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被人搀扶着带走了。
梁舵长狼眸落在江淮予身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审视,他人长的严肃,冷着脸看人的时候就像是在训斥。
江淮予好像一下回到当年十七八岁的时候,每天被他教训,深冬的天气冻的鼻子脸蛋通红,举着一桶冰水到头顶,一站就是一个小时,梁舵长那时就会端着一杯加了白糖的热茶叶水,故意在他面前喝的吐露响。
那个时候江淮予还有少年心气,觉得不服气,后来想想他的一身本领都是靠着梁舵长这样一点点锻炼出来的。
不过现如今的江淮予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只能畏畏缩缩的跟在梁舵长身后了。他大大方方的对上恩师的目光,既没有怯懦也没有迟疑,眼神坚定。
师徒二人长久的对视,就像过去时常会发生的那样,两个人一个气势比一个凶,谁都不肯退让,直到这场无声的较量以萧安措突然给江淮予掖了掖衣服破功。
江淮予还穿着保暖的拼接羊羔绒机车外套,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本来就懊恼今天怎么没穿帅点,这下被萧安措用丝巾护住脖子,更是失了先机,他圆滚滚地眼睛瞪向他,“你就不能等会!”
萧安措态度上低眉顺眼惯了,顺从的“嗯”了一声,但实际上动作根本就没停,利索地把围巾绕过蓬松柔软的脑袋,系成了好看的男士常见佩戴丝巾的造型。
“很帅。”萧安措夸他。
江淮予眉间的褶皱肉眼可见的铺平了。
梁舵长终于卸下了脸上的严肃,哈哈大笑了两声,“我就知道你小子将来肯定会找个好拿捏的!”
二人间的气氛因为这句话快速破冰。
江淮予露出笑容,“他可不好拿捏,心思多着呢。”
梁舵长一拱手,“前面有家环境不错的茶楼,进去聊?”
“好。”
师徒二人分别太久,有说不完的话,别人坐不住,很快吃了两口东西就出去了,萧安措去了隔壁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他们一路从过去身边人的近况聊到梁舵长的家事上,梁舵长早年在末世前有过一任妻子,就在大混乱来临前的一个星期人因病去世了,梁舵长过去就说过,他妻子身体弱,不经折腾,末日前走了也好,省的她天天见血腥以泪洗面。
说是这么说,可自从她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做再娶,一心铺在保护辽东保护仓身上,每年给基地带出来的新兵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江淮予垂眸看他深色制服大衣上的肩徽,开玩笑说:“我走了这么多年,梁舵长也没有什么斗志了,我以为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是舵事长了。”
梁舵长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锋利的眉眼柔软下来,“不服老不行啊,干不动了,前年一只变异种咬住我,把牙留在了肉里,往后这腿就跑不快了,也就带带新兵行了,再说舵事长这个位置,五年前我就不稀罕,我这人最讨厌规矩多的那一套,但你不一样,你年轻,一身干劲,舵事长的职位我心里最中意的人选一直都是你。”
这是两个人聊了半天以来,第一次提到了过去的事情。
江淮予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沉默。
隔了很久,包房里传来一声很低的叹息。
“是我没本事,当年没护住你,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江淮予喉咙很干发出的声音很紧,“不怪你,我谁也不怪。”
梁舵长看向桌上那杯加了白糖的茶叶水,水面上漂浮的茶叶片孤零零的,他的声音也越飘越远,像是一下回到了那个出奇冷的冬天,“你前脚被赶出去,我后脚就去找了龚吴启,他抱着那丫头的尸体任凭我怎么说都不吭声,我说他犯糊涂了,他一抬手把我关了半个月。在牢房里的时候,我也想明白了,他可能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晨乐对他太重要了,他只能把怒火都发泄到你身上。我知道他当时没杀你,后面等冷静下来之后会好好听你解释的,可是谁知道——”
谁知道出了南区那一档子事。
梁舵长说:“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在龚吴启的办公室看到了让你回来的调令。”
江淮予指尖一顿,喉咙滚了滚。许久,才吐出一口气。
这些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事情发展的太快,又不受控制,起初可能就是几块小石头从山坡上滚下来,谁也不在意,可当真正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铺天盖地的山体滑坡早就是谁都拉不住了的。
他们不过都是受害者罢了。
梁舵长看到了江淮予脖子上那条蓝宝石项链,笑道:“这是刘琦给你的吧,当时你们三个天天凑在一起,熄灯了还偷偷讲话。”
“刘变走的急,又赶在乱世之秋,等刘琦都安置好了,我才知道那事,放心吧,贾庆那几个人都已经死了。前段时间刘琦在首都保护仓为你证明的那些话,这段时间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他已经放下了,刘变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江淮予有些动容,叫了他一声:“梁舵长。”
梁舵长大手摁在他的肩头,沉甸甸的重量,“一切都好起来了,你熬过去了。”
江淮予鼻子一酸。
临分开前,梁舵长还告诉他,自从听到了江淮予沉冤得雪的消息后,龚吴启就给保护仓中心递了辞职信,那边允许他开完最后一次会议后就可以卸任了。
目前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保护仓这段时间加强戒备也是借此机会稳定内部局势,防止龚吴启这边刚一走,辽东就会各方势力搅和的不得安宁。
江淮予想起上一世龚吴启没有说过卸任这件事,一直任职到辽东保护仓真正覆灭——也就是上一世他被仇恨蒙蔽双眼后回来的疯狂报复。
系统:“宿主!时至今日你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啦!”
