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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线索

顾彦识趣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机,朝向阮湘打开了屏保,屏保上的女孩笑容甜美,这是刘依月的手机!

阮湘始终与顾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怀疑的意味:

“你什么时候拿的?我还是怀疑你是帮凶。”

顾彦又再次将手机收回囊中,得到了想要的反应后,他开始画饼:

“当然是偷的,怎么样,要不要拿承诺跟我换?”

阮湘不信他的一面之词,加以试探:

“是吗?这东西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而它现在出现在你手里,说明你和凶手已经接触过了,你知道他是谁,我还是直接举报你更划算一点。”

顾彦的假笑有一点松动:

“凶手也不一定非要将证据留在自己身边,被搜到反而更麻烦,所以他将证据放在了一楼的男公厕那里,被我碰巧拿到了。”

阮湘若有所思地看向公厕的方向:

“原来是想耍小聪明啊,不过那位小姐显然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觉悟呢。”

如果顾彦没有骗她的话,那种种线索都能对得上,死者身上那些刀口颇多,深浅不一,凶手可以是怀着极大的恨意,也可以是力气小怕人没死,从而补刀。

阮湘之前曾说凶手是女性,一方面是因为凶器是水果刀,对于女性来说更趁手,当然也有可能是随手选择的,这不是关键。

另一方面,刘依月面部有轻微花香调的香水味,如果对味道不灵敏,只会闻到酒味。然而刘依月的包里根本没有香水,那么,这会是凶手留下的。

后来阮湘顺着线索去找,凶手沾血会想办法清理,所以她一定会去浴室。

阮湘果然在浴室的某一瓶沐浴露中发现了一张手帕,手帕上还有口红印,与刘依月的色号一致,大概是凶手用来捂住受害者口鼻的。

种种线索皆指向凶手是女性这一结论。

顾彦深沉的目光投向冰窖,以说悄悄话的音量:

“要开锁还得去一趟停尸间,你……”

“那走吧。”

阮湘干净利落的回答打消了顾彦的疑虑,只是他们碰上了刚从冰窖出来的筱桐和陆遥,阮湘在筱桐面前停下了脚步: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把尸体扔了,犯罪现场没法还原了。”

阮湘面上保持着和善:

“没关系。”

暗自腹诽:动作还挺快呀,狼人同伙。

顾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筱桐不理解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为什么能像冰窖一样,幽幽泛冷气。

“我可是总裁耶!”

筱桐不禁想,嘴角不自觉歪了起来,此时的剑正好赶到。

“……”

看到熟悉的歪嘴,剑感到无比安心。

还是陆遥颤颤巍巍地举起手:

“那个,我可以吃饭了吗?”

“没人拦你。”

筱桐道出真相。剑犹豫了下:

“来的不巧了,面被我吃完了,不,都是苦一吃的!”

苦一禁不住笑出了声,配合着剑说下去:

“不好意思,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再次下厨的。”

趁着几人闲聊的功夫,阮湘和顾彦已经进入了冰窖。

陆遥的样子就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连忙摆手:

“啊,不用,不用,我们能自己解决的,对吧,筱桐哥!”

陆遥把暗示的眼神投向筱桐,随即被筱桐的歪嘴笑吓了个激灵。筱桐收起了无语的笑:

“可以是可以,但你会做吗?”

“不会。”

筱桐被迫下厨,总之他没想到陆遥能独自吃完一锅的面。

剑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她开始沉默。苦一开始思考,最后还是决定回201寻找线索,于是她询问另外三人的意见:

“你们对于昨晚的狼人有什么看法吗?”

陆遥率先摇头,并表示自己和死者只在舞会上接触过。剑接着摇头:

“学姐你是知道我的,我早早地(半夜)就回房了。”

苦一向大家分享了舞会上的发现:

“刘依月在这里好像没有认识的人,昨天她除了跳舞应该就是睡觉了。”

苦一扫视一周,看向筱桐,筱桐:

“……我睡得比剑早,我敢肯定。”

碰巧顾彦与阮湘前后从冰窖出来,顾彦对面前还未离去的众人仍然持冷冰冰的态度。

阮湘盯了一会剑,发现剑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反应,虽然阮湘总用自己戴着面具,剑才认不出自己的理由在安慰自己,但心里也已经明白,那天以后,剑失忆了。

阮湘手里举着一串钥匙扣,是一个女孩的Q版形象,附有字母“C”“Y”。阮湘的注意力一直在一楼柜台旁那个躲躲藏藏的身影上:

“这是我们刚从刘依月身上找到的,因为勾在裙子后面的蝴蝶结上,难免现场没找到。看起来是一个名字缩写为“C Y”的人留下的,或许对你们有所帮助。”

剑感觉阮湘意有所指,但剑无法确定,于是剑伸手掠过,发现这个Q版形象有些眼熟。

苦一也凑过来看,苦一对“C Y”这个缩写有些熟悉,陈玉,脑海中冒出一个名字,是她在读高中期间学生会的成员。

陆遥突然有些疑惑:

“陈玉?这不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吗?她也收到邀请函了?但是我怎么没看见她?”

