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依稀能看见路两旁的建筑,高耸的楼房沉默的矗立在黑暗中,楼房里所有的窗户都是黑色的,整座城市都随着夜晚陷入静默中。
盛遥川有点疑惑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他刚刚明明在睡觉。
透过前面的浓雾,依稀能看到几点火光在闪烁摇曳,盛遥川下意识向着火光的方向走去。
脚踩在路上的时候,盛遥川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一低头,看见自己竟然光着脚,穿着睡衣,就像是睡到一半被人整个从床上搬到这里一样。
盛遥川压下心底的疑惑,继续向着火光的方向走,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里是哪里。
路上很宽阔,也很安静,一辆车都没有,仿佛整个城市里只剩下他自己。
走了一会儿,盛遥川来到了这条路前面的十字路口,终于看到了火光处的场景——那竟然是几个人在烧纸!
烧纸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表情平静的向跳跃的火堆里放入金纸折的金元宝和纸钱。
不知道是不是盛遥川的错觉,总觉得他们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隐隐发青。
盛遥川搓了搓自己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虽然觉得有点忌讳,但这条路也没别人了,正要向他们打听一下这里是哪里,刚一凑近,就听到他们嘴里在念念有词:“.......给你送钱了”
声音越来越大,“给你送钱了.......”
"盛遥川,给你送钱了......."
盛遥川下意识后退几步,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仿佛要撞到嗓子眼里,他在心里勉强的安慰自己:说不定是同名而已.....
就在这时,烧纸的那些人忽然不约而同的看向盛遥川,这次他们的表情不再平静,而是带上了一丝笑容,然而这笑容并没有让他们看起来亲切,反倒是更诡异了!
他们就这样带着仿佛画上去一样的笑容,语调逐渐变得尖锐僵硬“盛遥川,给你送钱了!”
“盛遥川,黄泉路上你慢慢走.......”
盛遥川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跑了起来,直到把身后的火光远远甩到身后,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他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边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自己在哪里,然后联系人来接自己。
就在这时,盛遥川忽然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音乐声传来,听起来很是凄凉,盛遥川觉得这音乐有点熟悉,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他凝神细听,想要分辨音乐是从哪个方向传出来的,盛遥川下意识向着音乐传来的方向走。
直到走近一些时,盛遥川才听出来,这音乐竟然是丧乐!
漆黑的夜晚,寂静的城市,隐隐约约的丧乐,盛遥州只觉得刚才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跳再次要跳到嗓子眼。
就在这时,空荡的马路上忽然出现一座灵堂,仿佛凭空出现一样!
灵堂两侧贴着挽联,侧边放着花圈和纸人,正中间摆放着一口红色的棺材,棺材前面跪着一些人,隐隐约约的哭声从这些人中间传出来。
盛遥川走近一看,跪着的人分明是他的爸妈和亲朋好友!
谁去世了?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盛遥川下意识向灵堂正中间的遗照看去,遗照上的年轻人五官俊秀,表情平静,虽然是黑白照片,却完全不会给人阴森的感觉。
尽管如此,盛遥川还是向后退了几步,血色一瞬间从脸上褪的干干净净。
遗照上的那张脸盛遥川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这竟然是他自己的葬礼!
盛遥川猛地睁开眼,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卧室,现在正是晚上,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月光透过窗户隐隐的照亮了房间里的家具。
盛遥川缓缓平静下来,意识到刚才只是一场梦,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盛遥川觉得嗓子有点干涩,刚想起床给自己倒一杯水,却发现自己连手指也抬不起来,像是被什么千斤重的重物压住一样。
盛遥川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鬼压床了。
寂静的夜晚可以放大一切声音,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声音。
盛遥川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鬼压床只是睡眠瘫痪在,并没有鬼,一边艰难地活动着眼珠,企图慢慢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视线晃过门口的时候,盛遥川突然觉得有点奇怪,门上似乎挂着一件白衣服,但是盛遥川从来不会在卧室门上挂衣服。
盛遥川艰难的转动着眼珠看向房门口,赫然发现那并不是一件白衣服,而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或许不能说是女人,因为不会有人类长成这样....
门口的女人穿着白色裙子,裙子上是大片的血迹,她脸色青黑,眼眶里没有眼白,全是漆黑的瞳孔,她的嘴似乎是被针线密密麻麻的缝上了。
看见盛遥川看过来,她似乎想要说什么,缓缓张开了嘴,嘴唇被线扯开,逐渐从嘴上脱落....
盛遥川的睡衣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他开始疯狂挣扎起来,企图从这个屋子里跑出去,或者做点什么都好,但这一切都是他的妄想,他依旧像块木板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只有眼珠能动!
盛遥川再次看向门口的时候,发现女人突然从门口消失了,盛遥川松了一口气,以为她走了,然而下一秒,女鬼突然出现在床边,向他伸出了手!
