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夏明志低下头,将表情深埋在暗处,重复着夏晋司的命令,“父亲找你。”
“找我?”夏云思指了指自己,得到夏明志肯定的点头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找自己,夏云思想不出来自己和夏晋司还有什么可说的。
而且他不想再见夏晋司,那熟悉的算计的意味,没有丝毫的着真情实感,让夏云思忍不住想要远离。
“一定要见他吗?”夏云思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对家人的亲昵。
“是,父亲的话总是不好违背。”夏明志低下头错开夏云思的眼神,心中按耐不住的愧疚就像是喷泉一样在涌动,随便想想都知道父亲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为了父子情这种事情要见云思,就连老二他都没见过几次。
夏云思叹息着:“那见一见就见一见吧。”
大哥好像很纠结的样子,不去见的话,大哥会更加纠结吧,反正就是去看一眼这具身体的父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着夏云思答应的话,夏明志反而僵在了原地,突然他像是想明白了一样,说出了截然相反的话,“但是你要是真的不想见到他也没关系,父亲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不,他会在意。
看着夏云思重新展露的笑容,听着夏云思欢呼雀跃说着“好诶”,夏明志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身为兄长就是要尽到兄长的责任,弟弟不愿意做的事情不需要勉强。
这便是身为兄长的责任。
……
几日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夏晋司也猜到了缘由。
夏晋司的眼眸中没有透出任何光亮,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夏明志,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我这个便宜儿子究竟是运气好,还是实力硬。”
“乌托联邦的合作我不可能同意,来两个却只能离开一个,即便是不重要的外交随员,乌托联邦想必也绝不可能再愿意合作。”
“运气可是实力的一部分,谁让你的运气不好呢。”
……
会所的楼梯口,白高海匆匆忙忙举着手中的托盘赶路,黑色的托盘中间只有一副黑色烫金的纸牌背面朝上的扣在其中。
白高海快速走到转角处,因为走的过快,余光看到人影却无法刹住,结结实实撞到一个人身上。
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白高海龇牙咧嘴的捂着撞得最疼的胳膊,明明是柔软的躯体,却分外有力量,直接撞的他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最后还是没有站稳,左腿绊右腿的摔倒了,手上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带着陌生的语气,让白高海一时没有听出来眼前的人是谁。
“你没长眼睛吗?转角处不知道慢点走?看不到这里有个人吗?”辛辣的语言下意识从白高海口中骂出,递到眼前的手白皙干净,没有挫折,一看就是小少爷的样子,白高海有些后悔,这里的人都不是他能惹的。
抬起头刚想要道歉,就闯入了一片熟悉的琥珀色的眼眸,平静包容,又带着几分熟悉的温暖。
夏云思拉住白高海,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对不起,那你没事吧?”
“是你啊。”白高海满眼复杂,在不久前他们还是同事和室友,而如今却不能比了,夏云思他终究还是姓夏,落毛的凤凰终究还是会回去过凤凰生活,而不是一直和他这种山鸡相伴。
可在知道是夏云思的时候,白高海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夏云思的性格,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找麻烦,“别以为有钱了就了不起,这些东西可都是你撞掉的。”
夏云思低下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牌,将纸牌整理到一起,重新递给白高海,白高海撇撇嘴没有收,“你真是辞职后就全然不在乎了,客人怎么可以用掉在地上的东西,而且纸牌的顺序都被打乱了。”
夏云思好脾气的说:“这样啊,那我帮你再去要一副吧。”
“你怎么还是这样,你现在可是有钱人了,有钱人不是这样的。”白高海的神色更加复杂,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恨。
夏云思迷茫的眨眨眼,露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有钱人是什么样子?
