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夸张的表情，朱星辰继续探究：“好了不说笑了，江医生你到底信仰什么？”
江云：“？？？”
朱星辰：”？？？”
他小心翼翼表达疑惑：“你，不会是，没有信仰吧？”
江云也轻声细语回答：“……**呀？”
“……我不是说这个。”朱星辰面露纠结欲言又止，回头看了眼戴着墨镜看不清神色的楚伏天，自己拿不定主意。
“人家无神论者你偏要问信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微微抬了一下，可能是在翻白眼，“话别那么多，说错了被揍我可不会管你。”
“唔，好吧。”
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的朱星辰终于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帮江云整理完医疗用品把储物柜和办公桌塞满，还把空纸箱运下楼给看门大爷，就是江云见到的躺椅大爷，美其名曰给他卖钱。
大爷：……并不需要。
“对了，这种液体是什么？”
其他医疗用品江云都认识，但现在放他办公桌上的五个试管中的淡蓝色荧光液体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拿起一支拔掉软木塞扇闻了一下，似乎是有薄荷成分闻起来凉凉的很醒神，早晨起来头脑昏沉来一管说不定异常提神醒脑。
“这是调查局的特产理智顶液，一管的时效是一小时，平时别轻易使用。”楚伏天解释到，“这东西很难制作，目前需要它的只有你，江云。”
“也就是说，这五管理智顶液都属于我？”
“没错。”
江云了然，他大致比划了一下试管尺寸，然后小心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
那副墨镜始终倒映着江云的身影，不知它的主人是否也如此专一，“五管就是五小时，二三组的委托短则半日长则无期限，所以江云你暂时不能跟着出委托。”
听组长这么说江云不理解，“为什么？有医务人员在的话更方便一些吧，而且我并不怕鬼。”
管谏诤摇头，“不是的，这不是怕不怕鬼的问题。”
朱星辰：“对呀，而且鬼魂这种东西是隔壁零一组的事，我们二三组不管这个。”
江云眼神疑惑，你们这些组的名称就这么随意的吗？
零一，二三，是不是还有四五组六七组？
朱星辰既摇头又摇手指，“不不不，没有四，毕竟读起来不吉利。不过还有个五六组，没有七八组。”
江云：“为什么？”
“读起来不好听啊！七八，勾八，对吧？”
江云：“……”
管谏诤：“不过听说以前还是有的，就是因为吐槽太多，组员们受不了，而且职能也和五六组相近，所以两组就合并起来成一个五六大组了。”
江云：“……好吧。但话说回来我觉得我可以跟着出委托，我个人认为我是偏理性的，应该不至于会被吓到要服药的程度。”
江云坚持，楚伏天也不可能把他绑在二三组医务室，“随你吧。”
调查局并没有食堂，他们想吃饭要么到大乐福周围一圈小商业街，要么点外卖让楼下大爷签收自己再下去取。
大爷根本不和他们交流，即便躺椅下堆满外卖自己都熏上了饭香，大爷依旧闭目扇蒲扇，一副高人模样。
今天算是江云入职的第一天，或许是其他人刚找过猫的缘故，一整天都没人来打扰或派任务。
除了朱星辰偶尔找话题聊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抠手机和闭目养神中度过的。
哦，因为楚伏天戴着墨镜，加上姿势没动过，江云分不清他何时清醒何时小憩。
但他也不会主动打扰就是了。
即便低头时总感觉有人盯着他，江云也只以为是自己太敏感，医务室不只他一个医生的缘故。
“五点了，我先撤了。”
手机上的时间刚变成17：00，管谏诤便与众人道别，头也不回离开了医务室，这下班速度能战胜全国99%的打工人。
“他是单亲家庭，每天都准点下班回家吃饭。”朱星辰解释到。
江云点头表示理解。
在门口坐了一天，朱星辰依旧元气满满，他开心地朝江云挥挥手，“那我也先走啦，今天想去看了很久的网红餐厅吃呢。”
挥别朱星辰，江云简单收拾了一下，拎起医疗箱也准备回家。
他看向依旧靠在床头的楚伏天：“楚组长不走吗？”
楚伏天：“作为组长我会等到最后一个再离开，江云你先回去吧。”
“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江云关上医务室的门，刚走过拐角就差点撞上人。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波涛汹涌，不怪江云眼神乱瞥，而是从她的胸部比她脸更先出现。
这位踩着高跟的女性身材高挑，几乎能与江云平视，敞胸小西装毫不吝啬展示她的事业线，微卷的长发被高高束起，简单的妆容更显干练。
出于礼貌，江云将自己的视线固定在脖子上方。
她凤眸上挑，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男性。
“哟，是个小帅哥呀？”她露出张扬的笑容，跟符合她英姿飒爽的气质，“有没有女朋友啊？没有的话，要不要跟姐姐玩一阵子？”
江云神色尴尬，“不，不好意思，我……”
“之前好像没见过你，是新来的委托人？我是五六组的组长苗君仪，跟姐姐我吃顿饭的话，委托什么的都好说~”
“不是我不是委托人，我是二三组的新人江云。”江云不善应付这样**的女性，连忙摆手解释。
“二三组？”苗君仪笑着的嘴角一抽，热烈的眼神逐渐变成了嫌弃厌恶，似乎又考虑到他是新人，面上礼貌的微笑还是有的。
