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头顶字迹消失的瞬间，神通也将信息投入脑海。
【人族修士 lv.15】
姓名：庄亮
修为：筑基期
体力：605/605
灵力：481/481
称号：〈淮西城三号街警署正式警司〉〈合欢宗门徒〉〈阴煞宗门徒〉〈嗜杀者〉〈天之骄子〉〈&*@！〉
技能：木属法术lv.4、土属法术lv.2、起尸术lv.4、灵气感知lv.6、灵力控制lv.3、灵性感悟lv.3……（已折叠）
感知高得异常，难道这就是对方察觉自身异常的缘由？
庄亮神色狐疑，微动指尖，试图把被灵力禁锢的小麻雀拉近些。
麻雀慌乱扑扇着翅膀，将小动物遭遇困境时的惊惧模仿得惟妙惟俏，却依然逃不过后脚无形锁链的拉扯。
近身后很可能会暴露身份，谁也无法保证之后事情会如何发展。
小麻雀黑豆般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冷意，宋骄捏着触手缠绕技能，只待暴露的第一时间就起势反击。
庄亮是筑基期中期，仅比她高五级，只要在惊动旁人前暂时压制住庄亮，说不好能无伤逃走，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能抓住技能发动时的片刻时机。
灵力锁链将宋骄拉向男人，风声在耳畔略过。
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这一瞬似乎被拉得格外漫长。
宋骄屏气凝神，蓄势以待。
“阿亮。”但一句呼唤打断进程。
庄亮回头看去，只见月光下有位青衣女子倚栏望来，她平静问道：
“怎么了吗？”
“城主，您商谈结束了？”庄亮说：“没什么，只是抓到只麻雀，而后总觉得有些古怪。”
纪清欢唔了声，修士良好的身体素质令她轻易看见竹林处的场景。
一只因为好奇心过于旺盛，而不慎被被抓住的……小麻雀。
面上扬起个不明显的玩味笑容，纪清欢把玩着手里酒盏，随意道：“放了吧，只是个误入的小东西，不值得注意。”
庄亮虽本能察觉出鸟雀异常，但这直觉太过轻微，又见纪宗主这副可有可无的样子，也就顺势放开禁锢。
后脚失去束缚，麻雀顿时高飞远去，转眼间便钻入了竹林阴影中。
纪清欢看着远去的鸟雀，不大在意地笑笑，抛下一句“你待会儿上来陪我喝酒”，她转身进了屋。
朝高处纪清欢的方向微微低首，庄亮顺从道：“好的。”
进了屋后，明亮烛光瞬时将内外清晰划分，纪清欢做事时喜欢氛围感，断不会燃起这样明烈的蜡烛，遂她颇有些无奈地望向榻上男人。
“长烽，太亮了。”
男人衣裳半敞，露出宽厚胸膛，他闻言抬头，因这举止衣裳又往下坠了些许，露出被掐红的痕迹。
魏长烽：“我竟不知纪城主喜好节俭。”
这话说得微妙，纪清欢察觉出他平静下的不悦，没有答话，只带着好整以暇地笑意注视他。
又是这样，一副看圈养宠物的神情。
魏长烽难以抑制地产生某种不快，他强压情绪，不让厌烦摆到面上，但纪清欢打量目光太过刺人，魏长烽下意识伸手扯起衣服将自己裹得严实。
“十二年前，”他沉声说：“十二年前你受调令来到淮西城时，举步维艰，无人信服，除了面上的恭敬，你甚至得不到一个官员真正的信服。”
纪清欢垂眼把玩手里酒盏，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见其无动于衷，魏长烽又道：“若不是我与你交好，将你带至城中各方势力面前——”
“纪城主，你可莫忘了这城主之位的筑成，亦有我一份功劳。”他着重强调。
“是今日做事惹你不快了？”叹了口气，纪清欢像不得不听取宠物喵呜叫唤的主人，从厌倦里挤出丁点耐心，她问：“或是介意我唤阿亮前来？若是如此，长烽，你与我相识多年，理应知晓我是最遵从合欢宗教义的，不可能为你破例。”
魏长烽却怒意更甚。
他一字一顿道：“我是在与你谈，愉欢门。”
今夜有关于此的话题，便是纪清欢要求魏长烽交出该组织管理权一事。
白玉般的指尖碾在酒盏刻起的浮雕花纹上，慢慢摩挲着，纪清欢笑了下。
魏长烽从中感受到了轻蔑。
对方那笑意就好像在说，你看，它多可爱，连扬爪示威的模样，也弱小得可爱。
他怎么从前就未发现呢？这女人看似清冷的外表下，却有着比谁都强势的掌控欲，她踩着他一步步上爬，借着他的势力登上顶端，如今站稳脚跟便翻脸无情，当真是一条捂不热的毒蛇。
想起纪清欢这么多年，如收集玩物般将一个个天之骄子掌握手间。
魏长烽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纪清欢。”他盯着对方双眼字字咬牙道，“你就是个贱人。”
“——谁许你这样与城主讲话！”
刚上二层阁楼的庄亮怒目高喊，散有凉意的阴煞符猛地掷来，纸身平直锋利，飞行中亦有破空声响起。
魏长烽眼都不撇一下，仅将掌心竖起，某种强大力场倏然荡开，黄纸符咒边缘泛起火星，甚至还未再飞几步路，就已自燃化为黑纸薄片，随风被拧为零碎残片。