“有钱人当然是要用最好的,一不顺心就对身边人打骂,当然最常打骂的还是我们这些服务员,有钱人也不傻,知道可以对谁这样,不可以对谁这样,谁叫我们非得吃这碗饭,在这里可不就是比其他人低贱。”
白高海说着说着自己反倒低落下来,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重新振作起来,“我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要走了。”
“不需要我帮你再找一副吗?”夏云思还没有忘记那副被撞在地上散开的纸牌,显然是客人的要求。
白高海尖锐讽刺道:“不需要,只是掉在了地上一下,这里的地板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的能反光,根本没有灰尘,他们甚至根本不会发现这副纸牌掉在地上过。”
夏云思犹豫道:“那顺序,我帮你排好吧。”
白高海还是拒绝:“不用了,反正到时候也是我洗牌,他们根本不会看顺序,即便发现了,也可以说是特意拿的打乱的牌。”
夏云思沉默几秒,发现好像没有自己的事情了,“噢,那,再见?”
“你这个人有时候还真叫人火大,我是说再见,我找到赚钱的方式了,今天过后就能赚一笔大钱,我也能成为有钱人了,不用再过这种日子了。”白高海见夏云思还是不明白,恨不得摇着他的肩膀怒吼。
最后只是用仅夏云思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吼道:“我的意思是,我要辞职了,今天过后我们再也会不见面了。”
夏云思的手落在白高海的头上,声音就像是对待一片羽毛那样轻,“那不是很好吗,再见了。”
白高海瞳孔微缩,跳起来后退好几步,直到整个人贴在墙壁上退无可退,浑身上下像是炸毛的猫一样写满了抗拒,警惕的盯着夏云思的手。
“你、你在干什么?”
夏云思跟着白高海的动作歪歪头,他在安慰白高海,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像是人一样能够说出动听的语言,那么就做出行动吧。
白高海快速搓着胳膊,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自在吗,看着夏云思朝向的方向,是贵宾室的方向,但是当夏云思这个人和享乐这个词绑在一起,总感觉有些不搭。
有贵宾室不去偏要住员工宿舍的人,会再次去贵宾室吗?
“你、是要去哪?”
夏云思没有隐瞒,“我去找一个朋友。”
白高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是最近这些天在他们员工内部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是说夏云思的一个朋友和夏云思学着偏要住他们的员工宿舍,这件事甚至成了开会的反例,以后再遇到这种吵着闹着要住员工宿舍的,绝对不能同意了。
而那个朋友的名字,白高海本来是没有记在心上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交易,他本来是不在意的。
可夏云思要去找他,那个名为陆北朔的异国人。
那个和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一样,高调的宣布着自己要和夏云思住在一起,明显的仗势欺人,白高海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那个男人的算计,真是令人作呕。
而且白高海曾听那个叫做林城的人,称呼陆北朔为人渣,连自己的同伴对他的评价都是这样,可想而和他本人是如何的肮脏。
白高海挡住夏云思的面前,挡在他将要前行的路前,“等等,你不能走,你还要陪我一副纸牌,我这样送过去一定会挨骂的。”
夏云思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白高海慌了神,“我是说我要走了,你难道不想送送我吗?这副纸牌就让其他人送过去,我们去喝酒吧,我知道哪个酒最好,我们去开一瓶,你会喝酒吗?”
夏云思的手落在了白高海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就像是按下了禁止的按钮,白高海僵在了原地。
“人的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夏云思的表情还是如往常一样温暖包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清澈到能够一眼望到底,但是白高海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拖在了太阳底下,所有的秘密都无处遮掩。
白高海顿时就说不出辩解的话了。
他紧紧攥着夏云思的右手腕,带着几分从来没有过的恳求的语气,“别去,只有今天别去好不好,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对不起。”夏云思伸出左手,慢慢将他抓着右手的两只手拉下去,明明看起来纤细甚至没有几分的血色的手腕,力气却大到出奇,白高海再也抓不住这块浮木。
和白高海分别后,夏云思直接跑了起来,他没有逼问白高海,因为他能感受到,白高海对他没有恶意,而从白高海的反应中,他也大概猜出来,一定是出事了。
陆北朔,你可要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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