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是人最真心的时候。
江念与李意安排排躺着,同盖着一张被子,床头小夜灯照亮她们二人仰面的脸庞,同夜色一起,静静聆听属于女孩儿间的倾诉。
李意安问她:“姐,你说的那个宋陨,不就是前两天来店里等你一下午的人嘛,他就是那个大客户吧?”
“而且看得出来,他想要追求你。”
江念瞬间想到照宋陨的臭脾气,要追求喜欢的女孩儿会是怎样?
她没见过,更想不到,便说道:“他没有在追我,他就是故意与我过不去。”
“两年前拒婚的事儿,让他很没面子,那之后,我家也少了与宋家生意上的来往合作,他怎么可能会追我呢,他该是看我不顺眼才是。”
越说她越清醒。
宋陨,绝不会喜欢她的。
她决心再也不要误解他的言行举止,再也不要想着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的问题。
因为所有看似暧昧的亲昵,都是他对她的羞辱吧…
李意安又道:“姐,不管怎样,希望有一天你会遇到真爱,遇到那个疼你爱你守护你的男人。”
“那个人,会在你无法逃脱逼婚时挺身而出,向所有人宣告你是他的爱人。”
“江念姐,你这么好,一定会幸福的。”
江念心生期待,嘴角微勾,浅浅含笑,对爱情,或许可以憧憬一下?
“谢谢意安,希望我们都是。”
“晚安啦。”
“晚安。”
早八点俩人起床洗漱好出门,一开门,遇到李西焱背着双肩包也正出来。
“早啊李大博士。”李意安明快打招呼。
江念客气含笑,与他对视,温和道:“早。”
李西焱抿着害羞的笑容,轻言轻语也道:“早。”
三人前后一起走在年代老公寓狭长的通道里。
李西焱问前面江念:“这么早去哪儿?”
李意安却回过头答他话:“我姐开一家园艺店呢,我们要去店里奋战啦。”
“奋战?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忙啊,年前客流量太大,我们几个根本忙不过来。”
说着,到了楼梯口,李意安走在最前面走下楼梯,仍继续热情说道:“本来我舍友给我们帮忙呢,这个时候大家都回家过年了。”
李西焱转移目光到江念身上,“江念,你看我可以吗?”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个事儿做。”
江念顿住脚步,惊讶地回头看着他,“可以倒是可以,但我觉得你可以先试试,因为园艺店的活儿还挺多挺辛苦的。”
李西焱又淡淡地笑了笑,“放心吧,我当体验生活了。”
李意安拍手叫好,“好啊好啊。”
“那这会儿李博士要是没什么事儿,跟我们一起去上班?”
“意安。”江念有些厉害她,她有时说话不经思考实在是没分寸。
李西焱却爽快点头应下,“好啊,原本要找家咖啡店消磨时间呢,这不刚好,来了一份工作。”
他又看着江念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工作的。”
江念并不觉得这有多好,反而有些仓促跟尴尬。
超出她耐受的热情,令她并不自在。
“那就…多谢你啦。”
不好拒绝,也就只能忍受答应了。
到店后,江念往往会开启超高专注力的工作模式。
心无旁骛地计划着自己要做什么,要完成哪些园艺盆景的设计,这让她没精力为新来的帮手李西焱做介绍。
于是,她让李意安带他熟悉店里的工作。
一忙到了中午,门口挤进来一皮衣夹克的男子,趾高气扬地仰头站在门口,很没眼力地挡住了人们进出的通路。
“江念!”肖翊泽高声喊道,像在宣告她是他的归属一般极宣扬肯定的口气。
店里的人纷纷闻声注目。
江念从二层看见肖翊泽,怕他惹事儿,便忙放下手中的活下楼去。
他的出现让她还挺生气的,一声不吭地找来,还真别是闹事儿的。
这节骨眼,可没有半点儿时间跟他浪费。
她走近他,没好气儿地问:“你来做什么?”
肖翊泽见她,瞬间嬉皮笑脸,提起他拎来的大包裹,道:“知道你忙,这不来给女朋友送午饭来了吗。”
真自恋!
江念灵机一动,道:“我告诉你啊,我不会跟一个会跟长辈告状打小报告的人谈恋爱。”
“你昨天跟我奶奶告我状,这让我很难受,所以,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俩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肖翊泽屁颠屁颠跟上来,“你别生气啊,阿陨说你晚上不回来,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我就给你奶奶打电话问问情况,一点儿没有告状打报告的意思。”
“不过,我其实也没说什么,你奶奶说你什么了?除非你不乖,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不如老实告诉我,昨晚去哪儿了?不会去泡吧什么的了吧?”
江念无语,这人话很多…
她带他一路到后面休息区,想将他避开人群。
对付这个还不怎么认识的男人,她想速战速决,于是道:“我很忙,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回去吧,别打扰我赚钱。”
“我来给你帮忙啊,阿陨说你身体还需要调养,叫我给你送餐来了。”
“你要是忙,我在你这儿也可以帮你啊,到下午,然后咱一起回去。”
江念想,今天是怎么了,都想来帮忙?