这一名字瞬间引起三个人的震惊,原来他们三人竟是同所学校的!

“这样的话,那我先去找一遍房间,把每个人的名字都熟悉一下。”

筱桐退出了聊天群,爬上二楼,从201门牌看起。

阮湘转头与顾彦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走向二楼,阮湘回头向他们轻轻挥手:

“那我们也走了,希望你们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两人在二楼楼梯间转角处停下脚步,阮湘垂眸望向一楼的人,喃喃道:

“都已经把关键性证据送到他们手里了,应该不会再出差错了吧。”

顾彦没有回答阮湘的问题,而是继续往上走:

“别多想,跟上,该去做正事了。”

阮湘回过头来,瞥见了正前方二楼正往楼梯口来的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好的,老板。”

林浅与余秋晚正走到楼梯口,或许是顾彦周身的气场过于摄人,使得林浅躲在余秋晚身后,而余秋晚在与顾彦擦肩而过时,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顾彦则目不斜视地朝前走。

林浅突然从旁边探出了小脑袋,小声但甜美:

“阮湘姐姐好~”

阮湘微笑礼貌应答:

“嗯,中午好。”

经过林浅身边时,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跟她挥手道别。

阮湘和顾彦再次在二楼走廊前又站住了脚步,看到筱桐正在挨个房间地查看房门挂牌上的姓名。

阮湘本想上前提醒他一楼柜台上有完整的住客登记表,但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忍心打扰他,还是安静地和顾彦路过了。

筱桐如今处于一个孤立无援又无聊透顶的境地,手机在来之前放床头没带上,查看卧室的窗口,发现除了大门,古堡四周都没有出口,这这里已经呆着半天了,于是漫无目的地看门牌号,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的就是他这种摸鱼行为。

路过程欢的房间,筱桐停在了210房门前。

“呃……苏π?”

这名字属实奇特,居然拿圆周率作名字,筱桐忍不住把他的名字念了出来。

“……是苏兀。”

冷不丁一道声音从筱桐身后传来,连忙转身的总裁赶紧道歉:

“对不起苏……兀,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苏兀看也不看他一眼,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离开。筱桐:

“这里好多男的都很凶狠,怎么办。”

突然有人拍了拍筱桐的肩,一道不太成熟的男声传来:

“筱桐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筱桐慢慢转过身,清浅一笑,拍了拍陆遥的肩:

“你一定要做一个对他人温柔的男人啊。(不要一天天跟冰窖一样)”

“?我当然会啊,不温柔的话,我女朋友也不会跟我在一起了。”

“!”

“哥你怎么了,好像很震惊。”

“不,不是。只是有些意外,因为你看上去挺年轻……”筱桐赶忙掩饰。

“自己没有看不得别人有叭……”

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剑幽幽飘过,飘进了正好往这走的苦一怀里,然后扎根,继续睡觉。

为了制造证明,阮湘和顾彦真的先去了215房间,有了林浅和筱桐的见证,应该能瞒住其他人。但此时他们还不能出门,毕竟筱桐可能还在走廊上。

阮湘摘下了假面,放松地倒在沙发上,言语里尽是疲惫:

“处理人际关系就是麻烦,假笑得脸都僵了。”

顾彦站在沙发前,给阮湘递了杯水:

“为什么非要拉拢他们?明明他们对你来说没有价值,白费功夫去引导他们,这不像你 ”

阮湘坐起了身子,接过水,小饮一口,又摇头:

“有时候装装没什么坏处。我以前也总拒人于千里之外,图个清净。但我还有一个姐姐,她乐观活泼,大家都更愿意跟她待在一起。人嘛,都向往光明与温暖。当然,别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阮湘轻轻笑了声,提及这些往事,她的眼里总有熠熠星光:

“只有一个奇怪的家伙,不管我再怎么疏离,对他不理不睬,他都会一如既往地靠过来,渐渐地,我就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吵闹的家伙。虽然他后来不辞而别让我别扭了一阵子,但我现在没变成寡言少语的冰山,多少也有他的一点功劳。”

顾彦黑曜石般的眼瞳此刻正注视着阮湘,那双眼眸像深邃的幽潭,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吸走了,他微微启唇:

“那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阮湘一直低头望着被子里纯净的水:

“他曾告诉我他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因为是家中长子,所以他叫沈一。怎么,你认识他吗?”

顾彦眼底夹杂着异样的情绪,此刻他说出来的话凉薄又无情:

“当然认识,他死在十年前的军营中。”

阮湘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杯子里的水晃动着,如同她心底的哀伤与遗憾翻涌着。

“是吗?原来那竟是最后一面吗……”阮湘苦笑着。

顾彦背过身去将窗帘拉上,室内一下就暗了下来。他压低了声音:

“对不起……”

阮湘抬头望着他的背影,疑问:

“你说什么?”

顾彦在阮湘直勾勾的注视下,移步到了门边,仍然背对着她:

“我说,你先休息,我去弄点吃的。”

等到门关上,阮湘深吸了一口气,到头来还是只剩下她自己……她的确是累了,在黑暗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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