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铃许拿出一堆蔬菜,轻声嘱咐:“这个研究所很重要,还请两位领导不要毁坏哦。”
粉章鱼摆摆八条触肢,“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拆迁办的。”
是吗?她狐疑地看了俩老怪好几眼,忍下一切质疑的念头。
江铃许走向实验室,跟邶絮一起逐样检测。
这一测就是一上午,样本很多,机器都快测冒烟了。她用异能催长完剩下的部分,不太放心灰粉二位,走出实验室。
她看到完整的机器和几乎没有变化的工位,松了口气——看来它们两个也不是丝毫不讲道理的。
又往前走了几步,江铃许看着被撬起来的三块地砖,收回刚才的想法。
“不是,为什么要撬地砖啊?”她看着一堆尘土和破损的特殊材质砖块,完全不理解。
分明图书室也可以用来解闷啊……
粉章鱼满头灰尘,它拿着一个扁匣子飘过来,“小江,我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用,就和老灰一起扒开来了。”
江铃许接过木头匣子,保存得还行。不过锁的部分已经损坏,轻轻一碰,锁和相关配件全部掉落,粘了她一手铁锈。
“这高科技的地方,还有这么原始的物件?”江铃许小声感叹,打开匣子,里边是个信封。
封面上几个烫金大字——江铃许亲启。
每个字歪歪斜斜的,像是一堆木棍勉强拼凑在一起。大概是初学汉字者所写,但用的墨质感很好。
“什么啊?同名同姓?还是您刚写了蒙我的?”江铃许捏着信封,有点不知所措。
粉章鱼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闲?这就是从地砖底下挖出来的,你要不问问那匹狼,这个研究所以前有没有叫江铃许的人。”
“好吧……抱歉,不该怀疑您的。”江铃许检查了一下匣子,里边除了信封什么也没有,于是就拿着信封回到实验室。
正巧邶絮在等机器的测试数据,精细的实验暂时结束。
他抬眸,疑惑地看着江铃许手中的信封,“这个是邀请函?怎么脏兮兮的?”
“邶絮,这个研究所的前辈们,有人叫江铃许吗?”她拿着信封,有点发怵,这玩意儿太邪门了。
回去往枕头底下放把剪刀驱驱邪。
“当然没有,你的名字并不大众化。”邶絮想也没想就否认,他接过信封,打开,将信件放在二人中间。
[江铃许,你现在一定很疑惑吧?]
字丑得很抽象,辨认有一定难度。
信纸像是塑料材质的,依旧变脆了,轻轻一碰就会掉渣。
“那么早就有人会写汉字了?”江铃许轻声说,“这封信是那两位从地砖下面挖出来的,一会儿咱们还得把地砖重新铺回去。”
“没事,那个修起来很快。”邶絮看着信,也是一脸疑惑。
这字太丑了,他根本没法跟任何一个长辈的字迹对上。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封信也会被挖出来。]
[可惜我们没办法相见了,不然真想看看始祖人类复生是什么场面。]
江铃许跳过一些无法辨认的错别字,脑中灵光一现,“等一下,邢老师说过,她曾经向一个兽人剧透了人生的所有细节,会不会就是这位?”
“邢老师?”邶絮仔细回忆,没有任何合作商或是他们见过的人姓邢。
江铃许看着邶絮的表情,和幼崽形态的呆呆小狼一模一样,她解释:“邢老师本来是我的大学老师,但在那场天灾中获得了一些机缘,变成了比灰粉二位更高级别的……生物吧,跳脱于时间线外,可以看到很多平行时空的细节。”
“我跟她有过几次对话。”
“原来如此。”邶絮没有深挖细节,这种机缘和他关系不大,只要江铃许人没事就行,“那就说得通了,这个字的结构很模糊,可能是记忆不清晰。”
[我尝试改变这个世界,但终究让它走向了更糟糕的境地。还好,时间终会修正一切,你横空出世,成为很多事件的关键一环,是可以撬动的支点。]
江铃许看得云里雾里,没明白这人想说什么。
是想说她本人没什么用,但她出现了,周围人就能调动资源解决问题了是吗?
好像确实如此。
[因为我的不自量力,白狼一族身陷险境的时间点提前了,很可惜但没有办法。结局都是一样的,江铃许,那小子就拜托你了。]
[但如果他如平行时空那样,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还请你立刻将他绳之以法!实在不行,偷袭,然后杀了他。]
[谢谢。]
信件内容结束了。
江铃许盯着最后两行字,倒吸一口凉气,“你在平行时空会变成十恶不赦的坏蛋?”
