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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的开始(二)

安城溆(xù)海大桥下的岸堤公园广场上。

为了练习和提升自己画技的裴之钰像是全副武装般带着自己的画板和相机来到这里。

带着相机画画是她的习惯,而这台旧ccd相机则是她的姥爷留给她的;

她习惯于拍上一张再开始画,而这个习惯呢也来自于她的姥爷。

选择一个好位置,放好画架摆上颜料放上自己的洗颜料的小桶;然后……拿出自己的ccd,开机调整好参数对准画面

取景器里的每个风景行人… …大桥……还有海岸;一切都显得格外协调唯美,就在即将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有一道身影突然闯入 ;

是一个女生……

一身黑色风衣散发却只有一半身子从取景器前经过,线条分明的侧颜占据了画面的三分之一;

因打开了闪光灯的缘故,在那一瞬间相机的灯光聚集在她身上,打在了她的侧颜,虽然在画面的左侧;

但裴之钰觉得她反倒成了画面的中心,而周边的风景也似乎成了她的陪衬。

一瞬闪光灯的开启让那个女生注意到了这个正在拍照的女孩,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裴之钰。

“啊?抱歉抱歉我没有偷拍你”裴之钰慌忙的解释似乎显得有些贼喊捉贼。

“我没有说你偷拍我不用紧张,你……在拍照吗?” 这句问句得到了裴之钰点头的回答

女孩大跨步的朝她走来“我叫江瑶,京城人,小时候多上了个二年级,所以19岁来安城上大学;

虽然这是第二次来安城,但还是不太熟悉,所以一个人到处闲逛;逛到这边的时候就想要来看看海边毕竟京城没海嘛”

江瑶一口气说了很多,这让裴之钰有些震惊,毕竟她没想到看似清冷的女神居然是个“社牛”?

“啊,我……我叫裴之钰……18,安城本地人… 在安城大学上学……”裴小鱼害羞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真巧!我也在安城大学!我是心理学的你呢”江瑶扬着一个大大的笑脸朝裴之钰走来 “绘……绘画”

“我能看看照片吗” 江瑶走到她面前底下身子看向裴之钰,快脸贴上脸的距离让裴之钰有些不自在,于是后退一步点点头乖乖的把相机递给她

“哇,这么好看!”江瑶接过相机站在她毫不吝啬的夸奖起裴之钰,裴之钰都感觉到自己头顶好像有顶很高的帽子

“哪里哪里,嘿嘿嘿……”裴之钰感觉到要是江瑶再夸下去,自己会“嗖”的一下上天的;

这时江瑶注意到裴之钰的画板和颜料,走到她身边。

“你在画画吗?画海岸?”江瑶看了眼画板正对的海岸,又看了看在自己身侧刚坐下准备画画的裴之钰

“嗯……本来是……” 现在其实更想画你…

“本来是?那现在呢”江瑶凑过去看她,裴之钰朝旁边躲了躲;“现在也是”

“哦……”江瑶略显失望的回了一句,裴之钰还没来的急仔细多想,江瑶又接着说“那我陪你画吧,正好我是一个人你就陪陪我吧”

她陪江瑶?这不太对吧……明明应该是她陪自己才是吧。

“那我们加个微信吧,就当我们交了朋友”江瑶迅速拿出手机没给裴之钰仔细多想的时间,快速扫了裴之钰的二维码,两人这就加上了好友。

裴之钰的手机这时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Jiang 申请添加您为好友。而下面的备注是我是刚刚的江瑶;

裴之钰选了“江瑶”作为她的备注,很正常是吧,虽然自己很想给她备注成意外碰见的清冷女神,但……毕竟这是在人家面前也不太好意思……

“枳鱼… …之钰?嗯… …这个网名挺好听的”江瑶看着手机轻柔的笑,而裴之钰已经看她看的入神了……

梦见江瑶了…… 昨天给她发消息来救她,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她在哪,好想她啊……