那不如就试试他,磨一磨这个肖翊泽,她便应下,“也行吧,那你就发挥你的作用,做个销售,今天的营业额,就靠你了。”
肖翊泽喜笑颜开,放下带来的外带餐食,打开包装,取出里头一个个饭盒来。
“趁还热着,你先吃饭吧。”
“谢了,麻烦帮我叫外面大家一起来吃。”
肖翊泽瞪眼,两手一摊,“我不认识啊。”
江念越过他走出去,谁跟前没正接待的客人,一一叫上过来先吃饭,正忙的,也吩咐好忙完吃饭。
李西焱跟着她,很是谦虚地问她道:“人家问我这花怎么浇水的问题,还真把我难住了。”
江念耐心道:“你就告诉人家,暖气房小花盆三天半杯水,大盆三天一杯水,约莫二百毫升左右,就家用喝水的杯子就可以,这是最懒人最实际的浇水方法。”
“是所有花都一样吗?”
“寻常薄叶植物可以这样浇,像叶子肥厚的比如多肉类啊块根类仙人掌一类的,都可以半个月少量补水不浇透,叶子厚自己锁水能力也强,就不用那么勤浇水了。”
李西焱连连点头,“竟然还有这么多学问,我大概明白了。”
江念打量他系着围裙一副文艺青年的清爽模样,疑问他:“会觉得累吗?一早上也没坐下来休息休息。”
“还好,一直走动,相当于轻量运动了。”
他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吃饭时,江念习惯性地趁这个时间看手机。
今天没有宋陨那个讨厌鬼发来微信。
有弟弟江程发来的问候:姐,那个肖翊泽怎么样?他住你那儿能行吗。
她回:他住我那儿,我没住家里的,还没什么接触,不熟悉。
在回复了几个客户的留言后,她看到下面父亲的留言:阿念,跟阿泽相处地如何?昨晚你奶奶不管跟你说了什么,都不必放心上,你按自己的想法先跟阿泽相处就好。
她打眼一看,也不过心,回:知道了爸。
昨晚奶奶说的那些说教又或难听的话,她根本都懒地记忆的,干脆直接从脑子里过滤掉,省地自己再想起自己不好过。
意外地打开新闻,她被宋陨父亲宋赫章与他那情妇一起牵手亮相公司的照片给吸引。
新闻标题为:惊爆!宋赫章携手二夫人亮相股东大会,太子爷宋陨惨遭降职!
江念看着这的确惊爆的新闻,了无胃口吃东西。
她切换到微信页面,翻出来宋陨的对话框,想给他发消息,却又不知所措该怎么开口。
她便问坐在后面玩手机的肖翊泽:“财经新闻你看了吗?宋陨他爸…”
她有意不说具体,怕大家对此引起讨论。
“怎么了?”肖翊泽竖过来手机,看过之后不禁捂住惊讶的嘴巴,“这么夸张!阿陨这是被暗算了啊?”
“你不是跟他很熟吗?打电话问问情况。”
“这会儿不好问吧,一早他接了个电话急急忙忙就出去了,这会儿指定焦头烂额呢。”
“发生什么事儿了?”季晨疑问。
江念淡然摇头,“没什么,一些私事…”
这下午的工作,江念被宋家的事儿给分了心。
宋赫章这是铁了心要离婚,扶持情人上位。
那宋陨被降职又是怎么回事?
她想到他上次说的要在公司培育自己的势力对抗他父亲,看来,这次惜败了吗?
算了,好像也不关我的事儿。
她收心继续忙碌。
待到了下午临近下班时候,宋陨打来电话。
这次,她没有犹豫接起,“怎么了?”
原想关切地开口说“喂”,却还是摆出一副不知情况不耐烦的口气。
宋陨顿了顿,道:“没占用你工作时间,麻烦你来我家看看,有一棵树快死了…”
他的声音虚弱地厉害,像飘零的落叶,无限坠落。
“好,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与众人告别:“有点儿急事儿,我先走了。”
“喂,什么事儿啊,带我一起啊。”肖翊泽大声追着她,也无奈地目送她消失于店里。
江念顶着限速一路疾驰到他家,开了他家门,客厅昏暗地找不到他人。
“宋陨!”她急忙叫他。
“我在这里…”
江念打开客厅的照明,他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西装外套被丢在一边,左腿伸长着,右腿支地支撑着颓然一身的他。
“你还好吗?”她不由自主地问。
宋陨抬头,满脸的忧郁。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江念揪心,竟不忍他这般忧伤。
“你说你的一棵大树快死了,我来看看。”
“你能过来点儿吗?”
江念注视着他哀伤而显得可怜的目光徐徐走近,她看见他嘴角忽然上扬的微笑,像坦然地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她看他手撑地面站了起来,看他想讨要一个拥抱的小孩儿,小心地张开双臂…
她停下脚步。
是不会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拥抱,没有资格。
而他朝她走来,一双长臂如双翅落下,将她完完全全包裹他身体里面。
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以及清浅的声音,“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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