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充斥着扑面而来的锐利气息,令路过的人不禁偏眸打量,但很快他们意识到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魏宁舒侧转过身,目光轻扫他的样子。
如果有可能,她既不想呆在这里,更不想去到他身边。
而且他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
魏宁舒盯着那条没被系紧的领带,又看向他略微凌乱的头发。虽然对于别人来说,这种程度根本不能被划入凌乱的范围内,但他是蒋越。
是绝不会让自己出任何差错,违背半点完美形象的模范人物。
思绪被他这样的状态牵扯过去,魏宁舒久久没做出选择。
站在她身边的人刚想朝蒋越挑眉,然而视线内,他迈步过来,直接将魏宁舒拉走。
魏宁舒晃神之际踉跄了下,手臂传来的触感似乎在不断收紧。她抬头去看蒋越的神情,但那张侧脸只有看不透的深邃。
“蒋越……”魏宁舒站定脚步,用力回拽着他,语气很轻地问,“你怎么了?”
他没回应,慢慢松开了她。
“晚上雨会停,陪我出去吃顿饭。”蒋越淡声说完,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
对话结束,他的身影也已经走远,魏宁舒却站在原地,往着他离开的方向。
无论是他所表现出与平时的不同,还是这句偏日常性质的邀约,都太过怪异。
她完全想不出,能有什么事让他变成这样。
剩下的时间来不及泡温泉,魏宁舒下午去逛了酒店旁边的商场,买了几身暂时应付着穿的衣服,以及一些她喜欢的洗护用品。
魏宁舒本想去问蒋越,今天晚上吃饭会不会还有别人,她穿什么合适。
但又觉得与其问他,倒不如直接穿件在一般场合不会出错的基础款。
在房间里无所事事,魏宁舒拆开新买的化妆品试了试,趁蒋越还没发来消息,心血来潮地画了个淡妆。
妆容用色浅淡粉嫩,不是她平时会选择的色号,不过显得格外温柔乖巧。
魏宁舒忽然想到,这应该就是蒋越喜欢的类型吧。
垂眸片刻,魏宁舒拆开一盒卸妆棉,巧的是蒋越刚好这时发来消息。
她看着上面的内容,感觉时间不够卸掉重画。
除此之外。
好像还有别的因素阻拦着她卸掉这个妆。
魏宁舒换上刚买的裙子,打理头发时看到随衣服赠送的粉色蝴蝶结头饰。她停顿几秒,拿起手机走出房间。
下了几乎一整个白天的瓢泼大雨,此时终于消停下来。魏宁舒走出酒店,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慢慢行驶过来,停在她的面前。
酒店门口的接待员走上前,帮她打开后座车门。
魏宁舒一眼看到后座另一边的黑色身影,此时正靠着椅背,看上去却是那样的正襟危坐,没有随意的感觉。
魏宁舒停顿几秒,坐进后座。
驾驶座上的人是她没见过的生面孔,除了他,车内只有她和蒋越。
魏宁舒偏过头问:“罗瑞呢?”
蒋越没看她,回道:“他有别的事要处理。”
“哦……”
领带被重新系得整齐,语气听不出多余情绪,脸上只剩冷淡。
这才是那个真正的蒋越。
魏宁舒怀疑她是不是有受虐倾向,竟然只能习惯他这副样子。
哦,还有那天的他。
大概这么久以来只见过一次那样的他,这种限定版可遇不可求,自然不能和他平时做对比。
虽然她觉得。
他还是扯开领带,领口微敞,比较看着顺眼些。
车开了不算多久,停在一家中式风格的饭店前。
魏宁舒扫了眼停车位上的那些价格不菲的车,感觉到了这顿饭不止有他们两个在。
毕竟这种地方不是谈生意,就是陪中老年人吃饭。
魏宁舒跟在蒋越身后,忍不住询问:“今天还有谁在?”
“你认识的人。”
蒋越轻声说道,接过司机从后备箱拿出来的礼品盒。
“我认识?”魏宁舒诧异,想不到他说的人会是谁。而且好像还在卖关子,不肯直接告诉她。
越是这样,她逆反心理越强烈。
魏宁舒跟在他身后,不断追问:“到底谁啊,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是我姑姑?”
没等到蒋越回答,一道稳重声音轻插过来。
“是我不让他说的,怎么,你这丫头不想见到我?”
魏宁舒转过身,惊讶看向来人。
前台服务员接过蒋越手里的礼品,轻声问道:“南老先生,先给您拿去雅间,还是送到车上?”
“先放这里,等等让司机来取。”
南松岩吩咐完,看到魏宁舒凑近过来。
她语气娇软:“爷爷,我怎么可能不想见到您,要知道您在我心里的地位,和我爷爷差不了多少。”
“你觉得这话我会信?”南松岩拐杖拄地,轻轻敲了敲,“上一次见面,我可是听到你叫我们两个老东西。”
魏宁舒挽上他,讨好地笑:“我那时候刚上大学,年轻不懂事,再说了,还不是你们两个非要去做些危险的极限运动。”
南松岩嗤笑一声:“你和南熙简直一个样,年纪轻轻的什么都不敢尝试,等到半截入土的年纪,岂不是你们要退休坐上轮椅?”
