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凹槽……”,姜向安声音突然惊恐:“不!那个最大的影子!它... 它发现我了!它朝我这边过来了!”
“啊——!”姜向安的声音被拉扯、模糊的杂音打断,像是被捂住嘴拖走。
最大的影子??不好!
余鹿心里一震:“姜向安!!!!”
是谁?
仪还是……佑?
来得及!
余鹿拔腿出门,姜向安被鬼影抓住了!那她就把所有归乡岛的人叫醒!
快!
余鹿冲出木屋,月光如瀑般倾泻而入。她攥紧石头的手青筋暴起,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电锯的启动绳。
"不行...不能硬来..."她急促地喘息着,目光扫过沉睡的村落。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小路上一堆堆柴垛。
"有了!"
她悄无声息地摸到村中央的柴垛旁,锯齿精准地劈开最干燥的木桶。
"嗤——"木屑飞溅。
她屏住呼吸,电锯狠狠斩向地面粗硬的石头。刺目的火星迸溅到蓬松的木屑堆里,一缕青烟悄然升起。
余鹿冷静地退回到木屋里,眼看着火舌开始贪婪地舔舐柴垛。
呛人的味道蔓延开来。
余鹿这才假装慌乱的冲出木屋,她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仪,“沅姐姐!起火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怎么会突然起火?!”
余鹿的表情格外的惊恐和慌乱,就像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你怎么样仪!佑海主呢?其他人呢?”
“佑姐姐在指挥大家灭火!我也要过去帮忙了!”
仪指了指前方的熊熊烈火,神色罕见的有些慌乱。
余鹿在"惊慌"中敏锐地观察着,村民们如同提线木偶般整齐划一,她们沉默地提着水桶,动作机械地排成队列。
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眼睛都泛着同样的火光。
佑站在人群最后方,仪提着水桶则站在火光边缘。
仪和佑都醒了……那就好。
至少姜向安暂时安全了。
余鹿捡起一个水桶加入进去。当火势渐弱,村民们齐刷刷地转头。数十张面无表情的脸同时朝向余鹿,在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瘆人。
“怎么大家都看着我啊?”
余鹿的背后冒出一丝冷汗。她看着佑毫无情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所有的村民散去。
“沅姐姐,快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去补回觉了……做了一个好香的梦呢?饿死我了。”
香?姜向安?
余鹿应和着仪回到了自己的木屋。
一回到木屋,余鹿就迫不及待拿起石头,“姜向安!姜向安!”
可无论她再怎么呼唤,对面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余鹿躺在木床上,困倦渐渐席卷了她。
她看见自己蹒跚地行走在一棵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树中。
树干内部是空心的,布满发光的蓝色纹路,像血管一样搏动着。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孢子。
茫然的行走着,前方出现了姜向安的身影!
她的同伴蜷缩在树根交错形成的牢笼里,身体已经腐烂了大半。蛆虫在她空洞的眼窝里蠕动,干枯的手指死死攥着一本破旧的日记本。
"回家......"腐烂的嘴唇开合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小鹿姐......一起回家......"
余鹿想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低头一看,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皮肤剥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腐肉。
"不——!"
画面猛的转换。
“你疯了!拿走它们的东西!这样我们都会死的,你明明知道!”
“有什么办法!想要进步……就必须付出代价。方沅,你必须同意。”
无数画面不断快速闪过,最终余鹿只看见方沅颤抖着双手签了字。紧接着就是轮船暴乱的画面。
"三级泄漏!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尖叫,混乱。
这些碎片般的画面像老旧的电影胶片一样在她脑海中闪烁,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恶心。
余鹿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她只得放下全心神投入到记忆之中。
余鹿彻底沉浸在记忆之中。
“方沅”坐在椅子上思考,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纸,最终她签下了纸。
记忆的画面再一次闪烁,如同被水浸湿的老旧胶片,模糊又断续。
余鹿看见"方沅"站在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纸。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纸张边缘被攥出了细小的褶皱。站在她对面的戴着眼镜,神色疲惫的研究员沉默地注视着她
"你还是签下了……"女人低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方沅”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肩膀微微塌陷,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认命的平静:"就像您说的……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余鹿内心浮现一丝异样。
女人没有回答,只留下一句话:"你负责数据记录。"
画面骤然扭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揉皱。余鹿的意识再次陷入混沌,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在某一刻被一道微弱的光刺破。
“我是姜向安……”
一行模糊的字迹浮现在黑暗中,随着画面骤然发亮,一只手正在发黄的纸张上写着字,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种急切的执念。
余鹿的意识猛地一颤。
姜向安?
