的衬托下更加肃穆。
虽然看不到正面,但光是这样一个背影也足以让人联想万千。
温禧本来还想多看两眼,可恰好楼道里有阵阴风吹过,激得她小脖一缩,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好奇心也一同被吹没了。
“刚才就该把外套披上的……”她摸了摸自己微凉的鼻尖,小声嘀咕。
她转身折回包厢,一路上琢磨着要编个什么理由才能早点儿溜。
可温禧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一进门,就被刺鼻的烟味呛得皱起了眉头。
张总见人回来了,立刻招手:“哎哟,温大美女,你可总算回来了!”
温禧还没回到位置上,酒就送到了她的面前。
“出去了十五分钟,就罚个三杯吧!”张总龇牙咧嘴地说道。
温禧稍顿,还未回话,旁边的人就开始跟着起哄。
“小温你这个排场大了呀!张总亲自敬酒!”
“对呀对呀,刚才你不在的时候,张总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
张总也半开玩笑地威胁:“小温呀,咱们这个项目可还没签字啊,好几家工作室排着队找我谈合作我都没理,只给了你面子哟。”
温禧当然能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脸上虽然挂着礼貌的笑容,但心里已经问候了对方祖宗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把已经窜到脑门儿的怒火压了下去,然后接过酒杯,道:“敬大家的。”
“好!”张总夸张地鼓着掌。
说着,拉过来一把椅子,强硬地逼着温禧坐下。
几个满脸色相的中年男人包围着温禧,争前恐后地给她倒酒,还拉着她一起玩骰子,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结果——
几轮下来,温禧一次都没输,滴酒未沾,倒是那帮男人灌了不少酒。
“小温,你这样不行啊。”张总有些生气了。
一群菜鸡玩不过还想耍脸色,温禧心说。
不过这倒是个借口开溜的好机会。
于是她说:“哎,怪我运气好,我自罚一杯给领导们赔罪吧。”
说着,她给自己斟了半杯,接着一饮而尽。
张总的脸上也多了点笑容。
“那,”喝完酒,温禧话锋一转,“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张总却不同意了:“哎,这才哪到哪!继续玩啊,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温禧委婉地拒绝:“不用了,我姐姐来接我。”
张总一听,来了兴致,问道:“哟?你姐姐?和你一样漂亮吗?”
温禧闻言,神情都僵住了。
“肯定漂亮啊!”旁人起哄,“温小姐这个模子,当明星都绰绰有余,家族基因肯定好得不得了!”
张总猥琐地笑了起来,随手在屋里一挥:“那你把你姐姐也叫上来玩啊,我们这儿这么多男人,阳火太旺,必须来点儿美女败败火呀!说不定还能帮你们延续一下家族的基因呢!”
此话一出,包厢内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笑声。
“哈哈哈哈!张总真妙!”
“会说会说!”
温禧此时已经无法再维持虚假的客气了,她直接站了起来,拿起包就要走。
张总伸出了爪子,一把拉住了她:“哎,怎么就走了?开不起玩笑啊?”
温禧用力一甩,挣脱了那油腻肥硕的手,冷声道:“张总,请您自重。”
张总瞬间觉得自己面子有所折损,喝道:“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不过就是个破画画的,我让你陪我玩是抬举你懂不懂!”
温禧装了一晚上,此时实在是懒得掩饰自己的嫌弃了:“麻烦您和我老板沟通一下,换个人对接,我只会画画,不会陪客户这套。”
不知是不是酒精放大了人的情绪,张总火冒三丈,嘴里骂骂咧咧地就朝温禧扑了过来:“妈的,我还治不了你个小丫头了……”
眼见着他肥大的身躯就要压过来,温禧眼疾手快,直接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对着张总脑袋就是一下——
“哐当!”
一声闷响,玻璃炸裂。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包括张总。
几秒后,只见鲜血顺着张总光秃秃的脑门滑下。
温禧则很镇静。
她放下手中剩下的半个酒瓶子,然后拿着包和外套,扬长而去——
但身后却响起了张总尖锐的爆鸣:“啊!妈的!不许跑!给我追!追不到你们这项目都别做了!”
温禧呵呵一声,拔腿就跑。
她以前可是学校里的短跑冠军!
可是她现在在7楼,电梯还停在负二,如果等它升上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温禧干脆转头,从消防通道往下跑。
她脚步飞快,一会儿就跑到了一楼。
但当她企图推开防火门的时候,却发现推不开。
搞什么啊!这么大个会所,消防居然不合格!这种防火门怎么能是关的!
