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鹤将各国高手齐聚一地,而这些人极尽天赋天生傲气,自然忍不住互相切磋。陈如鹤只需要等他们筋疲力尽时推波助澜……没准还能引起矛盾与战争。
一举除去各国高手,挑起争端,好大的棋!
至少陈如瑟认为陈如鹤是有这个意思的,而那万冷风虽然忍不住跃跃欲试但十分小心,对战时保留了实力,不然陈如瑟可能赢不了。这个宇文祁就不懂得保留力气,非得他去提醒。
避开一场比武,慢慢悠悠梳洗完毕才出门打猎。陈如瑟依旧是最晚上马的那个,但马鞍上的口袋里不一会儿就有了好些猎物。此时有一女子拿着弓箭跑来,但似乎驱使不好马儿,向陈如瑟这边冲来:“小心!”
陈如瑟策马架弓,待她冲过来时,伸长手臂,用弓的一边挑到她的缰绳,然后制止了她的马。女子在马上慌忙行礼:“多谢国师。”
陈如瑟点点头,以示回应。
女子不好意思地下马,突然看到陈如瑟皮包里的狐狸,指着它不可思议道:“这是你猎到的?”
陈如瑟再次点头。
女子解释道:“这种花狐狸最狡猾,最难捕捉。这一块皮毛这么好,应该能卖不少价钱。”
陈如瑟看她牵着马一直不动:“姑娘?”
“国师,我想买了这张皮!您开个价吧!”
这本就是他随手所得,而且他又不争夺第一,要这皮也无用,便道:“给你了。”
女子眼睛亮晶晶,行礼道:“多谢国师!小女刘曦芮。”
刘曦芮?陈如瑟记得她是……
此时,又有几个女子跑来:“芮芮!你到那边做什么!这是谁啊?”刘曦芮道:“这位是大溪国师。”众女听到后一齐行礼。
她们七嘴八舌不知道怎么说到贝成歌猎的皮子上了,于是有个大胆的女子向贝成歌讨要另外的猎物。陈如瑟慷慨大方:“都给你们。”宇文欧阳或许在等她,他不能跟这些女人耗着。
这群女子闹腾了一会儿,都跟着陈如瑟骑马。刘曦芮道:“没想到国师这样平易近人,看来传闻不可信。”
“就是就是!”
陈如瑟心想:……也就是因为那一包猎物她们才这样说话的吧…
几个人叽叽咕咕一会儿,四散开,分开前还约他明日教她们射箭。陈如瑟在林中弃马前行,一路看到几只野鸡,随手打了下来。他射艺因手劲退化,虽能射中,却根本不能一箭射死。
战场上,若不能一击毙命,则后患无穷。
宇文欧阳正抓着一直还在动的毛茸茸的棕色东西在河边饮马。陈如瑟走过去,将几只五彩斑斓的野鸡、一只大黑鸟和两只灰色野兔扔给她。宇文欧阳笑:“还以为你只会给她们,不给我。”刚才陈如瑟扎在女人堆里那一幕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哪怕只是一张粗略的假脸,也能引来那么多异性。宇文欧阳真庆幸他没有露出真容。
以往他是陛下,威名在外,就算有人暗中钦慕也不敢真的靠近。而他久居皇宫,常年在兴德宫批奏折,所以也并没有多少女人真的见过他。但现在他是在外浪荡的花花公子,宇文欧阳无法不担心。
“啊?”陈如瑟走近,这才看清她抓的是一头小熊,“小心它父母。”母熊发怒起来可不是好笑的。
“它不是我抓的。是我捡的。我捡到时它的父母都死在旁边,被拆解了,完整的皮都没有。如瑟哥哥,我想养它。”
蹲下在浅河边洗手的陈如瑟笑,皇宫内不许有利器,后宫更是不能养家禽家畜玷污宫仪。养熊,亏她敢想。
宇文欧阳嘟着嘴:“我想养。”
陈如瑟笑起来,宇文欧阳也跟着笑了:“好像是很傻。”陈如瑟认真道:“其实我之前也想这么做,但碍于老臣的面子不好更改先祖定下的规矩。”他有一次憋在宫里实在忍不住了,便想抓些鸟兽进宫解闷,跟宇文欧阳半斤八两。
宫里日子漫长难熬,没有点新鲜玩意儿,怎么活的下去?
