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10:00】
时樾与林季白两人身上都被蓝丝牵引着,一个在这边,另一个在那边。
林季白曾试图将两人的位置拉近,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间纯白空间。
于是,他和时樾只能远远相望,却不能碰面。
见两人确实无法碰面之后,时樾重新坐回到了直播的位置上,他将受伤的手指头塞进嘴里吸吮了一下。
然后又开始缝制手上的小熊。
当即林季白纯白的空间上方出现了粗体的方块字。
「兔子不吃草吃肉:SY绝美,让姨姨帮你亲亲」
「只为你:楼上的滚粗,太恶毒了!SY是大家的」
「夜的守护者:你们这一群梦女!SY明明是我家的!」
纯白的空间很快就被方体字占满了,这场景好像……林季白皱了皱眉,好像直播间的弹幕。
于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将手机打开,找到了时樾的直播间。
果然,此刻时樾正坐在他的收藏陈列柜前面直播。
陈列柜里的小熊们此刻正规则有序地待在它们的格子里。
但是林季白明明记得自己在进入纯白空间之前,将柜子上的小熊全部拿下来了!
所以,这纯白空间并非是真实的?
它是时樾的精神空间?
林季白按下手机,想发弹幕:
「white:时樾,是我」
「white:时樾,你在哪?」
但是消息一直显示发送失败。
林季白仔细地观察着直播间,时樾待着的地方应该就是他的别墅,但似乎又有些细微的差别。
比如陈列柜上的小熊们,摆放的位置明显和时樾的习惯不同。
「white:我想要SY00号小熊。」
这一句话终于发出去了。
隔了一会,时樾慢慢抬起头,红蓝色异瞳闪烁着不一样的流光,“SY00有它专属的主人,今天不卖货。”
「white:如果我非要呢?」
当下直播间飘过了更多的弹幕,有埋怨时樾不回复自己却回复其他人的。
有出言讽刺林季白不自量力。
大量的弹幕从林季白上方空间飞过,他冷笑一声,故技重施。
先刷了十个嘉年华,随后在红字飘屏上方写下:
「white:SY00只属于我」
这一片起哄文字中,时樾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片刻后,林季白听见了时樾的心声:
「记忆异常,将启动清除异常记忆体程序」
话音刚落,林季白的手机直播信号便开始卡顿,他习惯性地甩了甩手机,但结果并没有被改善。
而直播间的闪屏同样引得观众们的抱怨。
此时林季白想,直播是否就是连接时樾和现实社会的通道?
所以如果想把时樾带回去,可否通过直播?
应该怎么做呢?
林季白还在思考可行性,完全没有注意到,时樾手中的小熊突然变成了一把匕首。
而那匕首正朝着电子屏幕直直刺了过来。
扑面而来的紧逼感,让林季白手上一松,手机“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屏幕裂成几块,下一秒,匕首已经抵在了林季白的脖颈处。
时樾红蓝色的异瞳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光彩,它们灰蒙蒙地倒映出林季白的影子。
林季白伸出手想去抓时樾,但是手指却穿过了时樾的影子,造成了电子损害。
时樾拿着匕首的手腕则往里用力一寸,刺痛感伴随着血珠滚了出来。
他们明明所在的空间不同,可为何时樾仍旧可以通过数据对他造成伤害?
林季白听见了机械的回答:
「痛感共享,可将虚拟化的伤害转化成为精神损伤,精神损失同时可以对精神体造成实质伤害」
林季白还在消化这一段话的意思时,脑海的倒计时又开始播报:
【倒计时:06:00】
直播的弹幕不断从纯白空间飘过:
「愚人:主播手好稳!这剑击是练过的吧!」
「美式女孩:老公爱我!」
直播间的人只看见了时樾的攻击,但是他们看不见他攻击的对象其实是林季白。
这一点更加让林季白确认,他和时樾所处的空间不同。
但两人之所以能有连接,是因为,痛感共享吗?