他弯了弯眼睛,没想到这一世刚睁开眼就想回到辽东来,这一路却走了这么久,他也不再是一个人带着洗不清的杀戮回来,而是和伙伴们堂堂正正的回到这里,盼望着这个地方能一直平安顺遂。
梁舵长听说他们这几天都住在帐篷里,就说要给他们安排住所,赵晏河惦记着这几天江淮予一直休息不好,刚想同意,没成想郑玉却先拒绝了。
“不用麻烦你了,我刚想起来我在这附近有房子,我们去那边住吧。”
梁舵长不再勉强,只说有需要再来找他。
等人一走,高聿风就抱着胳膊冷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里还有什么房子,你前两天怎么不早说?”
他嘿嘿一笑,“我忘了,真忘了,辽东这边风景好,我和悦悦蜜月都是来这里度的,这附近不远就是我的房子,收拾一下应该还能住。”
一伙人在站到郊外那栋三层楼高带花园带泳游池带高尔夫球场的复式大别墅外后,才对郑玉是个大富豪有了实感。
“我去,你真没骗人啊,你怎么这么有钱?”
郑玉:“我祖籍南方沿海城市的,从我爷爷的爷爷开始就没穷过,就是我爸一直让我们学会节俭不能铺张浪费,我受他的影响多。进屋吧,这里太久没人住了,估计灰多,得收拾收拾。”
房子外壁被绿色覆盖住,屋内还保留着主人离开时的模样,到处都是灰白色的布罩住昂贵的家具,郑玉结婚那时流行的复古装潢,现在看来有些冷硬,不过好在除了窗户破了一扇外,别的地方都好好的,要比帐篷好受多了。
等众人收拾的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了,几个人分别回了自己的屋子。
房子里的热水器是太阳能的,简单摆弄了一下发现还能用,萧安措先洗好澡在给江淮予暖被子,手上还握着那瓶妊娠油,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擦着头发走来的江淮予。
江淮予在床边坐下,没发现发尾的水珠滴在床上,还在给自己的脸抹保湿膏。这是他的习惯,每天睡前只要能洗脸就一定会抹,不止脸,身上也会仔细的擦一些护理的用品,不过现在他肚子越来越大,动作不方便了,就由萧安措代劳。
这会擦脸的功夫,一会抬抬小臂一会扬扬脖子,举手投足都是一股馥郁的香气,好像怀孕后这股香更加糜烂盛艳。
萧安措眼神有点迷离。
江淮予上了床,两个脚心相对,眼睛自然而然的落在对方身上,发出了一个很浅的“嗯”声,在疑惑萧安措为什么还不来给他抹小腿和脚丫。
萧安措也“嗯”了一声坐起来,不过他的这声嗯和江淮予的相比,低沉沙哑了许多。
莹润细腻的脚趾举到他面前,带着微微的肿胀,萧安措先把自己掌心搓热了,再去握他的脚腕,有力地手指先是磨蹭两下脚背,而后去一下下的按着脚底。
江淮予咬着下唇,舒服地身体往后仰,脆弱的脖颈在他面前完全袒露。
萧安措瞥了好几眼,尤其是那个被蹂.躏变形的红唇,这副样子在他眼中看来过于肉.欲,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埋下头,某物兴奋的在衣服里弹了一下。
江淮予一脚踹在他下巴上,警惕地把脚收回来,“干嘛?”
“好了,抹小腿吧。”萧安措嗓子完全嘶哑了,他懊恼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平时他不会这样克制不住,今晚,得益于梁舵长差人送来的一桶生蚝。
他声音成了这样,江淮予就是想不注意到都难,他飞快地朝着那里看了一眼,然后就呆住了。
“你...摸脚就...啊?”
他平时也没饿着萧安措吧。
“好了小予,快擦完睡觉吧。”萧安措努力克制,伸手要去抓他的小腿。
一条胳膊横在面前。
萧安措抬头就看到了在舔嘴唇露出猩红小舌的江淮予,他呼吸停了一秒。
江淮予笑了一声,媚骨天成,他宛若一只猫般爬到了萧安措的身边,先是用脸去蹭蹭,而后停在耳边许久。
萧安措喉咙滚了又滚,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直到失聪的那只耳朵耳垂上的小痣被人轻轻舔了一下,湿润温热,呼出的气宛若一根羽毛似有似无地扫过,旖旎暧昧。
一颗子弹咻地击中萧安措,他眼底欲色翻涌,耳尖红的滴血,呼吸一下比一下重,后背的肌肉弓起,忍地几乎发疼。
把人挑逗成这副模样的江淮予笑嘻嘻地坐回去,不轻不淡地说:“不做,现在太晚了,我不早睡,明天起来要难受。”
萧安措用力闭了闭眼,“我知道。”
他掀开被子要下地,“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回来给你抹油。”
一只脚却踩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上面还有未抹匀的□□,只静止了半秒,脚趾就开始上下滑动。
江淮予咬着食指,宽大的领口下是一个暧昧的红痕,长发晃动,红痕若隐若现,浓密纤长的睫毛下一双带着坏笑的鹿眼,眼波慵懒一扫,媚得勾魂摄魄。
“裤子都要湿透了,我帮你啊。”
最近我尽量更,最迟三四天一更,17号之后慢慢会恢复隔日更,也快要完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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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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