宇文欧阳脱下鞋袜涉水:“如瑟,我觉得你所思所想正中我心。不要笑我,我很认真地说这句话的。”她这次没有称呼如瑟哥哥、锦瑟师兄,却让陈如瑟感觉更加亲近,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与宇文欧阳本就是同门是兄妹,彼此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可以说,宇文欧阳的表象是陈如瑟的内心,而宇文欧阳看似不羁的背后是她的柔软内心,恰巧也是陈如瑟深藏于人后的部分。
“嗯。”陈如瑟算是同意了。宇文欧阳看他居然没有大笑也没有不在意,感动又复杂地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说什么你都会懂一样。”
陈如瑟支着一条腿坐在岸上,静静地看着她赤手赤脚在清澈的溪流里抓鱼、抓虾,偶尔笑笑。宇文欧阳抓到一条大鱼,因为没注意让它跳到了地上,宇文欧阳手忙脚乱时,大鲫鱼自己跳进水里了,不过阴差阳错得了一只笨笨的鲤鱼。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好久…哈哈哈哈哈哈”宇文欧阳一手一尾鱼,脚上手上脸上都是泥,却差点笑断气,“好久…没有…哈哈哈哈…这么开心…了!”
陈如瑟看到她脸上还有憔悴的痕迹,但又恢复了活力,不免高兴地笑。
两人玩到傍晚,宇文欧阳才想起来:“啊呀!如瑟,你是不是要去什么楼?”陈如瑟点头。他本想今日去会见当年安插在清月楼里的暗探,但见宇文欧阳如此开心便不忍打断,就闭口不提。
宇文欧阳洗干净手去挽陈如瑟的胳膊:“对不起我玩的太忘乎所以了。我们现在去吧!”
陈如瑟甩了甩长袖,抬眼,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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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同行在集市中,宇文欧阳东看看西看看,却忍着什么都没有买。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宫游玩,此刻有些按耐不住。陈如瑟穿着青衣戴着面具慢条斯理地闲逛,思绪却一刻不停。宇文祁虽然有些鲁莽但还是聪慧,一点就透,若是识破了他的缓兵之计,会不会对他下手?
宇文欧阳走到一家成衣店门口:“师兄,我觉得你穿的这身青衣太艳了,不好看。换上浅些或者深些的吧!”陈如瑟本来就是想穿成贝成歌,越古怪越风流越好。此时他不置可否。
“你不喜欢,那就选最亮的颜色!”宇文欧阳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拖进去,指着一件明艳红衣对店主道:“把你们这里差不多的都拿出来!”
店主看着他们穿着显贵身份不俗,不敢得罪,于是放低姿态招呼。试了几件,陈如瑟看到一身暗红的:“就这件吧。”他不喜欢太艳的颜色,也不喜招摇,所以素来穿黑衣。这件暗红鎏金袍挺和他眼缘,也不想辜负宇文欧阳好意,他想买下来。店主看着陈如瑟:“公子若是喜欢不妨穿出去吧!”
于是,陈如瑟披着一身红黑的长袍带着些早就刻骨的仪态大步走出。宇文欧阳看到这一身暗色衣衫,就如同当年,第一次在皇宫内,看到那至高无上的…皇帝。
昔日锦昭帝的风姿,好似就在眼前,宇文欧阳无法不心驰神往。虽然用面具遮脸,虽然那面具下还是一张人皮,但她就是觉得这样的他无人能及。
陈如瑟扯了扯袖口:“有些短,料子还行。”店主赔笑道:“公子说笑了!这料子还不好啊?比这好的料子,那可只有宫里的尚衣局才有!每年只有那么几匹,都献给陛下了!”
宇文欧阳看着陈如瑟,笑着把一块银子放在桌上:“这料子,的确不好。但不用找了。”陈如瑟点点头:“嗯。”
店家看着他们背影,喃喃:“这可是最好最轻的蚕丝,再过一个月抢都抢不到,真是两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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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孟春时节,有些寒凉,陈如瑟披着齐腰白袄,内着暗红鎏金袍,头上带着一支宇文欧阳刚买给他的发簪,行走在大街上。叫卖声、杂耍声、欢声笑声不绝于耳,红尘也在一刻不停地翻滚热闹。
随着宇文欧阳买了一包零嘴,陈如瑟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妓馆,陈如鹤的地盘。楼上的姑娘们倚着栏杆朝下面挥舞手帕、丝带,楼下的姑娘们穿金戴银欢声笑语,无限娇媚,跟一朵朵花儿一样争奇斗艳。
“你对这里感兴趣?在大溪没少去吧?”宇文欧阳只是单纯一问,没想怀疑他。陈如瑟诚实道:“一个朋友开的,没想到生意如此红火。”
“赚得盆满钵满了吧,这些女子脸上的油脂都一层又一层的!”宇文欧阳赞许地用力点头,“前面就是清月楼,快走吧!”
