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榭跟他的几个小跟班（？）浩浩荡荡从人小饭馆里走出来，瞅见人行道上有个摆小摊儿卖小孩儿会喜欢的卡通娃娃的。
夏雨轻声说，生怕被那个卖娃娃的一米八染红毛纹身一看就不好惹的男爸爸壮汉给听见了，“我去，在这卖都没交警管。”
顾榭没说什么，指着那小摊儿上的一个娃娃，用他一贯死气沉沉的语气说道，“看那个长得像不像你。”
“噫——”夏雨瞬间头皮发麻，他最近正迷上了恐怖悬疑游戏，可他最受不来这些了，看个悬疑都能后背发凉，实属又菜又爱玩，直到今早刚开机电脑就看见一个红彤彤的脑袋被吓懵了之后再没碰过。
据知情人士元阮透露，夏雨看见的那个红彤彤瞧着就特别喜庆的脑袋其实是他的电脑壁纸。这逼前一天换的，还给他打了个视频通话装逼，信誓旦旦的说真男人就用这个壁纸。还意图诱导他也换上。
元阮可不是傻逼，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上限，当时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理由是:我不是真男人，我是被×的小若灵。
“噫——顾榭你能不能死一边去我草死你了。”夏雨还是没敢回头，就这样倒退着走。元阮笑得眼睛都弯了，存着星辰般耀眼，差点把夏雨眼闪瞎，“怎么还害怕呢，真男人？”
夏雨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顾榭不理会他们两个打情骂俏，稍稍慢了些步子，和本来走在四人最后觉得尴尬准备开溜的林墨走在一排。
“怎么样？”顾榭扯着他的小包包问。
“什么怎么样？”林墨转头看他。
“林、墨、”顾榭停顿了一下，眼睛直视林墨，“你是什么人？”
又来了。“你怎么这么在乎我是什么人啊？”林墨皮笑肉不笑。
许是对他这幅模样感到好笑，顾榭极浅地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狡黠和看透一切的淡然，“……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只不过是想听你亲口对我说而已。”
刹那间林墨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在窒息濒死之际，他听见那个带着恶意死寂的声音低低缓缓道出他那个只有他一个人所知的噩梦起源和不能言说的私密，“时间猎人，0230”
时间收束，现在的顾榭正平平淡淡跟没事人一样地看着原地爆炸升天的林墨。
0230死死盯着他看，嘴唇都被咬得发白，最后才认命一般放松下来，“啊，我早就知道你牛逼了，但没想到你这么牛逼。”
顾榭冷漠脸，其实他刚才只是为了装逼，刚才为了调戏良家少男露出的人情味只是幻觉，而现在幻觉已经敲敲他的脑袋飞走了。
0230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语气闷闷的，“你呢？”
“嗯？”
0230满含不存在的热泪，差点就要痛骂这个大傻逼听了，于是他吸了口气，冷静了下，“总得让我知道是什么高等级人看出来我了吧。”
顾榭把右手食指放在唇边，悄无声息地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林墨不理他了，迈开步子走在他前面和那两个打情骂俏的家伙走一块了。
顾榭停下步子，转身朝那个小摊儿走过去。
摊主低着头看有影子来了，以为是哪个交警又来赶人了，“啧”一声，满头红毛下的纯黑眼瞳闪过一丝不耐，他抬起头，“喂，你不烦老子都要——我操，顾榭？！”
顾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上被投上树叶间阳光细碎的剪影，突兀又不和谐。
“余渚，你又在发什么疯。”
余渚秒怂，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觉得在天上太无聊了，来这个世界线玩玩，嗯，玩玩。”
“……”顾榭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余渚最受不了这个了，他能在顾主神背后日了她八辈祖宗，却不知为何就对她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亲的小弟有点怕，觉得这小弟整个人阴森森的，跟鬼一样。
余渚“pia”一声趴在地上，抱住顾榭大腿，“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死鱼……不是，顾榭我不不是故意翘班的我我我只是觉得干坐在那太他妈无聊了嘤嘤嘤求求你了这次就放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嘤我求你了别跟顾主神说好不好她要是知道了那魔鬼会来制裁我扣我工资不发我年薪呜呜呜我上没有老下没有小还等着吃公饭呢啊呜呜呜我还没谈过恋爱我还没做过爱我还没和单定表白结婚上床生小孩之后好好养老再一起步入等同老年生活般的恋爱我还不想死啊呜呜呜……”
顾榭隐隐约约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但是没深究，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拎一边去，嫌弃，“你的假眼泪沾我裤子上了，这可是我姐刚给我买的。”
余渚擦干了脸上的矿泉水，这是他刚用来作眼泪的水，因为现哭哭不出来只好让矿泉水代替了。
“还有，”顾榭平静着脸补充，“我姐不会同意你俩的婚事的。”
“单定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记忆中，顾余佟双手合十，面庞流漏出慈爱和宠溺，“陪我加班加点赶作业都还没有丝毫怨言。”
顾榭记得他这时候说了句，“你看上人家了啊？”
“草你妈。”
“我妈也是你妈。”
“你没妈。”
顾榭把他踹一边子去，从小摊儿上拿起一个在娃娃堆里看起来算是不错的娃娃，“多少钱？”
余渚拍马屁，“不要钱不要钱！”
“哦，”顾榭不觉得难为情，把娃娃塞进小包包里就要走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万年平静脸终于有了一丝带着强烈鄙夷的人情味，“你把自己变回原样，你这样瞧着怪恶心人的，你刚才抱着我腿假哭跟几把弱智一样。”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渚觉得委屈，眼泪大滴大滴“pia叽pia叽”往下掉“我喜欢！！！要你管啊！！”
“单定不喜欢猛男型，他喜欢娇弱会喘眼迷离的美少年。”
“草你妹。”
顾榭掏出手机，打着那失踪的几人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第三次听见这逼录音的时候，顾榭服了。这人还能死了不成，一个二个都不接电话。
第二次拨打林墨的电话，通了。
电话那头是杂乱的人声，听不见接通人的声音，“喂喂？”顾榭大声说。
那边可能是说了什么，不过声音太杂，没听清。
几个路人匆匆走过，和她的小姐妹一起小声念叨着，“茂田区有人要跳楼！”“我操真假？”“骗你我就是那个跳楼的！”
“听说‘榜上有名’死了个人啊。”
那女孩说，“听说‘榜上有名’有人要跳楼啊。”
顾榭看着路边栽种的鲜艳危险的夹竹桃，一时想不到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小榭是个活泼开朗的闷骚美少年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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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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