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该死,难道竹叶预先就知道他们会来找红花?
许朝秋心漏了一拍,忍住探头确认一二的冲动,仍死死扒着床板。
紧接着,她目光所及不止青色衣摆,一截似骨瓷洁白的手腕往床底方向摸进来。
许朝秋只得认命,放手落地,绷紧的四肢一瞬间放松,压迫感转移上心头。
脑袋飞速运转,试图为自己所作所为开脱。
“吱呀——”
还未等她开口,那只手改行九十度转弯,旋即青色衣摆离地,头顶传来硬物撞击声。
床板震荡,如生锈的弹簧被重力下压,缓一会儿功夫,动静才消停。
许朝秋握拳敲了敲床板,空心,床下应该设有一柜——红梅目前躲藏之处。
光线微弱,数不清的灰尘涌入口鼻,她呛了一声,连忙扯袖捂面,手肘撑地,步步往外挪。
“你速速离开临春院,我自有办法和竹叶交代。”
红梅这人能处,有事他是真上啊!
许朝秋揩去沾于发尾的一团蛛丝,跑向门外的同时,不忘回首再看一眼床柜里互相较劲的两人。
几重衣服堆砌成小山,花红柳绿的肚兜儿薄衫间,一红一青交织成影。
忽略他们面目狰狞,大抵是一对俊俏郎君误入藕花深处。
趁红梅还有余力压制住竹叶,许朝秋也懂识时务者为俊者之理,收了心思,继续跑路。
“你先进屋吧,我去灶房热下这壶酒。”
门上两道壮硕的影子晃动。
闻声不熟,许朝秋心道糟糕,登时刹住脚步,迈过条凳,手费力往衣柜里一推。
话又急又短,“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闯进来,快给我腾个位置!”
红梅弯曲肘子,捂严实竹叶的嘴,压低嗓子道:“万一是红花呢?”
许朝秋往里边儿挤压的动作迟疑一瞬,如梦初醒。
“光顾着躲人,忘了这茬。我这就——”
大门敞开,暖风混着浓郁的果酒香悠悠进屋,夹带着两位郎君不知所云的**。
率先进来之人四肢修长,相较后面那位,他稍显瘦弱,面儿上浮着一层白,如天上的云气,叫人看不真切。
男子身上所穿茶色衣裳微微发皱,如刚浆洗完一遍的纸张,似被人用手捻过。
这就是红花么......
距离太远,视角太差,难以分辨他与叶儿模样相差在哪。
许朝秋收回才跨出去的腿,不遗余力打量红花,没留神,一截发尾明晃晃翘出去,甚至整个上半身倾斜在外边儿。
她还未来得及将红花全貌收入眼帘。
范建插上门把,右掌贴着门,支撑起身子,将红花圈在一片阴影之中。
“不许,酒趁凉喝也无妨。日子愈见愈少,待在一起的时候,我一刻也不愿再和你分开。”
嘶。纵然晓得话里的主人公不是她,一口牙也止不住泛酸。
发觉有人戳她胳膊处软肉。许朝秋元神归位,忙扯好柜门,重新躺下。
四周昏暗不见五指,旁边那两道灼灼目光却足以通过其他感官接收到。
她一路寻到红花屋子,还不知任务上涨的核心点在哪。
光是在脑子里过一遍质问范建的场面,思绪就如一团炸开的毛线,凌乱至无从下手。
许朝秋抬手压住自己的眼,气若游丝吐出一句解释。
“我还未想好,拿出何种身份去面对范建......”
进退两难的情景下,她难得掏心窝子。
竹叶不屑,矫情什么?
这女子现在装作一副不认识范建的样子,之前找上他乱攀关系时,那叫一个熟络。
可惜嘴张不开,不然真想用唾沫星子嘲讽几句。
“放开,快憋死...放心...不乱喊...帮你。”
面子到底没小命重要。竹叶语气软和下来,希望博得两人信任,特别是正箍着他嘴那位。
若此刻有灯,他的脸色比之猪肝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红梅手上力气卸下大半,“对不住哈,你来太突然,我这手也跟着没轻没重。”
话头又给到许朝秋,“你寻弟心切,要信他一回么?”
许朝秋试着摸过去,触碰到毛茸茸时停下,给竹叶顺毛。
“竹公子,我并非要害范建,不过有些事想请教,烦请你介绍我二人认识。
君子一诺值千金,你若答应,我马上放你出去,事成还有重谢。”
可惜兜里揣着那几两银子,她终究留不住。
头顶传来温热,竹叶眸色渐深,被她的天真气笑。
耻辱,奇耻大辱,简直将他的脸面往地上磨......
待出了柜门,把他们通通轰出去,管她姓许还是姓苏,再去老鸠那告上一笔,不知红梅这厮抽什么疯,帮着外人欺负他。
竹叶故作犹豫,直到女子再次恳求,他才应下。
.
几人商谈间,柜门之外那两位也没停下过互动。
范建抚上怀中人的脸,待掌心温度渐渐升高,心痒难耐,低下头,啄上红花耳垂泛起的晕。
一处腻了,转移阵地,两瓣软肉被磋磨的不成样子,直到彼此羽睫交织,扑闪不停,方才歇停。
七月夏夜,空气尤闷,范建直起身,移步窗前,推开半扇。
徐徐凉风飘进,他颇有兴致深呼吸一口气。
上半身倒是凉快不少,可一想到娇夫在旁,他没忍住颤栗,转身,深深望了一眼对面那人。
红花读懂其中深意,眼神玩味,打量那处,帐子隐约有支起之势。
他娇哂道:“盯着我作甚,喏,用这个解馋便是。”
那莹润的指头随手一点,范建视线跟随至桌上那壶酒。
他误以为红花不想要,语气宠溺又无奈,“花花竟忍心让为夫借酒消愁。”
见人又背过身去吹冷风,红花嘴角含笑,心里甜丝丝。
今夜他也有所准备,径直走向架子床,翻找同范建初次欢好穿的那件梅花肚兜。
被褥里,枕下都翻了个遍,还没寻找。
买酒前明明备在床上来着,红花趴在枕上琢磨。
似有一瞬耳鸣,他听到微弱但有力的鼓音......