思及此,林季白没有躲避时樾的攻击,相反,他甚至将自己的脖颈完全暴露在了时樾的面前。
他替着他加深了匕首的力道。
刀的匕首一寸一寸划破皮肤,扎进血肉里。
只差最后一下,时樾的匕首就可以扎进林季白的大动脉,温热的血液不用一会就能流干。
千钧一发之际,时樾突然松开了手,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在与林季白一样的地方,他也有一道正在渗血的刀痕。
找到了!林季白笑了起来,他和时樾是有连接的。
纯白空间更像是连接他和时樾的中间站,虽然不明白自己如何进入到这里。
但是这里同时作为他的精神存储站,他也拥有支配的能力。
不过一瞬间,林季白做了一个大胆地假设。
他用意念幻化成了一片薄薄的碎片,接着毫不犹豫地朝着胸口远离心脏的位置扎了下去。
疼痛感一下席卷了林季白的全身,但同时,他也看清了时樾脸上同样的痛楚。
纯白空间因为两位精神宿主的异变而产生了震动。
随之白色渐渐褪去,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一口鲜血从林季白的口中吐出,但他来不及做出下一步动作,陈列柜上的小熊们突然统一调转了方向,诡异地看着林季白。
它们做出马上要从陈列柜上,飞扑而来的举动。
一把大宝剑突然撕破了空间,将原本要破裂的柜门悉数按住,沈墨的声音从天而降,“我只能替你挡住这一分钟。”
电子倒计时又在播报:
【倒计时:03:00】
有了沈墨的拖延,林季白无视小熊的攻击,他一步一步地朝着时樾走了过去。
林季白的手轻轻搭在了时樾的肩膀上,幸好,这一次并不是电子干扰,他可以实打实地触碰到时樾。
林季白松了一口气,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时樾!时樾!时樾!”
林季白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时樾的名字,他怕自己哪一次做得不对,以至于无法唤醒时樾。
时樾慢慢地抬起了头,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林季白,像是认不清来找他的人到底是谁。
许久之后,他这才眼神清朗起来,随后一把将林季白搂在了怀里。
“林老师。”
这一刻,林季白对找到时樾这件事才有了实感。
“嗯。”林季白的手覆盖在了时樾的胸口上,“痛吗?”
时樾的手同样覆盖在了林季白的胸口。
就在此时,林季白听见:
「清除计划,删除错误记忆体,林季白」
林季白还未明白这心声何意时,时樾的手指头突然插进了林季白胸口的伤口里。
他指尖如同利刃一般,一点一点钻进血肉中。
林季白双手握着时樾的手腕,但对方的力气早不同于普通人。
“时樾!”
林季白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若是痛感共享,时樾伤害他,自己肯定也不好受。
林季白捧着时樾的我肉,将带血的嘴唇凑到了对方的唇瓣上。
血迹顺着唇缝渗入了时樾的口腔,此刻时樾的表情越发痛苦起来。
灰蒙地眼眸恢复了红蓝色的流光,时樾随着那个吻轻轻颤动起来,接着他闭上了眼睛,回应了对方的吻。
两人吻得过于投入,以至于没发现他们身上的伤,随着这个吻的加深而发出幽幽地蓝色光芒,最终幻化成一片花瓣,掉在脚边,消失不见。
直至吻毕,林季白的手捧着时樾的脸,他用额头顶着对方的额头,“时樾,回来!”
同时时樾的右眼流下了血泪。
许久,时樾才说道:“季白,我……回来了。”
林季白一下就将对方搂得更紧了。
“时樾!林季白……”
沈墨的话还未说完,他模糊的景象突然碎成无数块,最终消散无踪。
而他大宝剑亦从半空中跌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把毫无用处的装饰物。
陈列柜上的小熊因为失去了限制,很快突破了柜门的限制,凶神恶煞地朝着林季白扑过来。
「清除错误数据,清除错误数据」
与此同时,倒计时也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最后的通牒:
【倒计时:十,九,八……】
林季白想,无论最后结果会如何,至少他和时樾最后是在一起的。
“时樾,别怕,我会一直都在。”
小熊们将林季白和时樾团团围住,周围发出啃咬的声音。
别墅的内景渐渐褪去,露出底层花园的布景。
尽管林季白清晰感受到了许多小熊啃食自己的痛感,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放开时樾的手。
他坚守着自己的承诺。
然而那份痛感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阵少年的笑声给搅乱了。
下一刻,林季白发现自己明明没有松手,却又与时樾失散了。
他拨开了黑暗,惊觉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庄园。
不对,林季白环顾了四周,不是现在的庄园,是过去的。
随之林季白又听见了少年的笑声,他顺着笑声一路追了上去。
只见一名美丽地女士正用着造物异能摆弄花草,而她身边跟着一名少年,正学着她的模样,也摆弄花草。
林季白一瞬间红了眼眶,下一秒就朝着那名女士扑了过去: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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