“咦?”陈如瑟突然意识到,这里与清月楼几乎是背靠背,虽然向着两条街,却背对一处。这感觉就像前胸后背,明明在同一具身体上,却永远见不着面。
到清月楼,伙计披着一条长巾远远走来相迎,陈如瑟说了几个字,伙计立刻带他们去顶层雅间。宇文欧阳一边上楼一边问:“你说了什么?”陈如瑟打量着已经重新修缮过的木楼道:“宫内的那位。”不能说的那一位,只有陛下。
“就这几个字?”宇文欧阳不信,现在陈如瑟已死,活着的贝成歌居然能进去?
陈如瑟走进已经改造的大雅间,在圆桌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对伙计说:“叫你们老板过来。”宇文欧阳想挨着他坐下,最终坐在了他对面。
“暗号就是这几个字,无关身份,只有我和沈峰还有这里的老板知道。所以无论多久,这里都是属于皇宫的。”酒楼是正经经营,不似妓馆,朝不保夕,所以长远考虑他选了酒楼和玉器店,而且故意抬高价格,只坑有钱人。
“你告诉我,是想?”
“我在大溪。无法保你。”大沅又有太后皇后……现在是皇太后太后,还有陈如鹤,他并不放心。宇文欧阳救过他几次,他也只是等价还回。
“我们家有商铺,其实收编这个很麻烦。而且我在宫里也出不去。”宇文欧阳不太想插手他的事。
“随你。”陈如瑟本想让沈家保护她,想来想去,竟觉得无用武之地,大溪皇宫内除了陈如鹤,无人能伤她,而陈如鹤一旦想杀她,谁都拦不住。
宇文欧阳看他皱眉,以为是遭到自己拒绝而心情不好,便走过去坐他旁边:“如…”有人来了,陈如瑟示意她闭嘴。宇文欧阳点点头,把面具戴上了。陈如瑟也戴着面具:“当年在此与掌柜定下契约,希望他还记得。”
来的居然是个女的,不过财大气粗的气势雄壮:“我是花娘,我丈夫在外地,他曾说,他从未忘,可是有一日我们这里被洗劫一空,我就是想给你钱,也没有!”她似乎对陈如瑟二人来收钱很不满。
有一日说的就是陈如瑟还是锦昭帝时打仗前顺手牵羊做的事,那时好像还偷了陈如鹤不少东西,不知道他在不在意。
花娘看陈如瑟不说话,以为他生气,又道:“二位来此,想是饿了,不如我为你们做一桌上等饭菜?”
什么好东西宫里没有?就一顿饭想赶人走,这么糊弄人,宇文欧阳都看不下去了:“大胆!你是想催我们走?”
花娘指着宇文欧阳,对陈如瑟阴阳怪气道:“哎呦!您看这位姑娘,言语真是犀利,我哪里得罪她咯!”
曾经的宇文欧阳有宇文廉护着,从没受过委屈,陈如瑟便也不想她受委屈,何况他还是来收钱的,决不能软绵绵的任人宰割:“住口!她不过说了句实话,你难道是心虚,一句不让说?!”
宇文欧阳心里笑,看向陈如瑟。她心里其实不要那种面子上过得去的人,也不要陈如瑟千好万好,她只要有个人,能护着她,万事向着她。可万事不能如意,陈如瑟满足她所有的幻想,却只能给她黄粱一梦。
花娘火气一下子上来:“你们有钱的都仗势欺人是吧!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看着办吧!就是告到官府,我也不怕!”
陈如瑟看向宇文欧阳:“去,告诉摄政王殿下,这个女人不想活了。”宇文欧阳笑嘻嘻:“是。”
花娘一听摄政王,那可是一人之下的存在!立刻怂了:“你们,真是?摄政王的人?”
不开心 发一章
到第三卷了 贝成歌副本大概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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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穷途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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