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兰站在人群中,看着江知行被众人簇拥着,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满是复杂的情绪。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江知行,江知行此刻所获得的赞誉,就像一把尖锐的刺,扎在她的心间。
在她眼中,江知行不过是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追求者,那些关怀和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
可如今,他对自己爱答不理。
这下还造出收割机,赢得了大家的称赞和尊重,这让习惯了成为众人焦点的陈书兰,心里极不是滋味。
与此同时,陈书兰也忍不住后悔起来。
她想起曾经江知行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每次家里寄来东西,他总是毫不犹豫地分自己一份;自己觉得农活累时,他也会主动揽下。
那可是300工分!如果江知行还像往常那样对自己捧着,那岂不是可以拥有更多的好处。
现在看着江知行与自己渐行渐远,她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个多么好的人。这种不甘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开来,让她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许墨则站在一旁,看着陈书兰看向江知行时那复杂的眼神,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醋意十足。
他觉得陈书兰对江知行似乎还有些不一样的情愫,这让他感到不适。在他看来,陈书兰是自己的,江知行不应该再出现在他们之间,打破这份平衡。
许墨现在看江知行愈发的不顺眼,看着那台收割机,他心里有了主意……
今日收获颇多,生产大队格外大方,早早地放大家回去休息。
知青点一下子热闹得炸开了锅,大家的话题自然而然地都围绕着江知行和他的收割机。
几个男知青紧紧围在江知行身边,眼神中满是钦佩与好奇,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了。
罗兵满脸羡慕,眼睛亮晶晶的,拉着江知行的胳膊:“江知行,你可太牛了!这收割机都能造出来,以后咱们干活可轻松多了。你是不是以前就对这些机械特别有研究啊?快跟我们讲讲,你到底是咋做到的呀?”
江知行笑着摆摆手,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语气平和地回应:“就是看了些书,对这些挺感兴趣的。这次也是看到大家收麦子这么辛苦,就想着试试看,没想到真成了。大家以后在农忙的时候能轻松点,我也就满足了。”
另一个知青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那你接下来有啥打算啊?继续研究这些机械,还是准备干点别的?你有这手艺和脑子总不会还呆在农村吧?”
江知行思索片刻,神色认真,缓缓说道:“我接下来准备捡起高中的知识。没有理论的支撑,继续研究这些机械是很难坚持下去的。有机会的话,我想参加高考,去大学里学习更系统的知识。”
“哇,你这想法太棒了!” 罗兵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要是你考上大学,那可就是咱们知青点的骄傲啊!到时候可得多回来给我们传授经验。”
“只可惜高考都停了好些年了,你这梦想怕是实现不了。”许墨冷笑一声,泼了盆冷水。
江知行看着许墨的眼睛,轻笑道:“那你怎么知道高考以后会不会恢复呢?”
其他男知青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说着。
许墨对此不屑一顾,看不惯众星捧月的江知行,索性回到屋子里去了。
这边男知青们聊得热火朝天,女知青那边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几个女知青聚在宿舍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一个女知青眼睛放光,满脸羡慕地说:“江知行真是厉害,又有本事,家里条件还好,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优秀呢。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多跟他接触接触了。”
另一个女知青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陈书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讽地阴阳怪气说:“有些人以前可瞧不上人家,现在后悔咯。”
陈书兰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反驳,却又一时语塞,只能紧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里又气又恼。
这时,一个和陈书兰关系较好的女知青赶紧打圆场,拉着那个说话刻薄的女知青的手,说道:“好啦好啦,别说这些了。不过江知行这次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可那个女知青却不依不饶,挣脱开她的手,继续说道:“我就是实话实说嘛,有些人啊,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江知行这么风光,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陈书兰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你够了!别在这乱说了!” 说完,她眼眶一红,转身跑了出去。
宿舍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那个女知青也有些傻眼,没想到陈书兰反应这么大。
打圆场的女知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呀,说话也太过分了,这下把她惹恼了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她之前对江知行呼来唤去的,现在又摆出一副后悔的样子,心里有点气不过。” 那个女知青小声嘟囔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懊悔。
江知行刚躺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他。
“江知行,有人找你!”罗兵探出个脑袋,冲着他挤眉弄眼,语气尽是起哄的意味。
“谁找我?”江知行一听这话就有个猜测。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见了陈书兰的声音,“是我,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有话和你说。”
陈书兰站院子里,眼尾红红的,一脸委屈。
江知行叹了口气,他之前的话还说的不够明白吗。与其这么三番两次的纠缠,不如一次性说清楚了。
他不理会众人戏谑的目光,和陈书兰走出了知青点,神色平静地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陈书兰抬起头,望着江知行,嘴唇微微颤抖,眼中蓄满了泪水,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知行,我知道我以前错得离谱,我不该把你对我的好当作理所当然,肆意挥霍你的感情。”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其实是喜欢你的,不是因为你现在的成就,而是在那些相处的点滴里,你的关心、你的付出,都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我的心里。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江知行静静地看着她,月色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无奈:“陈书兰,你和许墨的事和之前对我的态度,这些都不是能够轻易抹去的。”
江知行停顿了一下,微微皱眉:“而且你这些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吧。如果我现在还是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样子,你还会对我说这些话吗?”
