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有些奇怪，阿初。”
从早上起床开始，温知简就见季如初一直低头逗这只小猫，连话都没和他说几句。若是往常，对方必然不会在交流之后如此冷淡，相反还会和自己温存一会儿。
温知简试图捉住一直蹭着他裤腿往他身上扑的狸花猫，却没能成功。这猫咪也奇怪，往常明明很黏季如初，今早却偏偏一直绕着他转。
“哪里奇怪？”季如初走过去长臂一伸，按住要跳上沙发的小狸花，随即提着猫走到客厅的另一边。
“我先去趟卫生间。”他开口道。
带猫去卫生间？
温知简注视着季如初的背影，自发现对方复活失忆就始终紧绷着的神经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难道他昨晚喝醉后做了什么事情惹季如初不快了？
他坐在沙发上试图回想昨晚的记忆，可惜被酒精迷醉过的大脑一片混沌。残存的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里是向他伸手喊他回去的季如初。
一夜交流过后的后遗症还在，温知简不自在地挪动身体等待季如初出来，身体的不适与情感的落差感叫他心中泛起委屈的情绪。
见季如初许久都没有出来，温知简内心有些焦躁。叮嘱管家几句后，他便转身上了三楼。
……
卫生间里，一人一猫正在小声对话。
“怎么样，温知简的身体检查好了吗？”季如初放下狸花医生，连忙发问。
早上的时候他原想趁着温知简睡着，让狸花医生检查一下对方的身体。没想到才把狸花医生带进房间，人就醒了。检查的行为只能暂且作罢。
狸花医生的检查需要较长时间与人接触以便采集身体数据，故而等吃完饭后，这只假猫咪就借着体型的优势一直绕着温知简转。
“喵！”当然！
狸花医生踢踢后腿，轻松优雅地跳上洗手台。尾巴慢悠悠缠上季如初的胳膊。随后发出一阵猫言猫语。
“喵～嗷嗷……”温先生的身体之前存在疲劳过度、睡眠不足的情况，需多加休息，保证饮食规律，适当补充营养。
“那他的……怀孕情况，怎么样？”季如初见狸花医生说了一大堆，却没说到他想知道的点上。
“他昨天喝了酒又和我……现在他怀孕了，这些行为对他的身体有没有造成不好的影响？”
季如初想到最开始他询问过系统，怀孕对孕育者是否会造成不利影响，当时系统说不会，相反孕育完成后还会强化体质。但是……
现如今，孕育是否能完成还不一定，这影响自然更难判断。
“喵？喵呜～”怀孕？温先生没有怀孕。他只是位普通男性人类，并不具备怀孕这个能力。
狸花医生歪歪头，做出疑惑的动作。
“没有怀孕？”听到这话，季如初不禁有些茫然。
呆了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猛敲系统：“系统！你不是说世界排斥力消失了吗？那世界支柱怎么没有……”怀孕？
【滴——确认世界排斥力消失。系统检测无误。】
见自己的宿主一副大脑短路的样子，系统好心提醒。
【世界支柱不会怀孕。系统功能一经售出，概不退款】
“……”熟悉的提示音再次播报，往日的情景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当时系统还说了什么内容呢？
季如初猛然注意到最开始系统说的是改造宿主体质，使孕育合理化，却并未提及如何改造，所以这改造实际上有两个可能，但当时他只想到了一个。
世界支柱不会怀孕，但又有子嗣存在，宿主体质又被改造过……
“所以，怀孕的其实是……我？”季如初艰难开口。他低下头，和洗手台上的乖巧端坐的小猫咪对上视线。
狸花医生抽回卷在他手臂上的尾巴，对季如初的身体检查完成，它伸出脑袋蹭了蹭愣住的某人。
“咪呜～”恭喜啊主人，是你要做爸爸了。胎儿发育情况良好。主人要注意孕期心情舒畅，确保充足睡眠哦～
季如初反射性摸了摸小猫咪的头，毛茸茸的手感稍微吸引了他的注意，随后他停下动作。
“难怪说改造身体，改造的对象是宿主而非世界支柱。”他思索着，思及最初自己的想法，不由摇摇头。
“想要世界排斥力消失，获得世界生活的资格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子嗣的孕育对象也与体位无关，而和身份有关。
在最开始的震惊过后，季如初逐渐冷静下来。
毕竟任务世界去的多了什么动摇三观的事情没见过。现在只不过出现在自己身上罢了。
“这下我倒是不用担心这个孩子能不能出生的事情了。”短暂的震惊过后，一丝柔情浮上心头。
对着镜子，季如初撩起上衣，带着好奇的心理仔细观察腹部状态。
估计是为了给未来胎儿的发育做准备，腹部的肌肉逐渐变得柔软，腹肌的轮廓虽在但不再那么明晰。
“所以说，这不是长胖了。”他上手轻轻抚摸又很快收回。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盯着看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了知情不报的系统，被隐瞒的怒火重新燃起。
