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紧急集合，出事了。”
重新冲了把热水澡的松田阵平刚换好睡衣准备躺回去再睡一会，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佐藤美和子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松田阵平不由得皱眉。
居然是佐藤直接打来的电话，看来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
他调来搜一的时间不长，佐藤美和子被迫带了这么个资历比她老的新人，很是不爽，因此非工作时间基本上完全不和他联系，有点什么下了班非说不可的事情，也是让伊达航转达的。
“啧，希望能快点解决。”他嘟囔着，拿起墨镜，想了想又塞回口袋里。
大半夜还带着墨镜出门是在谋害自己，但刚走出宿舍门，看着暗沉的夜色和寂静的街道，他又想起来一个非常糟糕的事情。
这个点，没有地铁和公交了。
而且他目前的宿舍还是当初在爆处的时候调配下来的，左右邻居都是爆处组的同事，今天没听见紧急集合的动静，那就说明今天的事情并不需要爆处派人去处理。
简而言之，他没有交通工具了。
“千叶这家伙，真被他给说中了！”松田阵平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角，掏出手机找到刚刚的来电记录拨了回去。
“案发现场在哪？我直接过去，我没车，没法赶去警视厅集合。”
佐藤美和子其实打完电话就想到这点了，就在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接人的时候，松田阵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听到他这么问，佐藤美和子赶紧看了一眼地址，瞬间松了口气，距离松田阵平的宿舍还挺近的。
“我把地址发你，就在你那附近，你先过去看看，遇事不要冲动！等我们都到了再说。”
“知道了。”
松田阵平原本还想要反驳一句，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回忆了一下入职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和当时的处理手段，‘我不是那么冲动的人’这句话，貌似对佐藤没什么说服力。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吧。
松田阵平看着手机里发来的地址，大概回忆了一下具体方位。
确实就在这附近，两条腿走过去都行。
倒是省了一笔出租车费用了。
只是，这么近的话？为什么他一点警车的动静都没听见？从警视厅那边开过来要这么久的么？明明地铁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晚上又没车，不应该啊？
还没等他想明白，人都已经到地方了。
警车还是有的，只不过只有一辆，而且还是他刚刚抱怨的那位开来的。
扫了一眼眼熟的车牌，松田阵平掏出手机给千叶和伸发了条短讯。
很快公寓楼门口就出现了眼熟的身影：“松田，这边。”
“这么晚了还通知紧急集合，到底是多大的案子啊？”
松田阵平接过千叶和伸递来的手套，拆封戴上，俯身穿过一看就知道是刚拉好的警戒线，看着地上贴着的人形胶带和残余的血迹，皱起了眉头。
“枪杀？这个痕迹……还有这个弹弓，□□？和上次那把同一批？”
松田阵平瞬间明白了紧急集合的原因所在。
上次那把手枪的来源还在调查，连最初的盘点工作都还没做完的情况下，又出现了这么一起枪击案，上次还只是绑架威胁，手枪的来源也只得到了在某处购买的口供，至于那个某处，早就人去楼空。
而现在这一次，千叶和伸刚刚已经和他说明了，近距离枪击，直接击穿了肺叶，还不等人送到医院，已经没命了，对方究竟是故意挑衅，还是只是单纯碰巧买到了同一批的货，等等等等。
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他们迅速找到嫌疑人，并且在最短时间内审讯出相关结果。
“……询问了这栋公寓楼里的其他住户，并没有听到枪声，大概率有安装消声器。从伤口和溅射程度可以看得出凶手是近距离作案，初版判定他有经受过一些基本的枪击训练。这不是个好消息……”
千叶和伸叹了口气，不用上报他都能猜到下一步会接到什么样的通知，毫无疑问，矛头会指向他们内部。
不管是或者不是，警校毕业生肯定都接受过相关训练，当然极道组织也会有这方面的训练，可按照上面的思路，肯定是从内部开始检查。
松田阵平打断了千叶和伸接连不断的叹息声，皱着眉将整个案发现场的所有细节全部打量了一遍，确认那两个摄像头是完好无所并且还在使用中之后，他转头看向千叶和伸，询问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这栋公寓虽然不是最上等的那一类，但基础安全措施做的还不错，出入口有监控摄像头，找过管理员了么？”