“喂,喂!N-16的,N-016!裴之钰!你睡死了是吧?!”暴躁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应该是昨天那个男人,伴随着的还有他砸门的声音。

裴之钰被这聒噪的声音吵了起来 “干什么?!”因昨天发生的一切所以裴之钰说话的时候脾气并没有多好;

昨天晚上不知道几点睡着的,这房间四周几乎是封闭的,就一个通风管和一扇能看见外面的小矮窗;通风管道里还时不时传来老鼠的叫声;

而且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她老能听见隔壁房间那几个人的喊叫声什么“离我远点”“不要碰我”之类的;这样一比自己的单人间似乎还不错。

那个男人在听到裴之钰的回答后,直接开门进去

“以后我是你们这一块儿的负责教官,你赶紧起来啊,要晨跑就差你一个了”

催完她之后,就关上门到下一个房间了;开门声然后大喊到“快点起来,晨跑了!快点,规矩不懂吗!”

吵死了…裴之钰翻身下床,收拾收拾,便跟着人流去到了食堂。打了饭;三素一荤一汤。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裴之钰似乎接受了目前的状况,在这个不太大的食堂里细嚼慢咽的吃着饭

“快点!”又来了几个教官催促着,于是几乎食堂里的所有人都放下碗筷出去了,唯独裴之钰依旧坐在原位上。

“你!怎么还不走!马上要晨跑了!不知道吗!?”其中一个教官拿着教棍指着裴之钰呵斥道

“饭还没吃完”裴之钰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平静到什么程度 此刻她的手里还端着汤。

“他妈的!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嘛!老子叫你去晨跑!”那个教官大手一挥“啪”的把裴之钰的碗打饭在地,然后一把把裴之钰抓起。

“既然你听不懂人话,那老子就在你开始接受教育之前,给你好好上一课!”然后揪着裴之钰的衣领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还未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头顶的声音再度响起

“正式教育前的第一课 —永远 听从命令”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紧接着教棒在空中挥动的声音响起,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裴之钰的背上

裴之钰似乎是在反抗这一行为,咬紧嘴唇一声不吭的承受着

“哟,挺有骨气 老子看你还能撑多久,”更重的力道朝她打去,她忍不住的发出了几声闷哼。

教棒挥舞的声音持续了几分钟,裴之钰的脸变得煞白。后背……好疼啊 她满头发汗,嘴唇也没了血色;她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背一定满是被教棍打的伤痕 。

爸爸……妈妈……江瑶……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我想要离开这儿……

可惜上天并没有听见她的心声,就在她快被打的昏过去的时候,旁边的几个教官似乎是热闹看够了,看见我快被打的不行了,赶忙阻止

“唉唉唉,行了行了别把人打死了,不好跟他父母交代的” “就是啊 赶紧把她送到医务室吧不然人真的要出问题了 ” 在几个教官的合力劝阻下,他终于收手把人送到了医务室。

在医务室里,医生把她的衣服退到腰上,然后趴着床上。

裴之钰回头通过药物柜玻璃的反光看见了自己背上的惨状;

横的竖的乌青的疤痕其中一些被打的冒出了血痕,斑点血迹同这些狰狞的痕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背上。

而给她涂药的医生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用轻柔的声音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这个有些会留疤,晚上不要沾水”

在这里裴之钰就像彻底失去自由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而这些人像是程序设计好的机器人,给她喂食、给她治疗,让她休息。

在得到允许在医务室休息半天后;下午,裴之钰迎来了自己在这里的第一节教育课。

那间房大概有十几张桌子,都是单人单桌,除了四周用来通风的小窗户和头顶用来给全房间提供光的灯泡一切都是昏暗的。

一群同她穿着同样衣服的男生女生,像个无任何意识的动物;进去、坐好。男生和女生岔开坐,甚至你的前后也要岔开;看起来十分规整但又十分诡异。

裴之钰跟在他们身后,坐在了最后一排,随后“老师”走进了这间“教室” 开始授课了。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讲讲本国古代史,自古以来;男耕女织,共同合作、繁衍后代,才慢慢有了现在的成绩,古代帝王喜爱美色,这说的是女性;寒门子弟入朝为官这说的是男性………”