南松岩幽默的话让魏宁舒笑了笑,又问道:“南熙今天没一起来吗?”
“她路上堵车,我们先不等她了。”
蒋越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微抬的视线在触及到她的脸庞时,目光稍稍停留。
她鲜活的样子很常见,每次展露出来的不太一样,不会让人感到厌倦,更不会想要将她推远。
除非。
她说了某些令人不快的话。
“小越,我们走吧。”
蒋越偏移目光,轻点着头。
魏宁舒没想到蒋越带她来见的人会是南松岩。
南城姓南,可见他的背景是怎样庞大。
南家祖上从军,后来经商,整个家族显赫兴盛。到了南松岩这里,他选择进了政界。
虽说现在退休几年,但他勤勤恳恳做出实绩贡献,得到的诸多表彰足够让人去谈上几辈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样风光无限的背景下,南家几代遵纪守法,不会沾上任何污点。教育后代的理念更是严格规范道德行为。
比如南熙,和魏宁舒一样的年纪,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没被宠坏,更没有游手好闲,呆在家里整天没事可干。
听说她开了家设计公司,今年年初还获得了国际上的设计大奖。
魏宁舒这样一想,她身边的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的目标。
戴瑶菲最近在拍戏,看她的认真程度,像是真的打算进娱乐圈。路颜更别说,她一直目标明确,是个搞研究的料子。
连向婉也是。
她们经常去的那家娱乐场所就是她开的,一直精心打理,吸引了不少有钱客户投资。
好像只有她。
以后的路清晰明确,可那不是她规划的,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喜欢的事。
大概除了吃喝玩乐。
进到雅间,蒋越和魏宁舒坐在南松岩左右的位置。
“看看想吃什么?”南松岩让服务员给她递去菜单。
魏宁舒回过神,推脱着说:“您知道我的,基本什么都爱吃。”
“爷爷还记得你喜欢吃狮子头。”南松岩轻笑着回忆,“你小时候听说要吃狮子头,还哭了好久,一直说不敢吃狮子,怕它们来咬你。”
魏宁舒埋怨着说:“那个时候我才多大,哪里知道狮子头是什么,而且蒋弈辰还故意吓唬我。”
提起蒋弈辰,明明身边坐着蒋越,南松岩却问着魏宁舒:“那小子最近怎么样?”
魏宁舒微收笑意:“不太清楚,最近没怎么看到过他。”
南松岩笑着问:“你们不是经常黏在一起?”
“……”
这句略显奇怪的话一出,魏宁舒下意识去看向蒋越。不过她很快收回目光,更不清楚刚才为什么会去看他。
魏宁舒反驳:“我才没有和他黏在一起,何况我们都多大了,又不是小时候。”
南松岩抬眉问:“大了能怎么样,关系不还是不变?而且那个词是什么来着,青梅竹马。”
南松岩的话刚落下,蒋越缓慢起身。
“我接个电话。”
魏宁舒看着他的背影走出门,一时怔愣,收回视线后轻声开口:“他现在挺讨人厌的。”
“哦?”
南松岩看了眼门的方向,又看着魏宁舒发直的眼睛。他拿起手旁的茶轻抿,寒暄地问:“你爷爷最近怎么样?”
魏宁舒感到奇怪:“您和他联系的次数应该比我多吧?”
南松岩既没顺着刚才的话题,也没回应她的话,而是问:“他们有催你结婚吗。”
魏宁舒摇头,提醒道:“爷爷,我可还没毕业。”
南松岩继续问:“那你谈恋爱了吗?”
魏宁舒没想到南松岩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一时没回答上来。
“那看来是谈了。”南松岩得出结论。
“??”
“我没——”魏宁舒刚开口,门外有声音传来。
“魏宁舒!”
南熙有些火急火燎地进来,引得南松岩皱眉。
南熙把魏宁舒拉了起来,扭头说道:“爷爷,我有事找她,我们说完就进来,大事!”
鲜少见到她这样慌张的一面,魏宁舒不知所措地被拽着往外走。
南松岩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你慢着点,像什么样子。”
南熙匆匆拉着她穿过走廊,来到另一边有露台的地方,她停在拐角把头歪了出去,回身低声说:“你看那边那个人。”
魏宁舒探头去看,又听到她说。
“那人长得也太优越了吧,可惜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在打电话。他现在好像不打了?我要去要他的联系方式。”
“等等。”
魏宁舒拉住了她。
“他是蒋越,你一直没见过的蒋家那位。”
仿佛某些东西驱使,魏宁舒几乎是瞬间跟上了一句:“但他……有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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