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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残香烬影

建康城外的芦苇荡在暮色中翻涌如浪,萧玉衡蜷缩在渔船底舱,怀中《六骏图》被江水浸湿的边角贴着心口发烫。

谢琰掷来的那枚玉玦在掌心泛着幽光,裂痕处渗出的血丝早已凝固,却仍能辨出凤尾的纹路——与阿姊生前日日摩挲的那枚如出一辙。

"小郎君,饮些姜汤罢。"

老船夫掀开草帘,手中粗陶碗腾起的热气里浮着几粒茱萸。萧玉衡刚要抬手,腕间突然剧痛,曼陀罗毒发作时的灼烧感顺着血脉蔓延,眼前倏然浮现谢琰坠江时的场景:那人白衣染血,金翎箭穿透的胸膛竟也绽开凤尾似的伤痕。

船身猛地颠簸,江风裹着咸腥扑进舱内。

萧玉衡突然嗅到一缕熟悉的龙脑香,混在潮湿的水汽里格外明晰。他踉跄着扑向船窗,见远处礁石上立着个戴斗笠的渔翁,手中竹竿挑起盏琉璃灯——正是楚宫旧物,灯罩上还留着阿姊用金粉修补的裂痕。

"掉头!"萧玉衡嘶声喊道,喉间突然被冰冷剑锋抵住。老船夫撕去伪装,露出北朝士兵特有的狼头刺青:"陛下有令,请公子去洛阳做客。"

****

洛阳永宁寺的地宫阴冷刺骨,萧玉衡腕间铁链撞在石壁上,惊起栖在《水经注》残卷上的寒鸦。

豫章王执灯照向他颈间红痣,灯影里晃出个熟悉的身影——谢琰的青玉簪竟插在北朝将领的发间。

"谢长史果然料事如神。"豫章王抚掌大笑,"这小孽种当真会为盏破灯自投罗网。"

他忽然扯开萧玉衡的衣襟,匕首尖沿着少年脊背的凤尾疤痕游走,"听闻萧家血脉承凤凰命格,剖骨取髓可制长生药?"

地宫深处传来铁器拖曳声,萧玉衡望见太傅崔琰被铁钩穿透琵琶骨,吊在炼丹炉前。老人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出精光,嘶声唱起楚地童谣:"凤栖梧,凰泣血,玉衡指孟冬..."

豫章王暴怒挥鞭时,丹炉突然炸裂,青烟中飞出数只赤色蛊虫。萧玉衡腕间红痣骤然发烫,铁链在灼烧中寸寸断裂。他抓起《水经注》残卷掷向油灯,火舌窜上豫章王袍角的瞬间,地宫穹顶轰然塌陷。

"抓住他!"

北朝士兵的呼喝被落石淹没。萧玉衡在烟尘中摸到截冰冷剑柄——正是谢琰的玄铁剑,剑穗上银线璎珞缠着片褪色帛书,隐约可见"江防图藏于..."的字样。

****

秦淮河的画舫飘来《子夜歌》,萧玉衡裹着渔妇的粗麻衣缩在船尾。三日前他从地宫暗河逃出,怀中除却半幅江防图,唯余谢琰剑穗上那角帛书。此刻借着舫窗漏出的光,他看清帛书背面用茜草汁写着:往生殿,第七柱。

舫内忽起骚动,琵琶声断在裂帛之音里。萧玉衡透过船板缝隙,望见北朝密探正将个绿衣歌伎按在案上,女子袖中滑落的玉镯刻着琅琊王氏的徽记——正是阿姊生前常戴的那对。

"大人饶命!"歌伎突然扯开衣襟,心口赫然纹着浴火凤凰,"妾身知道前朝余孽的下落..."她染着蔻丹的指尖猛然刺向密探咽喉,手法竟与当年栖梧宫的暗卫如出一辙。

萧玉衡攥紧玄铁剑跃入江水时,画舫在身后炸成火球。热浪推着他撞向岸边礁石,恍惚间有人拽住他衣领,龙脑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谢琰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心口金翎箭的伤口竟生出细密红丝,如凤凰羽翼般向四周蔓延。

"听着..."

谢琰将染血的玉珏塞进少年口中,"往生殿第七柱下埋着火龙瓮,三更天..."话音未落,追兵箭雨已至。萧玉衡被推入暗流时,最后瞥见谢琰执剑立于礁石之上,玄铁剑映着火光,在江面划出个残缺的凤凰图腾。

****

往生殿的残垣爬满青藤,萧玉衡按江防图所示掘开第七柱基座。青铜瓮中除了火药机关,竟还有支焦黑的竹笛——正是阿姊及笄时谢琰所赠,笛孔间塞着张泛黄信笺。

"玉衡亲启:若见此信,谢琰当已殒命三次。第一次在楚宫大火,第二次在朱雀沉江,第三次..."墨迹在此处晕染成团,似被泪痕浸透。信尾附着的曲谱,赫然是《凤求凰》第七变调。

殿外忽起马蹄声,北朝铁骑的火把照亮半边夜空。萧玉衡将火药引线缠在竹笛上,吹响变调的刹那,地动山摇。爆炸的气浪掀飞琉璃瓦时,他听见谢琰的声音混在风里:"活下去,替我们看看..."

建康城最后的钟声在火光中沉寂。

后世游方僧人在往生殿废墟拾得半枚玉玦,置于佛前供奉时,裂纹中忽有血泪渗出,凝成凤凰衔着火药的图腾。

而北朝史官记载:永明七年春,天降流火,伪帝萧玉衡伏诛。唯江心渔歌夜夜唱道:"凤非凤,凰非凰,烬里犹存一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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