余鹿拼命想要集中精神,可困倦带来的混沌感却像黏稠的泥浆,拖拽着她的思绪不断下沉。
她感觉到热,越来越热,仿佛有人在她体内点燃了一把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灼痛。
她看见自己站在那棵巨树之下,树干上裂开无数道缝隙,每一道缝隙里都嵌着一双眼睛,它们齐齐注视着她,瞳孔收缩又扩张,仿佛在无声地传递某种信息。
“呃——”
余鹿猛的被惊醒,她深深的喘了两口气,脑海中的记忆过于混乱,她拿起海渊之心,“姜向安?姜向安?”
对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余鹿头疼的捂住脑袋,这些记忆像杂乱的线团,让她根本无从下手!
但是,至少确认了一件事。余鹿放下手,她必须要更融入这里。
余鹿刚打开木屋,一旁正在晾晒鱼干的仪就一眼望见了她,“沅姐姐!你醒啦?”
来的正好。
“嗯。对了,仪,我的伤好多了,每天这样白吃白住,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余鹿蹲下身子帮助仪分捡地上的银鳞鱼,“岛上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活儿吗?采摘也好,修补也好……让我也做点事吧?”
仪歪了歪脑袋,“既然这样……”她雀跃地拍了下手,“正好今天我们要去西崖采海灵果!那个地方果子长得最好!不过路有点难走……”
“没关系!”余鹿立刻接口,语气坚定,“我能行。多活动活动也好得快。”
“好哦。”仪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小鱼,“我们等海灵日要落下的时候出发。”
“正好晚上还可以带沅姐姐你去看看捕鱼呢!”
于是,待太阳落到海平线上,余鹿同仪她们一起出发。
除了仪,还有七八个青壮年的村民,男女都有。
她们依旧对余鹿的存在毫无反应,只专注于脚下的路。
这山路确实有些崎岖湿滑,布满苔藓的岩石和盘根错节的藤蔓是天然的陷阱。
余鹿跟在队伍末尾,模仿着前面人的动作,攀爬跳跃,寻找稳固的落脚点。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后背,海风一吹,带来阵阵凉意。
“沅姐姐好厉害。”余鹿刚站起身,就听见仪的话语,对方借了一把力给她,让她能够安稳站起身。
“我还担心沅姐姐跟不上呢。”
“谢谢仪。”余鹿笑了笑,然后看向面前的山崖。
陡峭的黑色崖壁直插深蓝的海水,海浪在下方撞击出雷鸣般的轰响,激起雪白的泡沫。
这就是海灵果?
余鹿站在一众人身后,不经意的看向前方。
几株形态奇特的矮树顽强的扎根在这里,枝叶间错落生长着着饱满莹润的海灵果。
仪熟练的向余鹿示范着采摘的要领。
手指必须轻柔地捏住果蒂根部,向特定方向旋转,不能硬拽,更不能碰伤果实流出的汁液。
“沅姐姐明白了吗?”
“明白了。”
村民们早已各自散开,沉默的采摘海灵果。
余鹿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株果实累累的矮树。她屏住呼吸,指尖触碰到一颗冰凉圆润的果实,学着仪的动作轻轻一旋。
“嘶——”
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余鹿猛地缩手,低头看去,只见刚才接触果蒂的食指指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深紫色。
这紫色似乎不是淤血,更像某种活物般迅速向上蔓延,眨眼间就覆盖了半个指节,皮肤下的血管都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纹路!
余鹿只觉一股冰冷麻木的感觉顺着手指直冲手臂。
“怎么回事!”余鹿心头剧震,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她摘错了!
这株树上的果实颜色和形状几乎与海灵果无异,但细看之下,果蒂周围似乎有一圈极细微的,暗红色的绒毛!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冰冷,布满厚茧的手猛地攥住了余鹿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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