但她并没有时间吐槽,楼道里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都能听到那些人气喘吁吁的声音。
没办法,温禧只好往上跑了一层,祈祷着二楼的门是开着的。
与此同时——
二楼贵宾休息室门口,一个身姿欣长挺拔的男人正立在那儿。
他五官生的极好,深邃凌厉,高鼻薄唇,轮廓清俊而硬朗。
会所的陈老板正对着他点头哈腰:“宋总,真不好意思,是我手下人不会办事,才把这几位公关小姐错送到您的房间……”
宋玘宸冷冷地睨着他,眉眼之间好似结了霜。
“把人带走。”
他惜字如金,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跟在陈老板身后的公关小姐们被宋玘宸的气场吓得瑟瑟发抖,可又忍不住在脑中回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
帅是真的帅,但是一眼都不敢多看。
得到指令的陈老板麻溜儿地催促公关小姐们:“走走走,都走!”
然后他转过身赔着笑脸道歉:“宋总,真抱歉……”
宋玘宸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然后合上了门。
可是他刚走到桌前摘下腕表,就又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
他回头——
“砰!”
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一道身影闪了进来,然后飞快地将门关上。
黑裙、高跟鞋、曼妙的身姿,微微凌乱的乌发。
宋玘宸自然而然地误会了。
他皱眉,沉声道:“我说了不需要——”
“借我躲一下。”温禧转过脸,声音轻柔却又有些急切。
可下一秒,她和他的目光交汇,二人不约而同地怔住了。
“温禧?”
“宋玘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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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高级俱乐部某个VIP包间内,周明礼坐在主位,才子佳人簇拥,可他那张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却没有任何波澜。
桑迩一身素色宽松长裙,仿若来自异世界的精灵。
她朱唇微动,声音虽小却清晰:“周先生,我想和你结婚。”
众人暗暗嗤笑她的不自量力。
周明礼是京市政商两界的风云人物,心狠手辣无人敢近。
而桑家早已落败,桑父天天撺掇着给桑迩相亲,企图利用政治联姻拯救摇摇欲坠的家业。但可惜的是惨遭多次拒绝,甚至有人口出戏言,要桑迩做自己情人。
这事早已成为圈中的笑话。
这样一个女人居然还痴心妄想攀高枝?
谁知,不久后某个晚宴上,周明礼与桑迩十指紧扣,盛装出席。
二人无名指上的素戒格外耀眼。
周明礼淡然开口:“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桑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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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个雨夜,狭小逼仄的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微薄的光透进来,方能勉强看清周明礼完美到极致的侧颜。
他没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单膝跪地,躬下高挺的身子,粗粝的大手捧起桑迩白皙的脚掌,用毛巾蘸着温水轻轻擦拭。
桑迩垂下明若星子的瞳眸,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喃喃道:“虽然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但还请你保护这个孩子。”
周明礼淡淡反问:“那你呢?”
桑迩不明所以:“什么?”
周明礼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望她,锋锐的眉宇间染上不明的情绪:“孩子对于我来说是选择题,而你不是。”
“这笔交易,我想加注。”
“赌上我的一生,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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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周明礼,身边那么多金枝玉叶,是什么时候对桑迩动的真情。
周明礼答:“从头到尾,我只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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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君杉研究所的第一天,楚言就想辞职了。
电梯里,周慎辞睨着她首席技术顾问的工牌,幽暗狭长的眼眸里尽是玩味:“新来的?”
一旁的秘书介绍道:“周总,楚小姐是贺公子推荐的,就是上次他和您提到的’举贤不避亲’。”
周慎辞冷冷扬唇:“亲?有多亲?”
楚言:“……”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四年前那个潮湿的夜晚。
光线昏暗,男人身上只随意披了件浴袍,指尖是还未燃尽的香烟。
猩红的火光晃动,低沉的声音略显沙哑:“楚言,我只问一次,你想好了吗?”
那时的楚言躺在床上,背对着周慎辞,眼角的泪早已将枕头浸湿。
可她却还是佯装洒脱:“嗯,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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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是京市是顶级豪门,长子周慎辞更是在政商两界出了名的纵横捭阖杀伐果断,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蹲下身子,让一个三岁小孩给他戴上粉红凯蒂猫的夹子。
“念念,想不想换个新爸爸?”周慎辞温柔试探。
楚念大眼睛一眨一眨:“可是,追妈妈的人好多,要排队呢。”
周慎辞悄悄把棒棒糖塞进楚念的手里,道:“好念念,求求了,帮爸爸插个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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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日,总裁办公室内,平日里总是干净整洁的办公桌如今一片混乱,隐晦地暗示着刚刚荒唐的不可说。
周慎辞有力的双臂撑在楚言两侧,将她禁锢在狭小逼仄的空间内,高大挺拔的身姿充满了压迫感。
他倨傲地睨着她,语气冷淡又肆然:“为什么不戴戒指?”
楚言拧眉顶嘴:“做实验不方便。”
“戴上。”周慎辞语气不容置喙。
楚言不服:“有什么好处?”
周慎辞垂眸,深隽英挺的五官是上帝亲手雕琢的艺术品。
“刚给你批了三间全设备顶配实验室。”
楚言明眸闪动:“不够。”
周慎辞挑眉,继而淡声开口:“那再加一个,今晚不撕你睡裙。”
楚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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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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