女鬼的手和她的脸色一样,死气沉沉的青黑色。
盛遥川下意识浑身绷紧,紧紧闭上了眼睛,这时,忽然从窗外传来一阵刺目的亮光——
盛遥川猛地从床上坐起,像一条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下意识看向床边,没有女鬼,没有亮光,刚才的一切原来只是场梦中梦!
盛遥川缓缓躺回床上,胸膛急促的起伏着,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是一个看起来非常不吉祥的数字——四点四十四。
盛遥川拼命安慰自己世界上没有鬼,一边又不可抑制地觉得黑暗里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看着他。
盛遥川颤抖着裹紧了被子,点开手机放了一首红歌,缩在被子里不敢闭上眼睛,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才起床洗漱准备上班。
盛遥川买的这个房子其他房间采光都不错,都有盛遥川喜欢的落地窗,只有卫生间四面没窗户,就算是白天,不开灯的情况下也和黑天一样。
盛遥川打开洗手间的灯,打开水龙头想要洗脸,突然发现洗手池里有一根头发,黑色的长发一半贴在洗手池池壁上,一半垂在洗手池外。
它的主人显然是一位女性,是一位头发很长的女性,盛遥川下意识想起昨晚梦到的那个女鬼......
盛遥川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将那根头发隔着纸巾捏起来,丢到了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洗脸后,盛遥川闭着眼睛摸牙刷,却发现原本放着牙刷的位置空荡荡的,盛遥川睁开一只眼睛,发现牙具不在洗漱台上了。
盛遥川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移动过牙具,不过眼下时间来不及去找了,只能再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牙具刷牙。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路过玄关的时候,盛遥川看到玄关处的鞋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个小木偶。
小木偶浑身被刷上了深黄色的油漆,头上带着羊毛卷头发,眼睛似乎是被墨水点的,黑漆漆的,脸上还涂上了两块圆圆的红脸蛋,看得出来主人审美很猎奇。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盛遥川并没有买过什么小木偶。
盛遥川下意识以为是哪个朋友来玩的时候不小心落在这里的,没有多想,换好鞋上班去了。
卡点坐在工位上,盛遥川叼着包子点开昨天没做完的项目。
盛遥川是一个平面设计师,听起来挺高大上,但其实是——难缠的上司,事多的甲方,做不完的工作和破碎的他。
盛遥川就是那个“破碎的他”。
干活之前,盛遥州按照惯例点开了介绍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视频,看一下自己真正的家放松一下心情——牛马的家就应该是草原,而不是办公室工位。
刷完视频后,盛遥川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他干活的时候会因为过于投入而忘记时间,等到嗓子隐隐发干的时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小时了。
盛遥川伸了一个懒腰,伸手摸到办公桌上的杯子,准备去倒杯水润润喉。
刚一转身,就看到王申端着杯子站在旁边。
盛遥州笑了:“怎么,昨天被唐总骂自闭了,精神错乱开始扮鬼吓人了?”
王申其人,工作能力拉胯,甩锅能力精通,因为熬夜打游戏打到精神恍惚,做出了一副狗都嫌的辣眼睛图,不认错就算了,还企图甩锅到盛遥川头上,昨天晨会上被愤怒的唐总点名批评。
盛遥川这番话正中王申死穴,王申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爆出一连串反问:“我的处理方式有什么问题?你说啊!我这么画有什么不对?!!”
盛遥川安慰他:“别生气,你能有什么问题呢,都是我的错,是我按着你的手让你把颜色画错,都是我的问题,你消消气”
盛遥川严肃正经的说:“唐总也有错,欣赏不了你抽象的风格,是唐总没有艺术眼光!”
听了盛遥川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一套话,王申俨然已经变成了被点火的窜天猴——被气的要上天!
周围的同事见情况不妙,赶紧打哈哈和稀泥,才平息了接下来了的‘世界大战’。
王申像一头被激怒的斗牛,鼻子里喷出重重的气回到工位,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盛遥川旁边的同事笑着说你和他一般见识干什么,他那人就那样。
盛遥川笑着晃了晃椅子:“忙累了,斗斗牛精神一下”
同事笑骂他满嘴跑火车。
这几天是项目组的淡季,每天活不算多,干完活,接下来就是伟大的摸鱼时间,盛遥川偷偷刷了几个视频,羡慕的看完其他牛马在大草原上的幸福生活,感慨了一句同是牛马但不同命。
熬到快下班的时候,盛遥川去了一趟洗手间。
放完水,洗手的时候看见王申在旁边的洗手池洗手,王申的脸色很差,洗手间不甚明亮的灯光照在王申脸上,竟显得有几分狰狞。
王申重重的搓着手,仿佛手上有什么洗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温馨提示:攻在第九章出场!
纪暮从:今天也没出场呢
vb名字叫 春光绣画,欢迎大家来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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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鬼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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