陈书兰听到江知行提起许墨,心中一阵慌乱。“我和许墨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紧紧抓住江知行的衣袖。
江知行轻轻地抽出自己的衣袖,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距离。“别碰我。陈书兰,既然你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朝三暮四。”
陈书兰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开始装可怜:“最近我做农活手好痛,以前你都会帮我的。还有你之前给我的那些东西,也快用完了……”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还希望江知行能像从前一样照顾她。
江知行听了心无波澜,他真心替原主感到不值。时至今日,陈书兰还是满心利用。
“陈书兰,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不会再想之前那样帮助你。我本来不想再追究的,如果你再纠缠,那就把我曾经给你的东西还回来。”
江知行不想和她再过多牵扯,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回到知青宿舍,面对的就是一脸八卦的舍友们。
罗兵率先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好奇:“江知行,陈书兰找你到底说了啥呀?看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是不是想跟你和好?”
其他舍友也纷纷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着。
江知行面对这几张八卦的脸,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没有什么事。”
他并不想过多提及和陈书兰之间的纠葛。
可是舍友们显然不想就此罢休,一个舍友笑嘻嘻地说:“你俩以前可是有不少故事呢。面对这么漂亮的人你就一点都没心软?”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再怎么样也和我无关。”
在上个世界线里,原主可是切切实实因为陈书兰沦落到那个下场。
另一个舍友理解地点点头,“陈书兰也真是的,以前不珍惜,现在才知道后悔。”
聊了一会儿,罗兵提议道:“要不咱们一块儿去河边洗个澡吧,这天太热了,身上怪不舒服的。”
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每天出去上工回来都是一身汗,到处黏糊糊的。
“你们去吧,我就在公共浴室洗就行了”。江知行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他没有和人共处同一空间洗澡的癖好。
许墨在暗处偷偷留意着江知行这边的动静,看大家都出去了。趁着夜色的掩护,他像个幽灵般悄悄摸到停放收割机的地方。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的虫鸣声,许墨的心“砰砰”直跳,紧张与兴奋交织。
他迅速蹲下,在工具箱里翻找出扳手。在收割机外边摸索起来,找准螺丝在哪里后,用力拧动起来。
“不是爱出风头吗,让你出个够。”
一颗、两颗……螺丝被许墨一一卸下,揣进怀里。
确认看不出异样后,他才猫着腰匆匆离开。
第二天,阳光洒满田野,村民们像往常一样早起,准备用收割机干活,却发现机器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这咋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嘞。”一个黢黑的大叔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一旁的大爷按耐不住了,用手指着他鼻子吼道:“许老三,我看就是你弄坏的!”
许老三听到这话不乐意了,脸上满是怒容:“关我啥事,我昨个儿还特地和江知青学怎么用嘞,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我弄坏的。”
有人看事情不对,跑去把江知行喊来了。
问清楚了怎么回事,江知行不慌不忙,围着收割机仔细检查。
很快他就发现了螺丝缺失的问题。
江知行不经意间抬眼,恰好捕捉到许墨复杂的神色,对上他那闪躲的眼神。
心中有了猜测。
江知行没有声张,默默从自己的工具包里拿出合适的螺丝,熟练地安装上去,拧紧、调试。不一会儿,收割机重新发出“轰隆隆”的轰鸣声。
他不动声色地收拾好工具,对着村民们温和笑道:“机器修好了,大家放心用。”
等人群渐渐散去,江知行走到许墨身边,轻声说道:“坏事可得掩饰好了,别把小尾巴漏出来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许墨当然不会承认,直接开始装傻。
江知行拎起许墨的袖子,笑了笑:“机油都还在呢。再有下次我就告诉村支书,有什么后果你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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