“系统……你小子什么时候居然和我玩起文字游戏了？！”季如初语气由平淡转为痛心疾首：“想想咱俩做搭档多久了，你怎么能因为我要退休了就这么糊弄我？”
“要不是我今天找狸花医生检查，你还要瞒我多久？”
“你不对劲，系统。”季如初很快察觉出异常：“说，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滴——相关信息暂时无法查询，请宿主完成任务后再次尝试。】系统憋了半天，发出一道提示音。
季如初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仿佛在透过瞳孔与系统进行对视。
半晌，他移开了目光，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
系统与宿主一向荣辱与共，再如何隐瞒，系统也不会损害到宿主利益。既然如此，那一切便等任务完成后再说。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三个问题——任务，情感以及孩子。
任务只差临门一脚，只等他找到野生系统的宿主，捉住对方便可以回收野生系统。即使有反抗，如今他能力回归，在法治社会制服一个普通人类，想来不是问题。
情感与孩子的问题似乎是联系在一起的。
那么……自己是否是替身的问题又摆在了季如初面前。
“要不然，直接问吧。”短时间里接收了超出预期的信息，他有些累了。与其在这里像个怨夫似的胡思乱想，不如当面询问温知简。
“如果不是替身，那很好。如果是……”季如初呼出一口气，手放在洗手间的门把上，压到一半忽然返回按了一下马桶的按钮。
如果是……他就先去做任务。季如初打开门，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
客厅里，只有三两个佣人在做清扫工作。林管家站在楼梯口，听到动静转头望向他。
“季先生。”林管家打了声招呼。
“温知简他在哪里？”
“家主他去楼上了。”林管家抬手端来一盘散发香气的点心。“季先生，您要不要尝尝这新出炉的酥饼。”
好香。
季如初轻轻嗅了嗅，能力恢复使得他的五感也得到了加强。在扑鼻的食物香气中，他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声音的源头就在……楼上！
他拒绝了管家的邀请，转身上了楼梯，很快便来到三楼。
除了二楼卧室与一楼，季如初很少去其他地方，三楼对于他来说，尤为陌生。
此时在季如初的耳中，一段熟悉的语音片段就在三楼的某个房间循环播放着。
面对一扇扇关闭着的房门，他迅速锁定目标，随即果断推门走了进去。
闯进视线里的首先是那占据一面墙的监控屏幕，上面是一个个小方框，每个方框都代表一个摄像头。温知简正坐在那里，听到动静，忙起身朝门口望去。
“阿初？！”
恰巧视频上再次传出熟悉的声音。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季昭？”
“你不就是季昭？”
季如初甚至能在上面看见卧室的景象。也就是说，昨晚发生的事情这个上面同样可以看见。
他眼中的情绪不由变得复杂起来，对上温知简有些慌乱的眼神，他张了张嘴，吐出一句话。
“温知简，你……”好变态啊，想想觉得自己还是要讲究点说话的艺术，季如初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爱好有点特别。”
在自己家修一个监控室还属于正常范畴。但在闲暇时反复回看，并且还贴心地配有收音设备，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爱好吗？
温知简见青年表现出来的样子很平静，内心陡然惴惴不安，被季如初发现这样的房间他难免有些莫名心虚。
季如初会觉得自己奇怪吗？会反感自己吗？会因为讨厌而离开自己吗？无形的焦虑再度涌上温知简的心头。
“既然你听到了昨天你说的话，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季昭到底是谁？”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季昭还是季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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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即将退休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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