什么喜爱美色?古代帝王有男宠的不少凭什么只说女性;入朝为官不仅仅是男性,女子的抱负也不小。

这个老师从头到尾讲着同性的坏处,讲着古人如何,但古人的七情六欲不也不是只有由异性引起。

裴之钰不想再让这些垃圾进入自己的脑子里,于是她选择了发呆 再讲台上讲的症兴奋的老师却注意到了她

“这位同学,你在干什么?” 裴之钰看到老师盯着便回答“不想让这些侮辱耳朵的东西进到我的大脑里”

“侮辱你的耳朵?呵!”他拿起在讲台上的戒尺,朝裴之钰走过去;“手!伸出来!”还没等她伸出手,那个老师把她背到身后的手拉出来,随后戒尺声落下;戒尺打在手心上,很疼很疼。但让裴之钰更无法忍受的是,周围人的冷眼相看……

他们背对着自己直直地看着黑板全然漠视身后正在被打的她,可能是他们已经习惯在课上有同学挨打的现象了吧,也可能是他们根本做不了什么;阻止不了老师的侮辱行为、阻止不了教官暴力行为、更反抗不了世界对自己的偏见。

所谓“惩罚”的声音在沉默的四方格子回荡…… 在裴之钰的手被打的血肉模糊时那个家伙终于停止了自己的行为,他似乎是打累了微微喘着粗气,看着被自己打出的“杰作”还虚伪的询问裴之钰

“疼吗?下次不要再违抗我了下了课之后去医务室涂涂药吧”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讲台前,继续讲着自己的长篇大论;呵,原来中间那句话才是他想说的话。

“嘶……”裴之钰没有说话,就今天天早上和刚刚的事情她突然明白如果试图反抗他们,那么将会迎来更痛苦的惩罚,而此刻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

下了课,人群四散离去他们都避着对方低着头离开这里,裴之钰想要拉个人说说话;于是她拿另一个没有被打的手先是拉住了一个女生

“请问这里……”她话还没说完,那个女生猛地甩开她的手 惊恐的说道“别碰我!恶心!”然后跑掉了,N-031…… 她看到她胸前贴的数字,自己身上的是N-016 和她很像;

反应好大…… 无奈她又去拉住了一个男生,同样的那个男生在还没有把他拉住的时候就已经跑掉了;那个女孩是害怕她,可……那个男生呢他好像是在躲她吗?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来到医务室了,依旧是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医生还有……熟悉的冷漠;早上因为是趴在床上的所以没有看清眼前这个带着口罩的女人,胸前的工作牌上印有她的照片,

微卷的头发似乎是被特意拨弄到左肩上,脸型略圆但从她的鼻骨来看;她的侧脸一定很好看,嘴唇微带着笑容。可裴之钰似乎在这个笑容中看见了勉强与悲伤,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生在悲伤什么呢。于方媛……这就是她的名字了。

于方媛安静的帮她涂着药,就在裴之钰想要问她点什么时,于方媛却让她噤声。

“不要问我关于这的问题,我不能告诉你的;还有你今天已经惹了不少人了,今天才是第一天从明天开始你的日子才是真的不好过” 见裴之钰还想询问什么

“也不要问我的事,你只要记住我是这儿的医生就好,好了涂好了”于方媛起身从药柜里拿出两瓶药给了裴之钰

“白色那瓶粉末是涂手上的,那瓶膏状的是涂在背上的。你……应该够的着吧”

回到房间,裴之钰换好手上的药又艰难的把背后的换好了之后,想到了于方媛给自己说的话“从明天开始你的日子才是真的不好过”。

看来……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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