面对松田阵平的提问，千叶和伸怂了怂肩膀。
“已经联系了，但别抱有什么期待，机器有用但人不靠谱，这个公寓的管理员根本不在他的岗位上，我们恐怕拿不到原始录像，从事发到有人报警再到我们赶到这里，这其中的时间足够嫌疑人在录像上动手脚了。”
“哈，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消息，所以报警的人是谁。”
松田阵平感到一丝无语，他放弃问为什么监控室的门没锁以及为什么谁都能动监控录像这样愚蠢的问题，人都不在，那撬个锁再容易不过了。
至于录像，懂点黑客手段的话，删除一段录像只要点点鼠标，就算不懂，物理损坏一卷录像带似乎还要更容易一点。
千叶和伸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警察手册，递给松田阵平。
“依旧是位熟人，那位倒霉的森高香穗小姐，而且，她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受害人是她同公司的前辈，她的经纪人指证她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怎么可能？松田阵平的脑子里第一秒闪过的就是否定的答案，不管是森高香穗还是富泽明日香都没摸过枪，起码在他知晓的范围内没有。
不，也不一定，森高香穗毕竟是艺人，万一因为某些拍摄需求接受过短时间的训练呢？
“还有别的嫌疑人么？”松田阵平轻微地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摆脱那些不应该存在的影响，正视这桩案子。
“和被害人有矛盾的人不少，住在这附近的也有好几个，今天经过这附近的也不少，但都需要多方查证，所以目前除了森高小姐和她的那位经纪人外，暂时还没有其他人被列为嫌疑人。”
千叶和伸都觉得这小姐太可怜了，作为警官不能带有偏见来判案，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那位经纪人都像是在诬告，从那些语气和细节来看，经纪人本人更像是行凶者。
但不管是谁，所有的证据都还在调查中，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将两位嫌疑人都先送回警视厅等待审讯和查证。
“好吧，总之，我们是在这里等大部队过来，还是？”松田阵平翻完了千叶和伸的全部记录，站起身来，再度打量了一下案发现场。
他来的时候显然鉴识课的同事们已经离开了，现场有限的痕迹全部都有取证记录，留下直接线索并不多，再加上根本没有目击证人，没有凶器遗落在现场，成功调取监控录像的概率也很低，如果想要根据案发现场的物证找到凶手，难度有点高。
千叶和伸翻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最新消息，头也不抬地回答。
“等那个睡得迷迷糊糊，我打了七八个电话才叫醒的管理员过来给我们拿监控录像，然后我们一块回去。刚刚白鸟给我发了消息，说是附近的公园里找到了被石头砸坏的手枪，大概率是凶器。”
说完，他抬眼看看已经去研究电梯和楼梯的松田阵平，猜到这位同事在想点什么。
“电梯间和楼梯间鉴识科也去过了，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就自己再去看看，我在这等那个管理员就行。等拿到监控我联系你，你要是有什么发现也及时联系我。”
他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手机，比了个手势，示意听了一半就已经往楼梯间爬去的松田阵平有事就及时喊他。
“行，知道了，我上去看看就回。”
松田阵平的直觉告诉他，凶手很可能是冲动犯案。
一般的歹徒不会在随时都可能有人进出的一楼大厅里动手，穷凶极恶的歹徒除外。
再加上凶器是在这附近的公园里找到的，那短时间内从这边准确地找到空旷的公园并且还能有空用石头砸坏手枪，想来他很笃定没有人注意到他做了什么，才会这么从容地去销毁凶器。
千叶和伸对监控视频不抱什么希望，松田阵平却不尽然，他在那两个摄像头上摸到了放置内存卡的地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种内存卡是每十天自动清空一次内存，专门用于防止网络故障的情况下，无法及时传输监控录像的暂存设施。
这是比较新的装置，如果不是得到了那个世界的记忆，他也会和鉴识科的同事们一样忽视掉这部分。
只不过，他也要等那位管理员来了才能开口要求查证那里面是否有内存卡。
在那之前，他打算先看看，那位住在十九楼的森高香穗小姐，如果要从十九楼到一楼，需要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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