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叭!
青绿色的豆橛子破空而来,狠狠地抽在木桩上!
木桩开裂,裂缝又很快闭合。
自从知道要去鞭打多次暗杀她的仇人以后,江铃许每天多了一个训练项目——耍鞭子。
白团子旁观了一次,整个团子被豆橛子破空的声音惊得连连颤栗,那之后,它再也不看了。
江铃许给它布置的任务更是严格执行,没有丝毫懈怠。
抽了一会儿木桩,江铃许收回豆橛子,稍稍拉伸后坐下休息。一转头,她看到邶絮捧着一本《人体基础》在研究。
“你都看了两天了,还没找到想要的答案吗?”她有些好奇,兽人的人形和人类差不多,脏器位置和神经系统基本一致。
不过她也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毕竟没有学医的背景。
“我在研究什么地方比较耐抽。”邶絮轻推眼镜,“毕竟王室为他们安排了别的死法。”
江铃许点点头,“行,后天就是刑期,我再去准备准备。”
邶絮合上书,跟着江铃许回到别墅,然后继续研究。
时间一晃而过。
气温回升,江铃许换下厚重的衣服,又担心乍暖还寒,容易生病。她穿了一层自动调节温度的丑衣服当内搭,再加一件外套。
至于武器,行刑官会提供的。
齐凌寒看到黑衣黑裤黑帽的江铃许,愣了一下,“准备好了?那我们出发吧。”
“嗯。”
邶絮作为监察,已经先一步赶往刑场。
王娇娇看了江铃许一眼,直接笑出声,“小许,你怎么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丑衣服不束缚行动,脏了就丢,懂不懂啊你!”江铃许小声吐槽,费劲地爬上半圆形的车,坐在后排。
官方用车奇形怪状的,远看像半个球,车内装置也奇怪,顶部比较扭曲,纹理像……猫狗的慢食碗。
这要是撞一下脑袋,脑子都得多一圈纹路。
江铃许下意识地用左手捂着头顶,又放下——这个动作太像囚犯了。
齐凌寒注意到江铃许在不停地打量车顶,解释道:“这个其实是软的,为了撞击的时候做一个缓冲。”
江铃许抬手摸了摸,心道,这也不软啊,摸起来跟趾压板一个材质。
可能坐这车的都有铁头功吧。
飞速行进半小时后,江铃许在齐凌寒的带领下,一路顺畅无比。
“不用检查吗?万一我带了什么危险品……”江铃许小声说。
齐凌寒笑着回答:“不必,跟他们比起来,你再危险,也无妨。”
江铃许:……
她看起来很菜吗?
不过到了地方,她就转变了想法——只见,硕大的铁笼里,三米高的双目猩红的狮子正在咆哮。
蟒蛇张着血盆大口,时不时咬笼门一口。
猩猩的体型也大到不可思议……
它们被关在单独的笼子里,此刻正处于狂暴状态。和她上次在监狱里看到的那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江铃许后退几步,“失智兽化,还真是……恐怖。”
“没事的,我们不会直接接触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现在,先去执行鞭刑吧。”齐凌寒伸手护在江铃许额前,挡住过分凶残的兽人。
江铃许慢慢地往前走,情绪糅杂在一起,最后变成了无喜无怒的状态。
她只想快点抽完,快点回去吃饭。
江铃许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季嘻。他被限制了行动,坐姿却还是很放松,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仿佛被判刑的人不是他。
“就是你指使医院的人,给我无麻药切割伤口的?”
江铃许问完,也懒得等答案,她在光脑上问了南宫琳一句,得到许可后,把鞭子换成匕首。
季嘻眸光微变,仍然没有说话。
江铃许翻出透明胶带,用豆橛子远程操作,把季嘻的嘴死死封住。她比照着当时留下的影像资料,开始一点一点复刻车祸造成的伤口。
她不需要道歉,只要加害者感受同等的痛苦。
这是一个不能动弹,不得言语,无法终止的漫长过程。
江铃许笑笑,“眼熟不?这刀和医疗舱的是同款,锋利程度也差不多。可惜这会儿找不到玻璃碴子,没法一比一还原。”
说完,她沉下脸,仔细地完成了整个复刻过程。
期间,季嘻躲了很多次,但没有任何作用,也发不出声音,汗浸透了囚服。
“好了,殿下准许我这样替换鞭刑,希望你会喜欢。”江铃许仔细消毒了双手,把东西丢进销毁炉,拿上鞭子准备去下一个囚犯那里。
齐凌寒看着一切,有些疑惑,“既然三殿下批准了,为什么不多复刻几个伤口呢?以他的罪行,他都值得。”
江铃许垂眸思索,“我后边还有人吧?得给他们留出一点余地。”
“后边确实还有几个。”齐凌寒没再问,只是按照名单,开了下一扇门。
练习了几天的鞭子,总算派上用场。
江铃许看到瘦了一大圈的王苗,微微点头,拿出鞭子,“就是你,合作不成想要我命是吧?你命这么大,毒蘑菇都毒不死你?”