只知自己平日累着了喘气声大,怎得心也如此闹腾?仿佛这颗心不愿意在身体里呆着,跳到他耳边来呼吸。
红花将手放在胸口,同往常一般平缓,问题不在他身上。
他屈着的手慢慢放平,头贴着床板,旋即掏了掏耳朵,再次确认心跳声不假。
莫非,房里还有其他人?
红花鬼使神差欲下床,一探究竟。
范建走过来帮他穿好鞋,“东西没找着么,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嗯,我走之前曾把你送的那件梅花肚兜放在被褥里,眼下却不见其踪影。”
花花这是准备穿给他看?范建刚浇灭的那股子燥火又燃起燎原。
他扯开红花衣襟,不羞不臊往里瞥一眼,语气热忱道:“你穿在身上呢。”
红花捉住那只欲往禁处摸索的手。
“稍安勿躁。我方才找肚兜,床下传来不明声响,怕不是老鸠派人来监视我们,你快去瞧一眼。”
范建不以为然,这么大点地方,哪里容得下藏人之所?不过老鸠确实做得出这档子事,他不敢游戏。
身量高大于钻床底而言乃劣势,范建小心翼翼捂着头。
好在除墙角结网的蜘蛛外,再无其他活物。
衣柜夹缝中露出一角袖子,范建注意到但没管。
若红花晓得衣柜杂乱,肯定选择先整理好衣裳,再同他欢好。
他起身后麻利褪去沾灰的外袍,顺带踢一脚没关紧的柜门。
“床下没人,怎的一惊一乍,莫非老鸠为难你了?”
“称不算为难,她无非是想知道你私下可有单塞钱给我。”
抚开范建不展的眉头,红花柔柔道,“我过的很好,不必担心。”
两年前,他们于大街上相遇,交谈甚欢,几番往来,渐生情愫。
世家大族里不乏龙阳为好者,起初范家对这档子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范建准备下聘礼求娶红花,范家便开始棒打鸳鸯,玩闹便罢,影响传宗接代之事万不可能允许。
不愿心上人为难,又苦于受范家逼迫,红花主动提出入临春院,打消范家疑心。
家中长辈严令不得踏入临春院,范建便派亲信假装嫖客来照顾红花生意。
红花只肯接待特定的客官,其他人来便以身子不适婉拒。
接客少,可平日吃穿用度不缺钱,引得老鸠怀疑,红花瞒着她私下收了客官钱财。
老鸠跑去问客官无果,还碰一鼻子灰,猜测红花背后有靠山,不敢再为难他,只旁敲侧击打听此事。
范建掏出一个小布兜,“我此去北上,不知多久可归家。劳你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红花掂量下,至少六块银锭子。
那件事之后,范家就断了给范二公子的月银。
这些钱约莫是范建近一年随商贾做生意,省吃俭用存下。
红花眼眶发酸,将布兜往范建怀里一丢,趴在床上呜咽。
“我心中万般不舍,你何必再拿钱激我。
难道在你眼中,给钱才能留着我么?你拿回去,在外做生意要花钱的地方可不少。
再说,我靠卖珠花也攒下不少家底,不许你小瞧我。”
提到珠花,他伸手点了点范建鼻尖,“你上回因朵珠花,弄得酒楼一位姑娘难堪,可有给人家赔礼?”
范建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憨笑道:“当时不是喝醉了么,我次日便去韶光醉道过歉,解释一通后,她还夸你做的珠花好看,当下就戴在头上试了。”
他带着撒娇意味,“花花收下这些钱吧。万一我从商失败,无三抬大轿,违父母之命,缺锦衣玉食,即便你愿意嫁,我反倒不忍让你同我一起受苦。
有钱心里就有底,在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能鼓起勇气来寻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红花没再拒绝,不去看他,“你父母当真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范建动作轻柔,将他扳过来,对视上。
“我在父亲心里远远比不上大哥,他已对我不抱希望,日后也不可能将家族执掌权交付于我。
待为夫自立门户,脱离族谱,我们即可光明正大在一起。”
红花睫毛轻颤,“后日就走,这般急么?”
“我盼着早去早回,且范并当今在族中风头太盛,我不得不避其锋芒。”
范建自嘲道,“有时候我真羡慕大哥,如获天降神力,财运亨通。接下来更是有可能被圣上看中,青云直上。”
《加bl配角》
(晋江十八线记者)小鱼(递话筒):“老枝,你还是个萌新啊,怎么敢在bg里□□l,不知道很多读者亲亲雷这个嘛!”
(沉重点头)枝枝(沧桑拿烟):“是啊,本来不敢写也没打算写。谁让开车上晋江,想都不要想。前期感情线少,两宝不能贴贴,我只好在bl里搞点荤的。”
范建/红花(不懂但大为震惊):“所以,我们的存在是为了方便你开车??!”
(狗头保命)枝枝(苍白辩解):“bushi,我摇摇车都还没坐上呢,晋江老大千万别锁文啊QAQ。”
(扶额)小鱼(没救惹):“怎么样,写完后什么感觉。”
枝枝:十年潜伏无人理,一朝发骚天下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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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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