苗君仪看江云眼神干净充满无辜，见苗君仪露出嫌恶还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眼中完全是奶狗模样，正戳她喜好呢！
再说他还是新人呢，对吧？
苗君仪不由得怜爱起来，“姐姐我也不是针对你，只是听到二三组下意识想起那几个死人脸，你进组了可别跟他们学坏了。”
江云：“我看大家都还挺好说话的，而且长相也还行啊。”
毕竟同为男士而且是同事，江云下意识为二三组的大家说说好话。
苗君仪冷哼一声，“硬要说确实还行，管谏诤那妈宝男就不说了，朱星辰长的也不错可惜脸上有疤，范郁那阴郁类型偶尔也能当调剂品，二三组的质量都挺好的呢。”
“就是可惜，那些脸长在了不该长的地方。”
江云身为优秀的听众，还会补充询问：“那楚伏天组长呢？”
苗君仪的倾诉一顿，“他们不重要，你这张脸才是‘大众审美’呀！”
似乎是刻意避开楚伏天的事，她走近一步伸手挡在嘴边小声到：“江云你平时记得小心些，虽然老话常说人不可貌相，但又说相由心生。有时候就算是一米高，一支笔，一捆绳都是能搞死人的……”
她究竟在暗示什么呢？
但是现在江云选择先顺着她的话点头，“多谢苗姐提醒，我会注意的。”
苗君仪满意点头：“可惜姐姐我还得赶在吃饭前听小弟汇报，不然真的可以一起吃一顿。”
江云能听出她之前只是故意说这些话让人放下心防，他也带着三分疏离礼貌回复：“有机会的话。”
*
第二天江云准点上班，正好碰见同样要进二三组医务室的楚伏天。
江云刚靠近，楚伏天就往旁边退。
江云有些委屈，“难道我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吗？”
“不，你身上……”剑眉蹙起，楚伏天还是先绅士地开门，“先进去吧。”
江云从善如流，但还是没放过这反应剧烈的组长：“楚组长不是说我身上有味道吗，可我真没有喷香水也天天洗澡，或许你是不喜欢我用的沐浴露味道？我那天下班就买了新的沐浴露，但不清楚你……”
“不是沐浴露，也不是你用到护肤品。”
楚伏天摘下墨镜，他那双碧蓝的眼有些忧郁有些迷离，若用高岭之花来形容恰如其分吧。
戴着墨镜时，锋利的下颚线，高耸挺拔的鼻梁，刀削般的薄唇，都给他增添了不少攻击性，但若是露出那双迷茫的眼，也只是看似硬冷的带着些许破碎感的大帅哥。
看向江云的眼神一时无法找到言语形容，或许是万般无奈或许是不知所措，像是那种纵容自家猫咪抓挠家具的铲屎官。
现在反倒是江云不知所措了。
看楚伏天的神色，他依旧皱着眉头，似乎是真被江云身上的“香水味”给熏到了。
“你戴着什么？”
江云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从领口中掏出吊坠，那是一小块深褐色的方形木牌。
“这是我小时候去仙君山旅游的时候，一位老道长说我有缘送我的，还嘱咐一直佩戴能驱赶霉运。”
仙君山……
玄学界最有名望的天师家族葛家便在仙君山上。
那应该是江云自己的机遇，楚伏天也不再多问。
他也不会特意去说这块木牌血性极重，虽被刻上了庇佑的符文本质上却与他们这种东西离不开干系，特别是他。
朱星辰和管谏诤也陆续抵达，几人还是像昨天一样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相安无事。
江云打开医疗箱，只见箱子两侧缝满了魔术贴和固定绑带，无论是盒装的创口贴药丸还是瓶装的酒精碘伏等药剂，都被他牢牢固定住。
他从箱子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条新的试管用绑带，固定在瓶瓶罐罐间的空隙中，然后将办公桌抽屉里的五管理智顶液插进去。
“江医生江医生，这是你的医疗箱吗？昨天就见你一直带在身边，不重吗？”朱星辰好奇问到。
江云：“对，我以前出外勤带的都是它，用习惯了。需要换二三组专用配备的医疗箱吗？”
“不用不用，你继续用这个就好。”他继续用好奇探究的眼神看着江云，这么一看就又到了中午。
“昨天中午吃的外卖，今天我们去店里吃怎么样？”
朱星辰像是即将出门散步的兴奋的狗狗，如此热情江云自然答应。
今天他们走到前台时，接待员并不是杨恒一。
他百无聊赖撑着头见到江云和朱星辰走来，瞬间如临大敌表情坚毅，从包里抓住了什么，对着江云撒了一把白色粉末。
差点被迷了眼睛的江云：……
朱星辰护崽子护得紧，他立即跳到江云面前挡住他，指着撒盐的人大开嗓门：“喂！鲁震强！说了多少遍了别浪费食物，盐也是食物！”
鲁震强继续抓盐，“我这是自己买的，关你屁事。”
舔了一下嘴唇，江云下意识皱起眉头。
好咸。
他们拌嘴的时候鲁震强又朝朱星辰撒了一大把盐。
“呸呸！你哪里买的盐，齁咸！”
“就楼下超市，只不过自己提炼过，去去去！”
“呸呸！你够了！”
江云拍掉脸上衣服上的盐粒，“为什么突然要撒盐？”
是什么调查局的奇怪习俗吗？
而且瞧鲁震强的眼神，他似乎莫名其妙就被嫌恶了。
鲁震强和朱星辰隔着前台桌相互左右横跳，一个撒不准盐一个躲得迅速。
鲁震强不屑对朱星辰解释只用同样的脏话回应，对江云倒还是有那么些礼貌的。
“心别那么大，保持对未知的恐惧是一种好事。”
鲁震强（撒盐）：退！退！退！
朱星辰（跳着跺脚）：退！退！退！
江云（津津有味观战中）：有种两大妈虚空打架的既视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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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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