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洛满合上了笔记本。
付柏青整个人缓缓滑到桌子上，声音有气无力，“累死了……”
“你干啥了就累死了？”旁边一人嘲笑他。
“罗烨！！”付柏青怒，作势要打，被罗烨一只手制住。
迟绥看着哼哼唧唧的付柏青有点想笑，之前他被莫书漾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儿真以为这人怎么怎么样了，实际上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小孩儿。
“行了行了，您辛苦了，大人请用。”罗烨把桌上的咖啡推过去一点。
“这还差不多。”付柏青又哼哼两声。
“够了你们。”洛满笑着收电脑，“那就周三再见，非鹿找我吃饭，先走了。”
“拜。”
付柏青摸出手机，解锁后拧眉。罗烨和他关系好，直接凑过去看，“嚯，季朝学长又找你约饭呢。”
迟绥闻声抬头，只见付柏青一脸摸不着头脑，而罗烨仿佛看透了什么。
罗烨拍拍他的肩，“去吧，哥们儿就回宿舍了。”
付柏青捏着手机打字，一个电话弹过来，他匆匆起身走开去接。
迟绥突然有些不平衡。
他摁亮手机，屏幕上只有孤零零的一行时间。
迟绥思索了三秒后起身。
罗烨注意到他的动作，“诶……”
迟绥道：“我也先走了，回见。”
徒留罗烨一个人在原地。
一阵无名风吹过，罗烨无语凝噎。
几秒后，他不忿，“单身狗就没有人权了么？！”
-
迟绥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见许听繁，于是他去了一院。
走过大厅，他有些意外地觉得今天吵闹了一些，但还是目不斜视地往许听繁办公室走。
还没到门口，迟绥看见许听繁和另外两个人正站在走廊的另一头。
“听繁，刚刚真是多谢你了。”许听繁左边那名男医生一脸歉意地说，“你手……”
“不碍事儿，你回去吧。”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许听繁还晃了晃手臂。
确实看不出来什么，那名医生再次道谢后就离开了。
“小何，你也回去吧。”许听繁对另一名护士说。
何婕实在还有事要做，只能应是。
许听繁转身往办公室走，几不可察地拧了一下眉。
今天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小绥？”许听繁看见不远处的迟绥，有些意外。
而迟绥只紧紧盯着他的手臂，“…你手怎么了？”
许听繁无奈，推开门，“先进来吧。”他手里还拿着刚刚何婕拿给他的药酒，本想自己随便按按完事儿的，谁知道迟绥突然袭击。
“没多大事，一点淤青而已。”
许听繁路过内科的时候看见诊室那边起了争执。
一群人围在那儿，许听繁找到一个护士，问：“怎么了？”
“许主任！”那护士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语音快速道：“那位病人之前查出来胃癌早期，本来不严重的，但他不听医嘱不忌口也不戒酒，现在病情恶化了，来找高医生闹事。”
她快速解释了起因经过，许听繁听后往里看去，“先联系保安。”他说。
“好、好的！”
“你们这些医生都看人下菜碟！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那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小。
眼看着要吵了起来，许听繁蹙着眉往里挤。
“你自己不遵循医嘱关我们高医生什么事！”
“就是就是！”
发现自己口头上讨不到便宜，那人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就想动起手来。他低声骂了一句，手就朝着那边劈。
许听繁迅速反应用左臂替高医生挡了这一下，又反手把他双手剪在背后。
“打人啦！医生打人啦！”那人使劲扑腾着，终于保安冲过来把他控制住了。
许听繁被他吵得头疼，“闭嘴。医院有监控，就诊有记录，你想打官司，一院奉陪。”
一听打官司，那人就悻悻然不说话了。
许听繁对这种人的心理一清二楚。
“别再来闹事，你想治，医院不会不救你，但你自己想死，没人拦得住你。”
他接的那一下挺重的，估计起了块不小的淤青。迟绥看他拿起药酒，才开口道：“我帮你。”
许听繁没拒绝，把袖子挽到手肘处，发青的伤处被他白皙的皮肤衬得有些触目惊心。
似乎是看他表情不太好，许听繁反而出声安慰，“不疼，看着严重而已。”
迟绥抿唇不说话，只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
这可是医生的手。
迟绥偏头查看，一道痕迹闯进了他的眼里。
许听繁靠近左手肘的位置有一道不浅的伤疤。
迟绥只是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帮许听繁揉开淤青。
实际上脑内在高速运转——这看起来是…碎片划伤？还是……刀伤？为什么留下了这么深的痕迹？
迟绥满头疑云，尽心尽力地帮许听繁上了药酒，一抬头刚想说话就对上了对方直白的视线。
迟绥的话音卡在了喉咙里。
难道听繁哥刚刚一直在看他？
许听繁却已抽回手动了动，朝他莞尔，“谢谢小绥。”
“…不用谢。”
“怎么今天来找我了？”许听繁把药酒放好，随口道。
“…听繁哥，我今天和同小组的人见面了，很顺利。”
“这样啊。”这是因为迟绎在国外所以把倾诉欲转移到他身上来了？他笑，“看来还是要多尝试不熟悉的事情啊。”
迟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吭声了。
“那你先在这儿等会儿，等我下班我们一起回家？”
迟绥点头。
许听繁笑，“行。”
他回身关上办公室的门，想起刚刚迟绥给他上药的时专注的神情，无意识地摸了摸后颈。
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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