她偏头,细细端详邶絮的脸,虽然冷了点,总体上眼神清明,还算正直。
没有坏蛋的阴虚感。
邶絮垂眸,轻叹:“没准。在那种情况下,或许只有以暴制暴才能复仇。到最后十恶不赦,也是有可能的。”
王室无能,四面受敌。永生的爪牙遍布中央星,他要是独自一人,想用常规的方法复仇,只能搭进一条命。
江铃许拍拍邶絮的肩膀,“没事儿,结束了。你瞧,你的长辈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这就是证据!以后要好好工作,知道吗?”
邶絮哭笑不得,情绪刚起来一点,又被按得死死的,“好,我争取年年都是优秀员工。”
江铃许把信件放回信封,连带扁扁的木匣子,一起递给邶絮,“呐,这个你存着吧,想长辈了就取出来看一眼。”
邶絮把木匣子放进空间的仓库,无奈得很,“你是要我看着‘绳之以法’‘偷袭’‘杀了他’这种字眼怀念长辈吗?”
江铃许移开视线,“又不是我写的。”
看完信件,两人缓了二十分钟,继续检测。
等检测完所有携带的品类,天已经黑了。
江铃许喝完营养液,再次走出实验室,就见灰粉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正看着星际冒险小说。
听到动静,灰果冻抬头,“哟,这书是以你为原型的?你有这么酷吗?”
“有吧。”江铃许一挑眉。
粉章鱼用一条触肢抵着脑袋,作沉思状,“最近你是不是太自恋了?”
江铃许纠正,“这是自信。”
邶絮穿上外套,“有点晚了,我们回去吧。”
等两人两怪回到庄园,已经是晚上十点。
江铃许随手打开电视,第一个台就在放嫦娥奔月的动画。
“嗯?没有人找我要授权啊。”她仔细看了一眼电视台——南宫王室的官方电视台。
灰果冻注意到标志,笑了,“我就说南宫三傻抠门得很,仗着跟你熟,直接用你的动画也不给钱。”
粉章鱼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指着右上角,“这里有你的署名哎,就是太不明显了。”
江铃许坐下,心平气和地又欣赏一遍嫦娥奔月的动画,“我画得还不错吧,比例也没有崩——当时这个背景我足足画了一周,就这一帧。”
粉章鱼又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于是坐在一边,保持沉默。
江铃许看了粉章鱼一眼,哀怨道:“领导,您都不夸我。”
粉章鱼用触肢拍拍江铃许的右手背,也实在夸不出口。
灰果冻看粉章鱼吃瘪,跑到一边笑成振动模式。
然而动画连播了一周,还是没有任何人找她要授权。
江铃许登上大号在满是红点的私信里看了看,没有任何官方联系的痕迹。
她又给南宫琳发了消息问询。
这回南宫琳倒是秒回:什么?官台无授权使用你的作品吗?
南宫琳:等着,我马上去骂人。
江铃许:多谢殿下。
当晚,江铃许收到一笔标注了版权费的打款。
粉章鱼看了全过程,坐在小秋千上摇晃,“我就说南宫王室很讨厌吧,这事她们肯定知情,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你不会看吧。”
江铃许抓着抱枕,“他们昧下这笔版权费,又不会给普通打工人涨工资,那我肯定要维权呢。”
“如果给普通员工涨工资,你就不维权了?”粉章鱼盯着江铃许的脸,试图从微表情里揣摩答案。
“那也不行,只是会换一种方式而已。”江铃许筛选着邀请函,准备选一个正经点的晚宴。
怎么都是娱乐性质的?她又不是娱乐圈的。
她参加势必要带着邶絮,那些八卦记者肯定会把镜头怼到他脸上。那谁还关注和她的合作?
她是资方,不是那些人的乐子。
江铃许看完一沓邀请函,把它们捆在一起,垫桌脚了。
没有任何商业价值,一点诚意都没有,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叮。
她点开新消息一看——
南宫琳:长姐可能要跟我一起来蹭饭。
“南宫言?她要来蹭饭?”江铃许双眸瞪得溜圆,“不是,她怎么会到这边来?她不是很惧怕您的吗?”
粉章鱼凑近看了看,“哟,还真要来?那我问候一下她们?”
“领导,您还是悠着点。”江铃许笑着塞了一个小号番茄玩偶给它。
“我最近一定是太温和了,她们都不怎么怕我了。”粉章鱼若有所思。
江铃许在心中默默为两位殿下祈祷,祈祷她们不会变成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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