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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无面女尸(五)

玉宵回了青鸾殿,见正殿还亮着灯,便知金珏还在等她。

金珏果然未就寝,只是换了一身玉兰色光缎寝衣,坐在床上等。玉宵一进门,金珏就向她招手。

玉宵去她身边坐下。金珏道:“就在这儿睡吧,我等你好久了,憋了一肚子话要跟你说。”

玉宵四下打量:“雅仪呢。”

“她早跟常羲睡下了,好在我让她们先回来了,今晚太吓人了,直到现在我的头皮还在发麻。”她用力握一握玉宵的手,“幸亏有你在。”

玉宵微笑道:“这不算什么。”

“对了,你走之后,掖庭令派人来报,说是景珠的母亲已经死了。”金珏烦躁地扇着雪狐绒扇,“原是早些时候我问的,现下出了人命,掖庭令连夜来报,生怕担了干系。”

殿内地龙烧得很旺,短短叙话几句,玉宵的手心也沁出了汗,便也脱下外袍,换上寝衣。不怪金珏终日扇不离手。

玉宵想起景珠前几日对她说过“我巴不得早点死,早下黄泉见爹娘”,当时只道她是情急之下口误,说错了的。

本以为景珠的娘还活着,原来早已撒手人寰。

也难怪景珠行事会如此无所顾忌了。

金珏的叹息声不绝于耳:“想想也是可怜,我交代过掖庭令,不让谭夫人做粗活重活,到底也没熬过这个冬天。”

玉宵道:“她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安稳了大半辈子,倏然遭此劫难,受不住也是有的。想必是为了景珠在强撑,景珠一走,她就失了支柱。一入冬,三天两头闹风寒,不肯吃药也不肯吃饭,没几天就死了。”金珏精疲力尽地说。

玉宵喃喃道:“像是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

金珏忽然紧紧抱住了她:“玉宵,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们沈家也会这样。”

“怎么会呢。”玉宵哭笑不得,拍拍她的手臂,“不要自己吓自己。”

“谁又说得准呢……其实我们也是没有退路的,国公府看似万人之上、风头无两,明里暗里却有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等着看我们摔个粉身碎骨。你看今夜蒹葭殿那个情状,哪怕只是一点点缝隙,崔家就迫不及待扑上来了。”金珏颤抖着说,“所以哪怕千万个不愿意,我也要做这太子妃。”

玉宵不意她会这样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不会安慰人,只得由金珏抱着,静静听她诉说。

“玉宵,幸亏你在,幸亏你在……”说着说着,困意袭来,她睡着了。

翌日上午,玉宵捧出檀香木盒子,去清平殿登门造访。

顾君瑜刚起,一听说她来了,连忙亲自出来迎接。

二人于正殿花厅落座。顾君瑜一见玉宵怀中抱着的盒子,眼睛都直了。

玉宵开门见山:“二殿下是不是在找这个?”

顾君瑜恍惚道:“怎么……怎么在你手里?”

他极力保持冷静的样子让玉宵发笑。

玉宵笑道:“是这样。前些日子二殿下遣景珠姑娘给二姐送奇珍异宝,昨夜我们得了空,理了理箱子的东西,就发现了这个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封密奏。”

顾君瑜的舌头肥大起来,含混不清地说:“你……有没有看过密奏?”

玉宵狡黠道:“你说呢?”

顾君瑜想:她一脸奸笑的样子,分明就是看过。

面上却不敢责问,只强自镇定道:“没看过就好,这确实是我丢的东西,劳烦三小姐物归原主了。”

玉宵见他上钩,竟喜滋滋地把檀香木盒子抱在怀里,嘴上却是另一套:“我当然是来物归原主的,不过嘛……”

“不过……不过什么?”顾君瑜心急如焚。

“我听说二殿下在户部颇有人脉,那么搞一个清白无痕的新身份应该不是难事吧?”她拿腔拿调地说。

“你要新身份?干嘛去?”

“这你就别问了。我不仅要新户籍,还要全国各地畅通无阻的过所。”玉宵不紧不慢地说。

过所,就是通行证,没有过所,不能出入城池,寸步难行。

这么简单?顾君瑜想了想,这笔买卖倒是稳赚不赔。

他一口答应:“好,我即刻就办,下午给你。”

说着他伸出手要接盒子。

玉宵躲过他的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顾君瑜咬牙切齿:“好,你在这里稍待。来人,上茶!”

一个时辰不到,顾君瑜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递给玉宵一个榆木盒子,道:“喏,全国通行的过所和全新的照身帖。名字那一栏你自己填吧,爱叫什么叫什么。”

玉宵验过,心满意足地收下了。顾君瑜急不可耐地打开檀香木盒子,看过密奏才长舒一口气。

出了清平殿,她马不停蹄地往宫外赶,本来说要召舞乐队进宫问话,玉宵想了想,还是自己跑一趟更为稳妥。反正她总要出宫的。

舞乐队名为“落英”,偏安平康里东北一隅。

说是舞乐队,其实也是青楼的别称。

玉宵一进平康里,隐隐约约就闻见暗香浮动,虽是白天,地面上仍遗落了不少金粉银屑,可以想见夜晚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景象。

顾君琪已在“落英”门前等候。

“你来了。”他兴高采烈地说,“我已问过,今晨清点人数时,果然少了一人。”

“是谁?”

