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认后,我才敢推门走进去,果然,公司里确实有人在加班,前台的接待员礼貌地问我是否预约过,我直言要找陈志峰,说是他女朋友。这时,接待员女孩的脸上有些难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不好意思,陈经理不在公司。”
“那他去了哪里?”我心跳得很快,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您要么打电话给陈经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接待员说道,然后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不想理会我。
“就是电话打不通,不然我也不会找到这里,麻烦您告诉我,他到底去了哪里?”我哀求道,我现在特别懊悔,当初怎么没有记下陈志峰租房的新地址。
“女士,您别为难我,我真的不知道陈经理的去向。”接待员并不打算告诉我。
我不再浪费时间,迈着大步,径直走向前方的办公区。
“女士,您不能进去,这是我们的办公场所,没有提前预约——”
“陈志峰!陈志峰!陈志峰!”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不顾接待员的阻拦,在门口大喊着。
“什么事情,这么吵?”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走出来,一见我,便有些生气道:“这里是公司,没有提前预约,不能随意进入,保安在哪,也不管管。”
“我找陈志峰,我是他女朋友。”我站在门口大喊道。
听我这么一说,那女孩有些惊讶,随后又摆出刚才的傲慢模样来:“他今天不上班,有事你自己打他电话吧。”
“电话打不通,能否告诉我他——”我说到此处,便打住了,我心想,自己如果询问陈志峰的住处,一定会惹人怀疑,怪只怪我心太大,他的新住址我都不知道。
我只得离开,当我踏出写字楼大门时,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我立即给陈志峰的母亲打了个电话,谎称要给他买吃些的东西寄过去,但是忘了新的地址。陈志峰母亲当然是没多想,很快就把新的租房地址发了过来。
找到陈志峰租住的小区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多,奔波了一天,什么都没吃,但我当时并未觉得饿。自始至终,我的心弦一直紧绷着,生怕在某一刻断了,然后一切都完了。
说来也是巧,正当我走入楼道时,听到身后一阵熟悉的笑声,也许是因为小区灯光昏暗,加上当时已经是十一月份,傍晚的小区内黑乎乎一片,我才得以在陈志峰看到我之前,藏入一旁的树底下。我亲眼看着陈志峰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走进了前方的楼道,两人看上去十分亲密,一路上有说有笑,手里还提着购物袋,一副恩爱小夫妻的模样。我的心弦终于在紧绷到极限后,啪地一声断了,两滴泪从我眼眶里流出,接着怎么也止不住。我清楚地记得,自己蹲在树底下,在那个寒冷的晚上,一个人默默哭了近半个小时之久。
我擦干眼泪,瞬间觉得自己不再那么执着于陈志峰,我决定上楼去向他讨一个说法,我坐电梯来到他家门口,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陈志峰的室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得干干净净的,他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找谁?”
“我找陈志峰。”我说这话时,已经推开面前的小伙子,闯了进来。
“陈志峰!”我在玄关口大喊着,这时,陈志峰从厨房里走出来,他身上系着围裙,应该是在做饭,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向巧舌如簧的他,此刻结巴起来:“你——怎么来了?”
“里面的是谁?”
“室友啊,我们三人合租——”陈志峰话还没说完,厨房里的女孩已经走出来,嗲声嗲气地问道:“志峰,是谁啊?”
“朋友——”陈志峰对身后的女孩说道。
朋友?我听到这两个字时,居然笑了起来,我越笑越大声,我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火辣的身材,大冬天的却只穿了一条凸显身材的超短连衣裙,头发是那种长长的波浪卷,脸上化着浓浓的妆,一双贴着浓密假睫毛的眼睛此刻正带着笑意看向我。
“陈志峰,你太可以了,佩服!”我不想再多说什么,那天我没有像之前想好的那样,哭闹着要陈志峰一个说法,我当时极为冷静,最后只是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回去后,我会和你父母说清楚。”我是跑出去的,因为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当晚我就叫了辆车回到家里,车程两个多小时,花了我近三百元。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自己当初是那么傻,也许陈志峰早已经和他前女友复合,而我一直傻傻地认为他只爱我一个人。如果当初我不去找他,我们或许真的会订婚,然后领证结婚,一切安然就绪,也许到我为陈志峰生下孩子后,还被瞒着,傻呵呵地认为他是一个为家庭未来而努力工作的好男人。我记得,陈志峰的父母将彩礼要了回去,彩礼中包括给我买的金饰,不要脸的陈志峰还要求我拿出当时给我的五千元,把钱算得清清楚楚,一分不少。我当然如数归还,因为那些东西,令我觉得万分恶心。
想到这里,我鼻头有些酸,三年过去了,我依然觉得自己当年是多么地委屈,又是多么地蠢笨,如果我当时留一点证据,现在也不会被陈志峰诬蔑,被谣言牵着鼻子走。
不过最后,谣言还是止于智者,毕竟陈志峰村上的人都知道他的为人,有人曾说过,陈志峰二十岁不到就谈过女朋友,还将人家女孩带回家,而他父母虽然不同意,却也只能暂且顺着他。帮我说话的人不在少数,大家都认为我是个好女孩,幸亏当初没有与陈志峰结婚。造谣我的话便是不攻自破,多数人还是站在我这边,当然也有人在背后谈论我的一些不实传闻,当做饭后茶余的谈资。
过了几天后,事情也就渐渐淡去,这场风波算是慢慢平息下来。我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越来越好了,当我听闻这些不实传闻后,非但没有找人去辩论,反而悠然自得,没有表现出难过的一面。我现在觉得,外界的那些不实的猜测都伤害不了我,只要我变得强大,就会自动远离这些不好的事物。
成为一名作家,就是我的梦想,不知何时,这个梦想伴随着我,渐渐变成了一种执念,在这种执念中,我变得越发坚强起来。可是,面对一次次的投稿失败,我的自信心被无情地打击着,到最后,我失去了写第二本书的信心,当初的那份执着与自信,此刻已经被消磨得无影无踪。夜深人静时,我会思考到很久才入睡,有时候会失眠,第二天上班就无精打采,日复一日,我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我觉得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孩童时候的梦想,青年时期的梦想,成年后的梦想,现在都已经成为了泡影,我亲眼看着它们在逐渐幻灭,直至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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