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众贵女显然受到了惊吓,但好在黑衣男子控制住了持刀的歹徒。
侍卫,蜂涌而入,霎时跪满一地。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将军责罚。”
将军?众人无不生畏,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唯独司徒馥还困在心悸中。
“废话少说,押去大理寺,让苏尚好好审,看是哪个狗胆包天的,竟敢在折花宴上行刺?”
云诘开口,似乎并不想黑衣男子说话。
行刺的是个练家子,手上老茧丛生,他不认识云诘,以为刚刚侍卫的话是对着云诘说的,顿时崩溃:
“将军?哪个将军?折花宴上怎会有将军?……那人骗我?我不要去大理寺!”去了,就回不来了。最初的约定不是这样的。
云子衿上前,觉得可笑:
“情况都还没有弄清楚,就敢上来行刺,该说你大胆还是愚蠢?”
说完看向一旁惊魂未定的司徒馥:
“司徒小姐好些了吗?那歹徒应该没有伤到司徒小姐吧?”
司徒馥听到自己被点名,脑袋瞬时清醒,她忙摇头。
虽然面上不显,但是泛白的唇角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回三皇子的话,民女一切安好。”让她担忧的是,刚刚那人最初说的那句话,在场的皇子们,是否也觉得父亲是个会作恶行凶、死得其所之人?
但是父亲已经死了,不是吗?
这些人还揪着不放是为了什么呢?
是把柄。
司徒馥猛地睁大了双眸,是把柄,更是斩草除根,所以才要杀了父亲后又要杀她。就算她只是一个闺阁里的小姐,父辈的事情她不沾染丝毫,然而,在恶徒眼中,她享受着父亲给予的荫蔽,本身就罪无可赦。
云子衿似是看穿了司徒小姐的心事,忙道:
“恶徒口出狂言,司徒家主一生浩荡,又常常接济难民,仁善之心天地可鉴,他人肆意污蔑的话,司徒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司徒馥虽不知三皇子为何要帮她说话,但她不想卷入皇子们的漩涡中心,皇上未立太子,东宫之位空悬,他们皆非嫡出,眼下皇后又即将诞下皇嗣,若是皇子,倚仗皇后母族的势力,不久就会被立为储君。
她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云琼打断: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
云琼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天,好似天上有什么似的。
司徒馥不敢接话,皇子们开腔,她不想卷进去。倒是云诘,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而黑衣男子则完全置之不理,提起歹徒就往为首的侍卫身旁扔。
歹徒重重摔到了地上,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司徒馥这才发现,他的下巴被卸了。敢情,黑衣男子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他们这边,不亏是能做将军的人,司徒馥已然猜到了他的身份。
“皇兄这是何意?”
不单云子衿不懂,在场众人亦是一头雾水。
云琼突然转过了身,云诘见他望着自己,随即挑了下眉:
“二弟这是何意?”
“噗嗤~”云琼又将身子转了回来,别有深意地看了司徒馥几眼:“臣弟……没什么意思。”
司徒馥不敢回望过去,立即将头微微低下,默不作声。
云琼不顾众人惊骇的目光,径直朝着司徒馥走去,众人随即往后退,司徒馥亦是,然而她发现云琼就是朝自己而来时,便只能无奈停下脚步。云琼转了一圈,目光很是逾矩。
一旁的黑衣男子突然上前,打断了云子衿和云诘还未说出口的解围。伸手就是一推,上前便是一脚,云琼避之不及,整个人踉踉跄跄了好一会,异常狼狈。看得出黑衣男子还是留了几分脚面的,不然云琼会是今日第三个落水的人。
“作死就滚回皇宫去,别给本王在这丢脸。”
云琼欲爆发的脾气,在听到这句话后,瞬时息了声,看得出他还是很怕黑衣男子。
“皇叔教训得是。”
符年是外姓王爷,年轻时因立下赫赫战功而称王封疆。又因为在战场上救了皇帝一命,自此便得到殊荣厚待,与皇帝结义。但他常年驻扎在军营,基本上不怎么归京,司徒馥只在很小的时候,偶然有幸参加宫宴曾远远看上一眼。后来几次,便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穿着盔甲参加宴会的独特少年。
此番归京,是为何?