“一个新进的姑娘,名唤宝珠。”

“宝珠?倒是个有趣的名字。”玉宵失笑。

鸨母莫娘一步三摇将他们迎进厢房,沏了碧螺春,满室茶香四溢。

提起宝珠,她是骂骂咧咧:“这个宝珠是个心比天高、眼高手低的姑娘,明明是个丫鬟身,偏偏要做夫人梦。整天的拿鼻孔看人,楼里的姑娘都处不好,别是伺候各位官爷相公了。我就看不惯她!打了骂了多少次都没有用。要不是舞跳得还行,我早把她赶到下三堂做暗娼了。”

她一打开话匣子,就说个没完没了。玉宵忙道:“这宝珠姑娘什么时候来的?”

莫娘拈着方红巾子,翻着白眼想了一会,道:“秋天里来的,那时候平康里的银杏叶金灿灿的落了一地。”

“她什么来头?”玉宵问。

“嗐,不过就是个官卖的奴婢,京城里一个老爷犯了事抄家,家生的千金入宫为奴,家生的奴婢托身为妓。”

玉宵激动地站起来:“那家老爷姓什么叫什么?”

“……瞧我这记性。”莫娘费力思索着,“姓谭,是什么御史。”

果然如此。玉宵心下了然,景珠的一个故人。只是,为什么是她?

莫娘依旧喋喋不休:“那孩子来的时候叫七宝,她嫌这名字不好,要给自己改个花名,叫宝珠。我当时头风犯了,觉着这名字倒也喜庆,便也随她去了。”

送二人出门时,莫娘还对顾君琪依依不舍:“哎哟小郎君,以后常来啊,瞧这小脸俊的,你来我莫娘不收钱……”

说着在顾君琪身上掐了一把,把他弄得满脸通红。

两人沿着洛水走到了天香楼,吃完一顿晚饭,不知不觉入了夜。

玉宵不说回宫,顾君琪也不催她,只说:“你在等什么?”

玉宵微笑:“等夜幕降临。”

顾君琪环顾四周:“晚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玉宵道:“我很喜欢长安的夜,比白天更热烈。有段时间宵禁,一入夜就不能出门,可把我闷坏了。”

顾君琪怅然道:“我对长安的夜并不熟悉。”

玉宵见挑起了他的伤心事,便岔开话题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路上,顾君琪与她攀谈。

“听说你去了顾君瑜的清平殿?一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玉宵把密奏的事原原本本讲给顾君琪听。

顾君琪大惊失色:“你就这么交了出去?这可是顾君瑜的大把柄啊,景珠拼了命也要给你的。再说,你想要新身份,我也可以效劳。”

玉宵哈哈大笑,半晌才平静下来,道:“不是……你别激动。”

她附在顾君琪耳边,悄声道:“我伪造了一份一模一样的,给他那份是假的。”

“啊?以假乱真吗?”

玉宵点头:“我自己都分不清孰真孰假。”

“不会吧?你不会把真的给他了吧?”顾君琪忧虑道。

“不会。”玉宵两手一摊,“我做了个小记号。”

“看不出,你还有这手艺?”顾君琪道。

“我才没那能耐呢!会伪造的人很多啊,我在暗巷找的。”

“什么人敢接这掉脑袋的买卖?”

“暗巷的人咯,只认钱不怕死的。”玉宵耸耸肩,“看,前面就是暗巷,我们到了。”

“不是要追凶吗?你带我来这干嘛。”

“凶手说不定就在这里。整个长安城,也只有暗巷会让官差望而却步,无论是江洋大盗,还是无家可归之人,都可以来这里避难。”景珠闲庭信步,在一个面具摊子前停下,信手买了两个面具,递给顾君琪一个。

“戴上。”她轻声说。

顾君琪依言戴上,透过面具上的孔洞,他看见玉宵的面庞也被面具遮住了。

他努力记住她的服饰,生怕走散了就再也认不出。

穿过川流不息的人流,他们来到了一个百戏班子前。

百戏班子正在表演,四周围了一圈人。伶人们都画着浓墨重彩的妆,看不清五官。四个水蛇腰杨柳身的舞姬围着一个喷火的壮汉,载歌载舞。

玉宵屏息凝神,就连顾君琪都能察觉到她蓄势待发的紧张情绪。

一盏茶的工夫,玉宵便消失不见了。他急坏了,正要出去找,却见玉宵悠悠然走了回来。

“你去哪儿了?”他低声问。

“没去哪儿。”玉宵懒洋洋地说,“走,我们去茶楼上的雅间。”

玉宵叫了一壶金骏眉,正翘着二郎腿品茶。

顾君琪忍不住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给了班主一笔钱,让一个姑娘上楼来唱曲。”

“姑娘?”顾君琪疑惑道,“你还有这雅兴?”

一阵咚隆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有人踩着老旧的橡木楼梯上来了。

“姑娘来了。”玉宵紧盯着门口。

吱呀一声,一位戴着面纱的姑娘走了进来,即使蒙着面,玉宵也能认出她来。

“景珠姐姐。”玉宵热情地挽住那姑娘的手臂,“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景珠倒也坦然,她除下面纱,微微一笑,道:“是你,我早知瞒不过你。被你找到,也好过被官差抓住。我认命了。”

玉宵请她坐下来,为她倒一杯茶:“说说你的经历。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本来今天不想更的,因为有了第一个收藏,所以更一章以表纪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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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无面女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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