她连抽了王苗半小时,抽了一半的时候,还贴心地给人用了微型医疗舱。
“呼,有点累。”江铃许抽完,在长廊处,靠墙休息。
齐凌寒递来保温杯,“来,邶医生早起泡的药茶,说是能缓解疲劳的。”
“我还能抽几个人呢?”江铃许接过,小声道谢,接着问。
齐凌寒:“三个。”
“行,早点抽完早点回去。”江铃许打了个哈欠,感觉压在心头很久的情绪散去一些。
监狱这个地方,即便有一部分是露天的,还是让人觉得有点阴寒。
她琢磨着回去煮点姜汤驱寒。
另外三个囚犯跟邶絮的牵扯更深,江铃许只浅抽一下,把更多的余地留给邶絮,打算回庄园。
一出监狱,她就和南宫琳面对面。
“三殿下日安,您……不在里边吗?”江铃许回头望,冷白的灯光把长廊照得跟太平间走廊一样,令人不太舒服。
南宫琳点头,“我不喜欢和失智兽化的家伙待在一起,那边有长姐和二哥在就行了。你出来得正好,我们回庄园吧!”
自然得仿佛在说回王宫。
江铃许点点头,“好的殿下。”
她们的车跟在王室后边,像是侍卫的一员。
江铃许在车里慢慢按揉手腕,“齐姐,你以前会来这种地方吗?”
齐凌寒坐在副驾驶,闻言笑了笑,“我啊,也算来过几次,就是押解囚犯。像这样在里边逛一圈,参与行刑,还是头一遭。”
“那些笼子里的,状态好像和我以前看到的失智兽化的病人不一样呢。”江铃许小声说。
“确实不一样,我们之前去的那个监狱,勉强能算临终关怀所。狱警有一直给兽人治疗并且用镇定剂干预。但刚刚看到的这些人,即便是扎几桶镇定剂都没有用。”王娇娇解释着,慢慢转动方向盘。
江铃许有点震惊,“几桶都没用?哦对,它们的体型是有点夸张。兽形本来就这么大吗?还是得了绝症以后,才突变的?”
齐凌寒看着腕表,回答:“它们本来也只是比寻常人的兽形大一点,现在这么大,不是因为突变,是吃了同类。可能是自然界防止同类相食的一种机制吧,这种情况下,它们要是没有被抓起来,也不能无限制地袭击和暴食,到了一定程度,是会爆体而亡的。”
“这样啊。”江铃许闭上眼睛,感觉今天眼睛用多了,有点酸疼。
兽人的习性还是难以琢磨,就连失智兽化的成因都不稳定——个体的承受能力不同,同一件事,对不同的人来说,他们能感受到的痛苦也是不一致的。有可能对甲来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对乙来说,就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或许遥远的未来,失智兽化能不再是绝症。就像她被冰封了两亿年,还能睁开眼睛,加入这个陌生的世界。
回到庄园,江铃许看着忙碌的一群家政机器人,再看看一地狼藉,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毛茸茸的地毯被撕成一片一片,碎片到处都有,楼梯扶手多了几个牙印。
尽管已经清理过,地面还残余一些细小的玻璃渣。
不过那些毛绒玩偶毫发无伤。
江铃许抱歉地朝南宫琳笑笑,“殿下稍等,我去处理一下。”
说着,她几步冲到角落里,扯出瑟瑟发抖的白团子,“来,你解释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
白团子闭着眼睛,白纱手臂胡乱挥舞,“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不知道为什么,章鱼和仓鼠跟桂花树打起来了!它们从隔壁楼一直打到这里,然后撕碎了地毯,掀翻了玻璃柜子……本来树还要对玩偶动手的,然后它、它被……被章鱼整个吞下去了!”
说到最后,白团子流下两行热泪,“呜呜呜,江老大,您怎么不说章鱼胃口这么好啊!我不要被吃啊呜呜呜!!”
江铃许大致了解了情况,她拍拍白团子以示安慰,“别哭了,领导它不是胡乱吃东西的人,树一会儿,或者等几天就会回来的,别着急。”
白团子哭得抽搐起来,“呜哇哇哇——江老大你骗人!树就是没了!”
江铃许捂住白团子的嘴,“安静点,我说它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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