仅是外放灵力便有如此强大的威力，筑基期与元婴期的差距当真差如深渊鸿沟，抑或，这就是长期与合欢宗双修的独有好处？
庄亮神色肃然，手掌一翻显出颗漆黑浑圆的珠子，他目光瞥向纪清欢。
纪清欢立在那里，神情平和，没有半点怒气。
她道：“让他走罢。”
语气温和，好似只是如往常般宽恕了一位犯错的弟子。
魏长烽猛然扬头，见纪清欢终于不再含笑，她收拢了笑意和那副谎骗世人的温和假象，只是平淡地望着自己。
她眉眼生得淡漠，不笑不语时，直给人种遗世独立的疏离感，好似万般世俗都不过心中，然而一旦知晓她皮囊内无时无刻不在膨胀的**野心，极致的反差便会带来令人心颤的诱惑，就像……
当年初见时，一袭白衣宛若出尘仙人的她，用那极富野心的双眸注视自己，轻声诉说着要颠覆淮西城的条条计划。
而如今，魏长烽却见她用同样的语气，对他轻声道：
“一路走好。”
……魏长烽离开了，庄亮见其翻袖凌空而去的背影，倒也无太多愤恨，他本就是做做样子表表忠心，然转过面去，庄亮还是一脸不甘之情。
他对身旁女子道：“城主，如此出言不逊之人，竟就这般轻轻放下么？”
还是说，这意味哪怕贵为一城之主，身为金丹期的纪清欢亦要臣服于元婴期的魏长烽？
“怎么就轻轻放下了？”纪清欢反问。
她将手中把玩许久的酒盏放在桌面，取起酒樽为自己斟酒，醇厚酒香弥漫室内，闻之令庄亮头脑一清，稳固许久的境界甚至因此略微松动。
“这是……”庄亮难掩眼中惊奇。
“去京城觐见时被那帝王送的玩意儿，据说是用稀缺灵材酿造许久才得一坛。”
纪清欢将手指浸入酒中，复又抬起，玩闹般用指尖轻触庄亮下唇，见他被这陈年酒气冲得双眼迷醉，不免微微轻笑。
“你瞧，”她说：“灵材用适当方法放置些许时日，便能诞出如此妙物。”
望着窗外月色下的竹林，纪清欢温和了神色。
“人也是一样，有时稍微放放，才能收获更多。”
……
宋骄不敢回头，她装着普通麻雀的样子一路飞，直到竹林已被甩在身后再也望不见，才敢放缓速度。
应该没事了吧。
心跳得快要飞出来，宋骄喘着气，两爪勾住雕窗上的花纹停靠，还没喘匀呼吸，身旁窗户被忽地推开。
小麻雀吓了一跳，却见一只狐狸脑袋探出来，左右望望。
“恩人？”
胡不渊瞧见了麻雀，松了口气，侧开位置：“快进来吧。”
小麻雀飞入屋内，褐色羽毛海浪般涌动，翻出来的却非人类肤色，而是青玉般的光滑质地，宋骄变回原型触手怪，摊在床榻上。
狐狸耳朵抖了抖，试探问：“出师不利？”
宋骄沉默了瞬，叹道：“算是吧。”
回想当时细节，很难说自己能够脱逃，究竟是巧合还是纪清欢有意为之。
“你对纪清欢，了解多少？”她问。
“不多。虽先前李缘潮被其照顾提拔，其中有过几面之缘，但因觐见城主不便带上灵宠，遂我也没与她直接接触过。”
胡不渊：“坊间传谈大多是夸赞城主为人宽和，称就因她对凡人与修士一视同仁，这才建造出淮西城这样一座世外桃源。相较之下，她作为合欢宗宗主的那点情史，都算不得什么，甚至也被部分城民视为美谈。”
情史……
想起今夜接连瞧见的两个男人，长相都颇不错，其中一个是穿越者，另一个身份暂且不明。
宋骄又想起显然是暗恋纪清欢的常讯，忽然明白了攻略系统和合欢宗的适配度有多高，她甚至都分不清纪清欢的座下后宫中，有多少是被合欢宗双修功法蛊惑，又有多少是受到攻略系统的影响。
今晚的暗探之行以失败告终，攻略系统情报也未收集多少，唯一收获便是又发现了一位穿越者，他显然也是纪清欢座下一员。
同时有一件事也得到了证实，宋骄细细回想着，在那位名为庄亮的穿越者靠近时她同样也嗅到了异样香气，腹中亦有古怪饥饿，纪清欢因在远处反倒没有感觉。
香气、饥饿感对自己造成的影响比在秘境时要轻，暂且不知是先前吞噬过一个张景恒的缘故，还是毛笔字出现后造成的影响。
若原因是前者，那可就糟了，说不定自己需要定时吞噬他人来平复躁动力量。若原因是后者，则可能代表这怪异能力在逐渐可控，所以不会再大幅影响自己。
宋骄越想越头疼，自觉这本来明晰的任务逐渐缠上了众多谜团。
而她依然没考虑好是否要向天道坦白异样。
在胡不渊一声声催促里，宋骄决定先睡觉，再烦的事也大不过睡觉吃饭，她上了床榻，狐狸则盘在地上，两只狐耳高高竖起，警惕着或许会有的危险。
入睡前，宋骄打开神通，发现任务又有了变动。
有几个先前被黑框遮盖的名字显现了出来。
【目标：清理所有异常】
【进度： 0%】
【淮西城系列任务】
【任务1：杀掉常讯】
【任务2：杀掉庄亮】
【任务3：杀掉 █ █ █】
【任务4：……】
【……】
【任务7：杀掉纪清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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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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