云诘扬唇一笑:
“还是皇叔治得住二弟……我以为皇叔此番归京,是想隐藏身份呢,希望皇叔不要怪罪本宫刚刚的无礼之举。”
云诘说完后,直接行礼,态度真诚。
云子衿与司徒馥年纪一般,第一眼都只是觉得此男子眼熟,而又想不起是谁。尤其是云子衿,因为生母身份低微,他被抱给容妃抚养,而容妃是二皇子的母妃,自然少不了排挤。然而皇帝常年在外征战,后宫妃子本就不多,够资格抚养皇子的,都有自己的孩子傍身,而没有皇子傍身的,位分又不够。
“不必见外,本王是秘密归京的,已上报皇兄了。”
符年说话时,前后的语调是不同的。显然,他不希望云诘多嘴。
折花宴在兰陵笙与元烨赶回来之前便结束了,宜安长公主碍于不愿惹事的态度,简单与众人唠叨了几句,便结束了。
折花宴本意是撮合世家的婚姻,但是世家的婚姻向来复杂而且牵涉的利益广泛。
歹徒被押着去了大理寺,司徒馥亲眼看着他进去。其实,如果可以,她希望当场审,便能当场知晓结果。但也心知,不太可能。
回府后,画春因为司徒馥撇下她的事而在闹脾气。原本该吃下三大碗白米饭的,硬是气得只吃了半碗。下人来与司徒馥说时,司徒馥只道:让厨房烧只鸡,沾上蜂蜜,然后再炖一盅排骨,用天麻、人参炖,再做一盘蒸虾,准备一份五香酱料。晚上吃的菜,按原菜样给她重新送过去一份。
于是在中夜的时候,那个说要饿自己一顿的丫头,没忍住,大快朵颐吃了半个时辰。这火便消了,第二天又欢天喜地跑去找司徒馥。
“下次再找借口丢下奴婢,奴婢真的生气了。”
司徒馥看着气鼓鼓的画春,有些好笑,为了安慰她,只得道:“下不为例!”
这边刚用完早膳,那边兰陵笙便登门拜访。一见司徒馥便质问:
“阿馥,你为什么将花扔给那个小白脸也不给我?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那小白脸得到了你的花也不珍惜,竟然直接扔了出去,简直太欺辱人了。”
确实欺辱人,折花宴有规矩,就算对扔花的女子无意,也不该当着人家姑娘的面,直接把花扔了。这是对女子的不敬。
司徒馥忙着想歹徒的事情,倒是把元烨忘了,正愁没有理由去纠缠元烨,这不就有了。于是她点了点头,兰陵笙见她回应自己,瞬间来了兴致,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阿馥,你也赞同我说的对不对?我就说,你怎么会真的喜欢那个小白脸呢?以后别喜欢他了,喜欢……喜欢……”
兰陵笙突然低下头,嘿嘿一笑。然而司徒馥自他说起元烨扔花起,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过。兰陵笙见他都快说完了,还特意留了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待她问,却见对面坐着的女子,仿佛静止了一般。
“阿馥!阿馥!我同你说话呢。”兰陵笙见司徒馥终于看自己了,于是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那小白脸除了脸白了点,文章写得好点,他还有什么好的?我也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也会写诗,你都不知道我写的诗在民间有多受欢迎呢,老幼皆宜,不比那个小白脸强?”
兰陵笙确实白,甚至比元烨还要白上两分,毕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世子爷,风吹不到雨淋不到。至于诗,确实也写了不少,全是打油诗,花钱请坊间传唱,就这?
司徒馥白眼翻上天。只觉得兰陵笙真的聒噪无比,她还需去寻元烨,便打发了这尊大佛。
元烨自从离开福华寺后,便在洛京偏僻的街巷租了一间小院,只有两间房:卧房和书房。司徒馥还探听到,最近元烨在小院里买了几口大缸和一些花种,一些普通价位的木制家具也购置了不少,但让司徒馥不解的是,这座小院离皇宫很远,日后上下朝肯定不方便,而且,离司徒府也很远,想来是元烨囊中羞涩罢。于是她便令画春将名下一座宅子,以凶宅的名义,低价售出。
当司徒馥来到元烨的院子外时,正见一男子全神贯注,正低头往大缸里扔鱼食,大概是在喂大缸里的鱼。院子比司徒馥想象中的还要小,而且,那缸乌漆嘛黑的,又丑又高,这状元怕不是只会读书吧,就不怕鱼死了?而且,总不能次次看鱼,人都得踮起脚来看吧?
元烨这时才注意到了院中突然多了一个人,眉头紧锁,皱成个川字。
“司徒小姐可知道你现在是在私闯民宅,按照律法,我可将你抓去见官,私闯官员府邸,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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