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袭来的质问让魏宁舒难以理解,但比起探究这点,她更需要问清另一件事。
那时泡完温泉,南熙吐槽她的表哥天天喝酒,他的订婚对象无法接受提出退婚,没想到她表哥得知消息的时候刚好喝得快不省人事,直接去女方家里大闹一场。
南熙:“这么丢人的事他也做得出来,要是我的话早被爷爷打断一条腿了,最后还是他老人家大半夜过去解决的。”
“他喝得不省人事还能闹起来?”魏宁舒好奇地问。
南熙:“嗨,他借酒发疯呗,要不人家干嘛要退婚,估计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感觉他更像是装醉,都还能好好走路。”
某些画面一闪而过,魏宁舒皱眉:“装醉?”
南熙轻笑着回:“真喝多到不省人事,谁还能站得起来啊,也对,你酒量好没体验过那种感觉。”
心底隐隐被南熙的话敲击,魏宁舒在原地站定脚步。
她很少把过往的事放在心上,很多场面几乎是发生过后便不常想起。
顶多是最近的她反常了些。
所以她差点忘记,最开始遇到蒋越不同寻常的那面是在哪天,也差点忘记,当初是怎样坚定他冷淡面具下藏着一副虚伪面庞。
仔细想想,她当时怎么会觉得他是真醉到失去反应。
上一秒朝她走来,下一秒听不见她的话。而且后来司机搀扶着他,明明也能走路。
当时她的注意力全在他难见的那一面上,甚至被短暂地轻微地,诱惑了一下。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毕竟她不像某人,装醉看戏,还抵死装作一切没发生。
魏宁舒此刻站在蒋越的面前,越想越气,怒瞪着他:“之前我在江宴遇到你,你是不是在装醉?”
蒋越冷沉的目光稍稍动容,语气依然平淡:“哪天?”
“就是你在拱桥那里遇到我,我让司机送你回家的那天。”魏宁舒不满他的明知故问,气愤说道,“你就是想看我会怎么对你,好向别人揭穿我是不是!”
魏宁舒向来不算好脾气,现在的语气听起来也确实很差。
他们所在的房间一角是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可不断起伏的氛围蔓延直降,到了种旁人难以预估,不敢轻易喘息的地步。
蒋越漠然抬眼:“你还需要揭穿吗。”
魏宁舒错愕。
蒋越起身道:“魏宁舒,我说过,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
“那这是你装——”
魏宁舒没说完,蒋越径直离开的身影打断她的话音。
他直接走出房间,关门声不重,也不能划在很轻的范围内。
不仅无视她的控诉,没留下半句解释,还带着不算明显的情绪关她的房间门。
到底是谁的问题更大些?
烦闷充斥心间,魏宁舒看了眼刚才被他坐过的沙发椅,愤懑踢了一脚。
不就是没回他消息吗,还要跑过来兴师问罪。
魏宁舒拿出手机,仔细翻阅,才发现他早些时候发了两条短信。
一条在她差不多离开会场的时候,他问她去了哪里,估计没多久罗瑞已经告诉了他。另一条是晚上她们还在泡温泉,他说明天要回黎城,去宋家参加寿宴。
这根本不怪她不回消息。
谁平时没事会看短信,她甚至还把通知提示给关掉了。
而且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什么样子,还平静地看着她在他面前……
简直令人讨厌!
一整晚难以平复心情,魏宁舒极度懊悔这段时间的不清醒。亏她之前还考虑了那么多事,原来他一直在冷漠旁观她演戏。
她晚上在还担心她造谣了他的感情状况,让姜书盈和南熙误会,万一传开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现在看来她做得太过正确,把姜书盈及时拉出火坑。
跟这种人在一起只有被冷暴力的下场,没准还是冷热兼施,折磨得人痛不欲生。
魏宁舒情绪太过激动,所以入睡困难,直到凌晨四点还意识半醒,并未完全进入睡眠状态。
她在睡前给罗瑞发了消息,说她自己买票回去,不需要报销。
为的就是远离某人,少和他扯上关系。
她又问了宋欣,宋家的寿宴下午三点开始准备,她只需要在那之后一两个小时之内到。
第二天的精神状态可想而知。
魏宁舒中午拖着疲惫身躯,半睁着眼赶到机场,在飞机上昏昏欲睡,直到落地仍像一具行尸走肉。
以至于宋欣见到她,怀疑她沾染了什么不良习好。
“你瞎说什么,我只是没睡够。”魏宁舒打着哈欠,靠在沙发上休息。
宋欣:“你昨晚去哪了,能睡那么晚?”
