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城。
白昼已经消失,夜晚将至,天色灰蒙蒙的,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暗痕蛰伏在头顶,池川喝得大醉,捂着肚子蹲在垃圾桶旁边,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手机震动无数下,他被吵得烦了,低头瞄了一眼看清楚发消息的人后,硬憋着恶心挂断了。
看池川不理人,消息也随之而来。
【池川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对你够仁慈了,从我身边离开,我看你怎么办。】
演上霸道总裁了。
正在气头上,抓起手机,池川摁住语音键,恶狠狠地咆哮道:“老子就不回去,你有本事把我吃了。”
老实说,对着张韵文吼几句,他还是害怕的,怎么说自己也是被他养大的,虽然这个人在他的成长过程里起到的作用还不如威胁来得大。
事后把手机关机了,吐完人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了,池川吹会儿风,眼睛被酒刺激得猩红涨瑟,他不舒服地眨眨眼,自言自语:“真他妈操/蛋。”
湿漉漉的短发汗在额头并没有让池川显得狼狈不堪,吹过风后他抬头,面部轮廓依旧干净利落,狐狸似的眸子抬起,眼角一颗小痣,男生女相给他带来了太多不便。
比如在Drunken dream吃饭期间他都能被人盯上。
再比如表面上养他的人实际一直惦记着他的屁股。
池川父母去世早,Drunken dream的老板张韵文算他半个养父,为什么是半个?
因为这人就给口饭吃,主要还是他自生自灭,谈不上什么养他,顶多就是资助过他待的孤儿院。
镜子里的自己水肿得跟个猪头似的,险些毁容,这种生活,自然是习惯了就好,瞟一眼手机日历,还挺巧,他二十岁生日已经结束了。
蛋糕没吃上,礼物没收到,脸还破相了。
这大晚上的,当然要奖励自己一个十八厘米的模子哥。
人是在会所随便抓的,酒喝多了,池川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勾搭上对方的,光线太暗,腹肌的质量杠杠的。
模子哥急不可耐,一分钟就把池川扒了个精光。
“宝贝儿,屁股抬高点……”男人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味道,池川色令智昏,眼睛盯着人家看。
呦呵,声音还挺好听。
被人摁在岛台上,他才真实的感觉到痛感,整个人都快分裂了:“你他妈畜生吧!”
荒唐地过了很久,池川两眼一黑,浑身都跟刚经过车祸后的植物人得到灌溉后,重新苏醒了一般。
男人睡得很沉。
这么一看好像也不是太像个禽兽。
“你别这么看着我。”男人揉揉眼,荤话连篇,“再给我看硬了。”
“白瞎你这张帅脸了,说话怎么那么恶心呢。”池川吐槽完转头摸衣服,拿出了所有的现金,最起码的做人准则还是要有的。
他正襟危坐,把钱塞到男人的腹肌上,拍了两下,恶劣地说道:“鉴于你今天伺候得不错,我们就这么愉快地一拍两散吧。”
“这是你给我的嫖/资?”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经典渣男语录说完后,池某人扬长而去,留下被他睡完后的男人,提着裤子灰溜溜地跑了。
禾城那么大,反正也不可能会碰上。
_
池川学历不高,平时就在调酒区混日子,张韵文小情人很多,压根没顾他,再者池川压根也不怕个坐在轮椅上不举的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
走个神的功夫,面前扔了一沓钞票,池川低头,对上了陌生男人的视线:“长得不错,不如跟了我?”