魏宁舒:“哪里也没去,有些失眠而已。”
宋欣:“那要不要再去我房间睡会儿,反正距离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吧。”
魏宁舒思忖着说:“也行。”
她刚要起身,和一道灼热的视线相撞。
和以前对视的感觉不同,此刻的他似乎带着轻微怒意。
魏宁舒以为她状态不够好,有些眼花。
宋欣站在魏宁舒身边,犹豫劝道:“宁舒,其实他也没有坏心思,我听舅妈说他承认了撒谎的事,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而且他一直在和你道歉。”宋欣见魏宁舒不为所动,叹气说,“我不是非让你跟他和好的意思,但你们认识了这么久,总这样多别扭。”
最近有别的事占满思绪,魏宁舒早把蒋弈辰抛在了脑后。
她一向是过了那个阶段,气性少很多,更不在意他做了什么。毕竟没有到某种过分的程度。
魏宁舒点着头:“我知道了,那我去找他说一声。”
她往蒋弈辰所在的方向走,看到他拉住宋家的佣人说了什么,随后迈步上楼,步伐有些急切。
又像是带着决绝和坚定。
人在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还真的会看谁都不对劲。魏宁舒晃了晃头,跟上前去。
室内安静,手机被按灭放到桌上。
蒋越处理完工作的事,轻靠沙发阂眼休息。耳边传来的一声响没有令他睁眼,但眉心微皱了下。
房间门被重重推开,蒋弈辰走进来,将手机举在沙发上的人面前。
他冷声问:“您不应该和我解释下吗?”
微乱的思绪渐渐放平,蒋越睁开眼,侧头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视频不算清晰,明显隔着稍远的距离拍摄,但两个人的身形轮廓,对于熟悉他们的人而言太好辨认。
他面朝着镜头的方向替她披上衣服,而她也在最后露出了侧脸。
从视频的角度看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理智一些,可以看出这种拍摄手法有多刻意。
可惜质问的人并不符合条件。
蒋弈辰收回手,冷笑着问:“您难道要说单纯照顾她一下而已吗?”
蒋越平静看向他:“为什么不可以?”
“您觉得我会信吗。”
蒋弈辰露出的愠怒之间,多了份不可置信的错愕。
他怎么会不清楚蒋越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和魏宁舒保持着怎样的距离。所以许舟给他发照片时,他并不相信。
直到传过来的视频硬生生砸在他的脸上。
但凡换一个人,他都不会认为许舟的冷嘲能起到作用。
都不会认为,这个视频真得可怕。
魏宁舒不喜欢他,也不喜欢许舟那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他或许不该多心,可蒋越这样类型的人,从前没有在魏宁舒身边出现过,现在依旧只有他一个。
人更会被特例吸引,难道不是吗。
蒋弈辰微攥紧拳,不屑地笑了声:“我对您很信任,觉得您真的会好好照顾她,现在这算什么,你要对我说照顾到喜欢上她了吗?”
他想起某天的模糊画面,后知后觉地问:“在我喝多去找你倾诉的那天之前,你们就已经?”
没有礼貌的关系称谓,甚至从“您”改成了“你”。
蒋越从刚才开始一言不发,漠然垂眸,听着他充斥恼怒的话语,到现在稍抬起眼,扫视他的神情。
哪怕他们之间目前并无亲密举动,蒋弈辰也无法接受他看到那样的画面。
“为什么不解释?”手掌在身侧收紧又放开,蒋弈辰垂下头,不解地说,“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房间里流动的气息不至于剑拔弩张,也不会回归心平气和。
“我和她没任何关系。”蒋越淡声开口,“至于之前,更不存在你想的那样。”
蒋弈辰追问道:“那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
听到的回答过于果断,反倒让蒋弈辰的戒备松懈。
他不太相信地问:“那视频里的内容呢,我不觉得那是小叔你会对没关系的人做出来的举动。”
蒋越始终面色平静,仿佛这场审判与他无任何瓜葛。
他缓慢起身,沉声回应:“那天她不舒服,我带她去了医院,而且晚上降了温。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至于视频,你足够清醒,就能看出这样的画面是错位拍摄。”
似乎得到蒋越的肯定答案,蒋弈辰才能理智思考。
如果真是他说的这样,那为她披一件衣服也没什么别的意义,何况发来视频的人是许舟。
他们之间的恩怨足够让他添油加醋,等着看他和身边人撕破脸。
蒋越见他仍低着头,反问一句:“两家人托我照顾她,我难道要坐视不管?”
蒋弈辰这才抬眼,想起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自责地说:“小叔…对不起,我只是太——”
他的声音被耳鸣干扰,后面的话很难听清。
与他们缓和的气氛不同,门外墙边,有人陷入一片冷寂中。
魏宁舒手心掐嵌,指尖的力不被收敛控制。她抬起另一只手抹掉脸颊的痕迹,冷眼离开这里。
“小叔,您能原谅我吗……”
门内,蒋弈辰正在道着歉。
蒋越站在他面前,眸底泛着冷冽。他没有回应这句带着愧疚的歉意语句,而是说:“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蒋弈辰听着他沉淡的声音,抬起了头。
“但是我要提醒你。”
蒋越目光漠然,语气和蒋弈辰质问他时同样坚定:“你没有理由过问我的人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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