“几个菜喝成这样?”池川没理。
上班第一天就被人调戏了,还是个男的,他都懒得说话。
想起昨晚上睡他那个人,池川猛烈地摇摇头逼迫自己别去想,屁股不属于自己的感觉实在让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出门透个气的功夫,醉鬼追出来了。
走出的距离同会所不远,时常有醉鬼走出来,屁股被人拍了一巴掌,池川条件反射,下意识狠狠捂住,转头谨慎地看着对方,头一天晚上他刚被个陌生男破了身,正痛得厉害,压根经不住折腾。
身后的人嬉皮笑脸:“呦,长得真好看啊。”
算了,就是个普通醉鬼,池川认栽。
瞪一眼酒鬼后,他靠着墙慢慢走,昨晚上余威仍旧。
去路又被拦住:“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抬头轻蔑瞥一眼酒吧的招牌,醉鬼又补充道,“你都在这儿陪酒了,还能是什么好货色,不如跟了我……”
撅眉,池川跟刚吃了一顿恶心的饭菜被噎住似的,头晕脑胀,天旋地转,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没打算跟人僵持,他扬手把人推开:“好狗不挡道。”
反胃感又一次清晰可见,他怀疑是被眼前的人给恶心的。
骚扰男人的,还是男人,心头啧啧几声,池川转头:“滚开。”
“我还真就喜欢你这种烈的。”男人不依不饶,“报个价,操/你需要多少钱?” 提起钱池川就生气。
他还真忘了,昨晚上操/他的那个男的没给钱,他脑子抽风还倒贴给人家,后悔起来已经晚了,留下他和自己疼痛难耐的屁股相依为命。
早春的夜晚泛着凉意,池川哆哆嗦嗦走几步,又被拦住了。
本来这破工作干着就烦人,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被一个男的堵在路边调戏,越想越生气。
他抬手一拳,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被打的醉鬼哪儿能忍,借着要收拾他的假话意,又趁机揩油摸了他好几次。
最后结果就是池川把人打得鼻青脸肿亲妈都认不出来,便宜被占了,警察局也进去了。
池川恍惚的意识在警察局里有了新的苏醒,他酒全醒了,占他便宜的醉鬼更是吓了一脑门冷汗。
能跑到他待的那个酒吧闹事还没被老板扔出去的,一般背景都不会太差,能怕成这样,估计是家里的河东狮吼要追上门来了。
瞧这没出息的样,池川嗤了一声,不屑地低着头,警察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时间是怎么过去的,他都没有意识到。
面前忽然放了杯热可可,池川小声道:“谢谢啊。”
“刚进来的时候嘴巴不是挺厉害的?”
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来,低沉清朗,光听着就知道对方是个帅哥,池川不经意地抬头,忽然僵硬在原地。
怎么会那么巧!!!
眼前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正得发邪,宽肩窄腰,腿长得没边,看谁都像看垃圾的人,眼睛里挂着——
关心?疑惑?
一定是错觉。
池川摇摇头,没有谁规定睡了一个人就必须得对他负责,他跟这男的,压根不需要考虑。
“发什么呆?”乔旭生开口道,“把东西喝了,能舒服点儿。”
昨晚跟现在无缝衔接,池川想起自己像个死鱼一样,刚被搅拌得哪里都是**的,罪魁祸首乔旭生就是这么在他耳朵边说话的。
当然不是问他哪里不舒服。
而是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次。
池川实在没法儿把昨晚上那个淫/荡的男人跟面前禁欲高冷的帅哥警官联系在一起。
“哦。”压低音量,兴许是眼前的人长得太好看,让池川说不出讨厌的话来,他慢吞吞地仰头抿了一口。
把头低到谷底,池川没敢看乔旭生,就怕被认出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儿做起来当然不容易。
他稍不注意就露了怯,乔旭生一句话点燃了池川:“三十块,记得甩我身上。”
“你抢钱呢!又不是我自己点了要喝的,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池川低着头,做贼似的,光嗓门大,愣是不敢看乔旭生一眼。
回味听到的‘甩我身上’几个字,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池川?”
“嗯?”一听叫自己的名字,池川有回应地抬起头来,漂亮的眸子像被狐狸精狠狠拉住了视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乔旭生皱眉,拿起桌上关于池川的信息。
“二十岁?”
“啊。”池川没看他,越发心虚,“有问题吗?没问题我走了。”
懒得留太多时间在这里,跟池川起冲突的醉鬼跟他想法差不多,两个人居然和解了。
醉鬼被人接走后,池川起身,话是跟乔旭生说的,眼睛却在瞄门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天际再也不跟乔旭生再见。
一方面他当混混的时候进过多次警察局,对警察叔叔有天然的惧意,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男的,被另一个男的狙了,实在不是个光荣的事。
从警察局出来才松一口气,他加快步伐,头都没回,就想着再也不要跟乔旭生碰上。
怕什么来什么,去路被遮挡住,手也让人抓住了,池川先发制人,主动问道:“乔警官还有事儿吗?”
“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话跟你说。”单薄的衣衫穿着没有一点保暖的效果,池川吸吸鼻子,“我要回家了。”
丝毫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乔旭生把手伸进兜里摸手机,按开后把二维码递到了池川面前:“自己加,还是我帮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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